“衛先生你可知道它昨天可是救了我的命?”伊萬寒着臉,鼻頭似乎膨脹了一圈,此時的他憤怒的甚至要控制不住的行爲,想要伸手按住那個按鈕,通知他的人,狠狠的殺一殺這個混蛋小子的狂妄。
“所以你就放任它對我狂吠?”衛修不爲所動,依舊冷笑。
“一條畜生而已,衛先生跟畜生一般見識幹什麼?”伊萬搶口道。
衛修咧嘴笑了起來:“是啊,一條畜生而已。我長這麼大也不是沒被狗狂吠過,次數也不少,其中甚至還有吉娃娃。”衛修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我從來沒殺過一隻狗,因爲它們的主人令我生不出計較之心。”
伊萬眼睛眯了起來:“所以你對我生出了計較之心?”
“沒錯,你對它的放縱令我很不安,真的很不安!”衛修咬牙道。
伊萬無聲咧嘴笑了起來,他覺得衛修害怕了,所以才故意做出殺狗的動作,以表示他的無畏!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衛修在害怕,真是一種珍貴的體驗啊!
或許他根本不需要白熊開槍的恐嚇,便能徹底拿下這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
然而就在伊萬心中生出傲然之色的時候,衛修豁然從腰間抽出m9式手槍,豁然轉身,對準遠處的原始森林就是一槍!
突然的槍聲,徹底劃破度假村的寂靜。
別墅的樓下轟然傳來一陣喧鬧之聲,然後沒一會,錢晟鉉舉着手槍闖入露臺,待看到衛修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裡的時候,終於微微鬆了一口氣。
而這個時候,伊萬的保鏢終於從他身後姍姍追了上來。一堆人擠在樓梯口,看着各自毫髮無傷的老闆,皆是齊齊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下去,還是該過去保護老闆。
這一刻,西伯利亞的寒風似乎都停止了呼嘯,伊萬根本沒有理會衝上來的保鏢,神色愕然之極的盯着衛修,腦袋有些沒轉過圈來。
“不好意思,又殺了你一條狗!”開槍之後的衛修,轉身對伊萬攤開雙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還沒反應過來的伊萬徹底愣住了,衛修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想,衛修說完這話,姿態耍酷似的吹了吹槍口,扭頭走向那羣傻傻站在樓梯口的保鏢們。
看到衛修想離開,伊萬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牙縫中擠出一句話:“衛先生可都考慮清楚了?”
衛修站住腳步,微微側着腦袋道:“不要嘗試威脅我,因爲代價你承受不起。”
聽到衛修的話,伊萬臉色豁然一變,一咬牙,伸手插進口袋中按下一個按鈕……一秒……兩秒……三秒……
場間風景依舊,只有衛修慢慢悠悠離去的輕微腳步聲。
伊萬憤怒的臉色陡然一片蒼白,他再怎麼遲鈍,此時也恍然明白衛修之前莫名其妙話語的意思。
他安排的狙擊手根本目的並不是殺死目標,而是恐嚇目標。
也就說,對於狙擊手來說並不需要精確的一擊必殺,而是將子彈擦着目標身體而過就足以!既然如此,哪裡還會需要這麼長的瞄準時間?要知道他安排的狙擊手可是……白熊啊,也只有白熊才能做到將子彈擦着目標身體而過的最大化恐嚇效果!
然而他久違的子彈破空聲卻遲遲沒有想起,他腦海中忽然轟隆隆的迴盪起衛修之前的一句話:‘不好意思,又殺了你一條狗!’一條狗……狗!
在想通的這一個瞬間,伊萬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白熊竟然死了?白熊竟然被衛修殺了?難道真的是那一槍?別開玩笑了,m9式手槍怎麼可能打出狙擊槍的效果?
除非……衛修那一槍就是一個信號,通知他的手下殺掉白熊!!
伊萬滿眼震撼而不可思議的看向只有一道背影的衛修,這一刻他只覺得西伯利亞的風從來沒有過這般冰寒而凜冽!
……
匆匆的來,匆匆的去,揮一揮衣袖,捲走數條冤魂。時間會改變一切,會令一個人成熟,也會令一個人越來越冷酷而無情。
Falcon8X在高空中平穩的飛行着,在它奢華的機艙內,它的主人卻像可憐的孩子一般蜷縮在沙發上,渾身微微顫抖着,他的身上蓋着一條厚厚的毛毯,機場內的兩位金髮碧眼的美女服務員有些緊張的照料着她們的老闆。
這緊張的源頭,就是因爲老闆的保鏢錢晟鉉像瘋狗一般盯着她們,似乎她們每一個動作都會傷到沙發上的男人一般。
衛修生病了,準確的說是發燒了。燒得很厲害,從列昂尼德家族離開踏上飛機的時候,衛修就瞬間病倒了,突兀的令很多人根本就想不到。
在衛修下屬的眼中,衛修一直就像是超人一般的存在,雖然偶爾略帶神經質,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對於衛修的崇拜!
衛修冷靜的判斷,冷酷的意志,鋼鐵一般的身體,強悍的格鬥技巧,神乎其神的規避子彈能力……這一切的一切,甚至超越衛修擁有財富的影響力。
然而就是這麼一位強悍的主人,竟然病倒了,而且病得是那麼突兀而意外。
此時飛機上承受壓力最大的恐怕就是錢晟鉉,如果衛修嬌貴的大腦被燒出什麼毛病,王德乃至王教官王啓星恐怕能剝了他的皮!
蜷縮在沙發上的衛修,只覺渾身冰冷徹骨,像是被冤魂附體了一般,吸光了他的陽氣。機艙內的空調在這一刻是顯得那麼的無力。
Falcon8X很大,內部裝修很奢華,然而此時衛修需要的僅僅是那沙發的一角,衛修眼睛即便是緊閉着他也能看到探索者對他的冰冷提示,這些提示聒噪的令他越發厭嫌而噁心。
飛機像蝙蝠一般,在黑夜中穿行,衛修的意識也逐漸迷糊起來,整個人處於半睡半醒只見,噩夢連連,腦中不停迴盪着各種畫面,他記憶中最深的畫面。
夜漸深,衛修忽然打了一個寒顫哆嗦,他又醒了過來,他忽然迷迷糊糊想起來一件事,他這是要去莫斯科……安安似乎就住在莫斯科!
怎麼會這樣?
衛修痛苦的呻吟了一聲,他不想讓安安見到這般憔悴的他,他想向她展示他的強大……可以向她父親挑戰的強大!
衛修掙扎想爬起來吩咐飛機改道,然而他病得實在是太重了,渾身痠軟的近乎摧毀他的意志,衛修還沒掙扎幾下,一股濃濃的倦意再次襲向他的意志。
摧毀一個人意志,很多時候只要搞垮他的身體就行了。物質決定意識,意識終究只是大腦的附加產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