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龍華機場。
“想不到有生之年,還有能夠參加這場遊戲的份,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坐了一路飛機的高杉伸了個懶腰,一副日本街頭混混的打扮,在這什麼都要顯牌子的機場中顯的無比的寒酸。
不過高杉還是吸引了這機車大部分人的陽光,或許是因爲他身邊的纓子身材太過火辣,不少牲口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進纓子那雙穿着緊身牛仔褲的大腿上。
這一路下來,高杉似乎是習慣了這種目光,甚至有點享受着火辣辣的嫉妒神色,見風使舵的還不忘在纓子屁股上來上一巴掌,徹底打斷了那些牲口心中的幻想,或許他們已經把這個寒酸的高杉從心中罵了個遍。
纓子瞥了眼不正經的高杉,只不過一隻手摸向了高杉的腰間,這如同小情侶一般的甜蜜動作,卻讓高杉的臉紅的給豬肝似得。
“下次不敢了。”高杉咬着牙,一個一個的說出這幾個字,纓子才把說從高杉腰間收回來,高杉才鬆了一口氣,所謂越美麗的越危險,纓子對牲口的吸引力的確不是蓋的,但那玫瑰花的毒刺,也不是別的女人的能夠比的。
“先說好,我是來看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送死的,別拉我入局,這場戲,咱摻和不進去,高杉,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纓子瞥了眼一臉無關痛癢的高杉,似乎這次北京之行不是來參加這場轉盤,而是來旅行一般。
“自知之明這東西,我要是有的話,我就不是現在的高杉了。”高杉一副有些浮誇的模樣,這個年輕人到底有多麼瘋狂,纓子是深有體會,但一個癩蛤蟆,面對一個一百米深的大井,即便這個癩蛤蟆是癩蛤蟆中的戰鬥機,想要一下子跳出去,也有些不切合實際。
“無可救藥。”纓子一臉無奈的說着,攔下的出租車,說出了一個算的上耳熟能詳的地址,一個來北京的遊客都會去的地方。
“這話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你就不能換一個臺詞?”高杉無可救藥的笑着,這個盼望着這個時代會多麼的瘋狂的年輕人,會錯過這個一生或許就能見識到一次的場面?
高杉纓子所打着出租車剛剛離開,又有兩個人走出機場,兩個男人就踏入了這叫做北京的地兒。
雖然還不到夏天,但也絕對算不上涼快,領頭的男人甚至要比那魔鬼身材的纓子還要搶眼,在晚春穿着綠色軍大衣的傢伙,在飛機場,可真不多見,但這事件的主人翁闖子,卻一副淡然的模樣,要是不知道,還真以爲這個頂着雞窩頭做頭等艙的傢伙是那種世外高人。
闖子抖了抖軍大衣,似乎能找出幾分氣質來,擡着頭望着眼前的高樓大廈,陽光照的人睜不開人。
“唐金,你說咱會死在這兒嗎?”闖子動了動嘴,似乎說不出什麼中聽的話。
唐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因爲這種場景,這幾天北京不知道會上演多少。
“就不能給我點信心。”闖子笑着,那咧開嘴的模樣,就像是某些第一次進城的農村漢子一般。
“信心這東西,不是我給的,是你自己爭取的,收到那東西,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唐金無奈的搖着頭,但從收到那請柬的時候,唐金就明白他們沒有任何退路了,唯有加入這場無比殘酷的遊戲。
雖然代價足夠慘烈,雖然這是一場毫無理由同樣毫不公平的遊戲,但儘管是這樣,這請柬就如同有着魔力一般,讓人情不自禁的就來到這座名爲北京的城市,因爲唐金知道,要是他們不來,如果有這個選擇的話,他們也會後悔一輩子。
菸頭閃着小紅點,在黑夜中,一個身後揹着如同棺材蓋一般的傢伙在北京的小巷中走着,步子無比的沉重,像是每一步都能夠印出來腳印一般,也不知道是這個男人故意而爲之,還是所揹着的東西,太過沉重了。
這個隻身一人橫掃整個青島的男人在一處四合院前停下腳,踩滅菸頭,瞧了瞧着有些年月的木門,這昏暗的燈光下,像是一個很詭異的恐怖故事,給人一種總會發生點什麼的感覺。
木門咯吱一聲打開,彈出一個腦袋,上上下下瞧着皇甫青冥,這個正兒八經皇甫家唯一的後人。
“進來吧。”
皇甫青冥微微點了點頭,跟着這個如同管家一般的中年男人進入了這不用刻意營造就有着鬼屋氣氛的四合院中。
“欠趙家的人情還了?”走在這有些龐大的四合院中,中年男人不經意間的問着。
皇甫青冥點了點頭。
“現在你是了無牽掛了。”中年男人微微搖着頭,一臉的感概。
“我收到請柬了。”皇甫青冥說着。
中年男人停住了步子,似乎是有些驚愕,轉過頭看着皇甫青冥道:“你想怎樣?”
