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順着原來進去的“狗洞”鑽出來,剛到外面,我就突然感覺胸口一陣悶的發疼。好像有一把鋒利的大剪刀在絞一樣,險些兩眼一花,差點在地上摔個狗吃屎。
這是怎麼回事?我捂着胸口,納悶的低頭看了一眼紅光不再閃爍的楓棱——之前還充盈在身體裡,覺得怎麼都使不完的力氣,在楓棱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後,也彷彿像漏氣的皮球一樣,莫名其妙跟着消失了。
不僅如此,整個人反而覺得比原來更加疲憊了。就連身上被黃婆子的廢物兒子狠狠踹過的地方,之前一點都不覺得痛,而現在也一抽一抽,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難道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像鳳淵曾經說過的那樣,以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完全駕馭楓棱嗎?那究竟要練到什麼樣的程度,楓棱才能真正被我隨心所欲的掌控,而不再受後遺症的影響呢?
儘管心裡困惑,百思不得其解,但此刻我也無瑕去深究。匆匆瞥了一眼即將指向十二點的手錶,打着手電筒,忍着鑽心的痛,以最快的速度朝外面的大馬路跑去。
打車過來得時候,我粗略的算過。從這條僻靜的小路開車過來到達公墓,一共花了十多分鐘。那麼現在我只要這樣不停的跑,就一定能在半個小時之內趕到主幹道上。只要到了外面的大馬路上,就有更大的機會打到出租車,儘快趕回到市區。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沒有出租車,到時候也可以厚着臉皮攔一輛私家車下來,畢竟這年頭還是好人多。
“滴滴——”就在我跑得滿頭大汗,隱隱能夠看到前方路燈閃爍,聽見車流川息之際,身後猛的亮起了一束強烈的燈光,跟着就傳來了一聲洪亮的喇叭聲。
有車!我心中大喜,急忙轉過身,回頭看去。隨即一輛從公墓方向的小路開出來的,白色的賓利私家轎車,就這麼大刺刺的映入了我的眼簾。見到我招手,在距離自己不過兩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您好,請問您是去哪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噌噌幾步跑上前,輕輕的敲了敲玻璃窗,禮貌的問道,“如果到市區的話,能不能麻煩您,順路捎我一程,謝謝了!”
“喲,小辣椒!”正當我滿懷期待的看着玻璃窗被一點一點的搖下來,耐心等待對方答覆的時候,寂靜的四下便毫無徵兆的響起了一個流裡流氣的聲音,“看來咱倆的緣分,還真是不一般吶!”
“怎麼是你?”我瞪大了眼睛,不置信的看着坐在車裡,此刻正衝着我笑得一臉邪氣的沈白鱗,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他。
“嘖嘖,看起來,你好像並不希望見到我。”聽我這樣說,沈白鱗故作無奈的聳了一下肩,衝我揮揮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咯,拜拜!”
“誒,等等!”一見他要走,我趕緊回過神,也管不上危不危險,伸手就掰住了玻璃窗,將整個人都掛在了車外面,生怕他隨時會開走一樣,急切的喊着:“大哥,求求你別走,我真的有急事找你。”
最終,看在我認錯態度比較度積極的份上,沈白鱗打開了車門,大發慈悲的讓我坐了上去。
“不過是兩隻不成氣候的黃皮子,就把你弄得這麼狼狽,當初要殺了我的那股子狠勁,上哪裡去了?”我剛一坐上車,沈白鱗就鄙夷的埋汰了一句,說着丟了包溼巾給我,“趕緊把你的臉掇拾掇,免得一會兒進了城,別人還以爲我把你怎麼着了。”
“謝謝!”我條件反射的接過溼巾,才擦了兩下,動作就定住了,詫異的看向他:“你跟蹤我?”
“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面對我的質疑,沈白鱗發動汽車,一邊看着前方的路,一邊勾了一下好看又涼薄的嘴角,“我可是不放心,才特意趕來保護你的。”
所以,當我在醫院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給他打電話,無人接聽,又心急如焚的打車去影樓,撲了個空的時候。其實這貨一直沒有離開,不僅沒有離開,反而悄無聲息潛伏在我的四周,盯着我的一舉一動。甚至最後還吃飽了撐的,跟我來了公墓?我懷疑這個大海怪,腦子不是被門擠了,就是被驢踢了。
“既然你也在公墓裡,當時我差點死掉,你怎麼不出手幫我一下?”不要誤會,我問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潛意識裡將沈白鱗當成了熟人,而和黃婆子他們相比,他顯然要稍微讓人覺得親切可靠那麼一丟丟。
結果我話一出口,就立馬被對方嗆了回來:“我爲什麼要幫你?你是我的什麼人,我們很熟麼?”
“……”確實,他沒這個義務幫我,我也不是他的什麼人,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短短一句話,字字在理,竟讓我無言以對。
“假如,連這麼點小風小浪都擺不平,那你還是趁早歇歇,也別浪費時間救你那廢物男人了。”見我不答話,沈白鱗也不介意,多情的桃花眼略眯了一下,盯着前方路口的紅綠燈,兀自往下說道,“免得到時候人沒救回來,反倒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上了。”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的,就算搭上我這條小命,也在所不惜。”雖然沈白鱗自顧自看着前方,視線並沒有落在我這裡,但我還是目光定定的看向他,一字一頓的開口,“你當初不是說,保證我會哭着來求你嗎?”
“雖然現在是你來找的我,而且我也確實哭不出來,但我是真心實意的求你。”說到這裡,我頓了一下,將藏回腰間的楓棱抽了出來,把手柄處朝向他,“只要你願意幫我,等我救回鳳淵,我這條小命就是你的,任由處置!”
想到這個大海怪之前總是處處和我過不去,一定是記恨在海邊被我刺中的一刀。所以爲了讓他答應,我纔會毫不猶豫的拿出楓棱,以示我求他辦事的誠意。
“呵呵!小辣椒,你該不會是被那兩隻黃皮子給氣糊塗了?”沈白鱗目光冷冷的睨了一眼我手中的楓棱,完全沒有要接的意思,“我要你的小命做什麼,能當下酒菜嗎?”
“更何況,等你那廢物男人一醒來,你這條小命還能不能給我,就不是你說了能作數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沈白鱗睫毛濃密如扇子的桃花眼瞭然的眯了一下,在幽暗的車廂內,顯得有幾分狡黠。這一瞬間,我竟覺得這樣的沈白鱗,和鳳淵有幾分相似。
他說的沒錯,我之所以這麼大方的說要將小命,在鳳淵救回來之後交給他處置,是耍了小心思的。因爲我料定,鳳淵一回來,這個沈白鱗就算真的想對我怎麼樣,也絕對沒有轍。
畢竟那個蛇精病,爲了我,連他親爹都敢算計,區區一個大海怪,又算得了什麼?
見自己的心思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拆穿,我也不覺得難爲情,繼續問:“既然你不稀罕我的小命,那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幫我?”
“和你的小命相比,我倒更稀罕你這個人。不如甩了你那個不中用的廢物男人,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看着他一臉滿的快要往下淌的痞笑,自知他是在開玩笑,也懶得計較。默默的將楓棱收了回來,垂着眼簾,低低的嘆了口氣:“沈白鱗,我知道你沒有義務,也沒有必要非幫我這個忙。”
“但是,對於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的一件事,也許就掌握着兩個人的命運。”說到這裡,我的視線也跟着轉向了前方,幽幽的問道,“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假如有的話,你一定能明白,我此時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