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斯聞言,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哀傷,面容卻笑呵呵的道:“上次與衛修先生相聚,衛修先生的藝術鑑賞能力實在是令我大開眼界。不瞞衛修先生,我的小寶貝安琪兒特別喜歡藝術,尤其是繪畫上的藝術,對於衛修先生自然久仰大名,所以……”
菲利斯語氣頓了頓:“……她希望能夠和衛修先生親自交流一下。這樣的事情,打擾到衛修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過希望你看在一位疼愛女兒的父親面子上,原諒這位父親的魯莽。”
衛修聽到這話徹底愣住了,他認真的看着菲利斯的眼神,甚至將探索者功率開到最大,監測菲利斯的心跳以及血液流速,試圖找到菲利斯說謊的證據。
然而無論是眼神,還是探索者的監控都證明了菲利斯並沒有說謊,然而正是因爲這沒說謊,然而令衛修有種徹底糊塗掉的感覺。
千里迢迢將他從波鴻邀請過來,這其中不知道浪費了多少人情,就因爲他女兒安琪兒酷愛藝術?
這也……也太把雞毛當令箭了吧?這得對女兒寵溺到什麼境界,纔會做出這種愚蠢的事情?
要知道他衛修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全球前百名超級富豪,雖然比不了他這般隱形超級大鱷,但是其地位權勢也並不比他差多少。將他這種人邀請過來僅僅是爲了跟他女兒交流一下所謂的藝術,這……這也太尼瑪奢侈了吧?
這種事情花錢請個藝術家不就好了,就算是在有名氣的藝術家,到了菲利斯這個層面的人物面前,也就是戲子一個,根本毫無地位,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豈不比邀請衛修更划算?
在這樣的錯愕情緒中,車隊在黑森林之中漸行漸遠,山路也愈發崎嶇而泥濘,稠密的森林將狹窄的車道擠得不見陽光,看起來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
車隊在路過一座水泊,一座奇崛巨石,一片密密麻麻五人合抱的碩林之後,突兀間面前陡然一空,一片幽靜的草皮闖入衛修的眼簾,草皮之後一座雪白的城堡孤零零的立於草皮深處。
在看到這座唯美的城堡之時,心中忽然感覺就像是闖入了另一番天地,闖入傳說中幽禁白雪公主的城堡一般,被原始森林壓抑的心情陡然釋放到這片開拓的天地中,困擾衛修許久的頹廢感,竟然有種一掃而空的感覺。
真是美麗到了極致的地方啊!
剛剛駛入這片草地的車隊便不再前行,反而沿着草皮邊緣行駛半圈,最終在一座木屋之前停下。
衛修隨着菲利斯下車,腳踩鑲嵌在草皮中的鵝卵石路面,極目眺望遠處雪白的古堡,在黑壓壓一片黑森林的映襯下,古堡顯得是那麼聖潔而充滿了光明,就像蒼茫大海中的一座燈塔一般。
“這裡真是漂亮啊!”衛修忍不住讚美道。
菲利斯循着衛修的目光,眺望而去,眼神的深處越發哀傷起來:“這座古堡是我從層祖母手中繼承來的,已經有三百多年曆史了!”
衛修驚訝的扭頭看向菲利斯,不想菲利斯忽然幽幽的道:“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輩子都不啓用這座古堡。”
這話說得顯然有些莫名其妙,衛修露出一絲不明所以的神色。
“走吧,這邊潮氣重,換件乾爽衣服我們再詳聊。”菲利斯嘴角慣性的露出一抹紳士微笑。
“好!”衛修點頭。
越向古堡行去,衛修眼神越發明亮,這座古堡實在是太漂亮了,尖尖的塔樓,錯落有致的建築,那一扇扇擺放着花盆,爬滿藤狀植物的牆角,將這座古堡點綴的簡直就像是從童話中橫移而出一般,精緻的不可思議。
古堡很大,僕人很多,還好這些僕人穿着雖然儉樸,但是還能看到現代服飾的影響,不然衛修還真的以爲來到了歐洲中世紀。
進入古堡之後,衛修就被僕人帶着前往客房梳洗。
衛修的客房位置極好,乃是古堡的核心樓體,推開東邊的窗戶就能縱觀整個古堡,而推開南邊的窗戶,衛修卻錯愕的發現極遠處竟然能看到大片反光物體,那是大片的太陽能電池板。
以衛修探索者之利,衛修甚至能看到那片發電板赫然是他德國新光伏生產的產品。邁入古堡的時候,衛修還奇怪古堡內的電源是從哪裡來的,原來完全是自給自足。
看到這裡的時候,衛修對於這座古堡越發好奇而震撼,因爲這也太奢侈了吧!
爲了一座原始森林深處的古堡,便修建一座小型光伏發電廠,這是何等的奢侈?衛修想到菲利斯提到的他的女兒安琪兒,衛修心中一動,這座古堡不會就是因爲這個安琪兒纔再次煥發生機的吧?
衛修略作休息,換好菲利斯給他準備的衣服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沿着全石質盤旋樓梯而下的衛修,路過一個窗口的時候,燦爛的夕陽射進他的瞳孔,璀璨的將他瞳孔放大,那種驚鴻一瞥的明耀,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然而這大自然觸骨美感,似乎也沒有那驚鴻一瞥中,那外城城垛上行走在火焰上的一般的白衣少女。
那是怎樣的畫面?
有人說,女人最令男人心動的瞬間,是在晨輝下,穿着寬鬆的睡衣,在拉開窗簾的那彈指間,一個懶腰,在陽光的透視下,那若隱若現曼妙舒展而開的酮.體。
然而有人見過在夕陽燦爛若燃燒起來的紅芒下,那漫步在古老城垛上,那一身隨風飄揚的衣服隨着火焰一般暮色燃燒的景象嗎?
夢幻的簡直就不像是人間凡人,這是從天堂而來的仙子嗎?
衛修愣住了,停住了腳步,側着腦袋看向窗外,落日的光輝透過狹窄的窗戶落在衛修的腦袋上,明亮的像燃燒了一般。
許久,衛修才怔怔的回過神來,才發現領路的管家靜靜的站在下方,不知道恭候他多長時間。
衛修歉意笑了笑,有些失魂落魄的下樓而去。
菲利斯爲衛修舉辦的接風宴看起來異常豐盛,然而衛修卻如同嚼蠟一般,腦海中總是迴盪起那一副燃燒的畫面。
這頓豐盛的晚餐只有菲利斯以及衛修兩個人享受,至於菲利斯所說的女兒安琪兒說身體不太舒服,所以不太方便見客。
菲利斯說得歉意,衛修聽的毫不在乎,顯然心神已經不再這件事上了。忽然間,衛修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個女子……會是菲利斯的女兒安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