“我只不過想在我背後的墓碑上再刻上幾個名字罷了。”皇甫青冥冷着臉道。
“當年抄你們皇甫家的人,不全部死了嗎?”中年男人有些忌諱皇甫青冥身上所透露出的濃濃戾氣,這個敢刨自家祖墳,手上人命多到數不過來的傢伙,絕對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摩。
“還有幾個姓卓的。”皇甫青冥毫無感情的說着。
中年男人猛的打了一個哆嗦道:“卓家?你瘋了?就憑你一個,你要拿什麼跟卓家對着打?青冥,我勸你還是別做傻事,憑你現在的本事,只要能隱忍的了,十年八年後,你不想出頭都難。”
“我是來見頑主的,可不是跟你這個狗腿子說廢話的,領路。”皇甫青冥一步步走向這個中年男人,身上殺氣頗濃。
中年男人打了個寒顫,嚥了口口水,似乎一點也不介意皇甫青冥所對他的稱呼,之顧忌皇甫青冥這一身殺氣,老老實實的給皇甫青冥帶着路。
一直走到這四合院的末尾,在一個老房子前,中年男人才停住腳,這由一棵榆樹所襯托的老房子,一眼看下去,不是一般的鬼魅,像是這房子中住着的,不可能會是人一般。
冷風吹過,把這地兒,凸顯的更加恐怖了,似乎就像是某些禁地一般。
中年男人小心敲着門,似乎怕打擾到什麼。
“老爺子,有人要見你。“中年男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到。
“誰人?”一個無比雄厚的聲音說着,這有力的聲音中似乎藏着暗雷一般,讓人聽完後莫名的爲之一振。
“皇甫青冥。”中年男人瞧了眼面不改色的皇甫青冥,一字一字的說着。
“皇甫家的小鬼。”聲音近了,毫無防備的中年男人突然大叫了一聲,房門瞬間打開,即便是在這裡過了一輩子的中年男人也無法適應這股氣氛,嚇的打了個趔趄,樣子不是一般的狼狽。
一個身材魁梧的老人站在門前,透過昏暗的燈光,可以看出這老人特別不凡的外表,用一句很簡單的話來講,就是張飛的鬍子,李逵的外表,或許這個老人這輩子都擺脫不了粗魯兩字,但這個老人也從來沒有想過擺脫。
這個如今北京最著名的一位頑主,這個外表估摸着全中國都絕無僅有。
“不成器的傢伙,我就有那麼恐怖?”老人低聲喝道,瞧着爛泥扶不上牆的中年男人,似乎要發怒一般,嚇的中年男人嘴脣直打哆嗦。
“還看什麼,滾。”
中年男人如此大赦一般,連忙離開,留下仍然跟來時一副表情的皇甫青冥。
“秋老爺子,你還是不減當年。”皇甫青冥不像是恭維的說着。
“這種話就不必說了,說說你來找我是爲了什麼?”老人摸着鬍子,瞪着眼睛看着皇甫青冥,就像是一眼就能夠把皇甫青冥給看透一般,這副模樣,完完全全就像是那古畫中的鐘馗人物一般。
“找你要幾個人手。”皇甫青冥直接開口說着。
“這算是什麼事,揹着棺材來找我這個不重要的老東西要人手,你以爲我這裡是在拍電影?”老人吹鬍子瞪眼的說着,所謂這頑主的性格,可不是一般的剛烈。
“就當着是在拍電影吧。”皇甫青冥說着。
老人冷笑了笑,不在門口跟皇甫青冥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傻站着,撂下一句話道:“要進屋,想把你揹着那東西給我放低下,免得給我招惹上晦氣。”
皇甫青冥解開麻繩,喃喃着:“你這個閻王爺所沾染的晦氣還算少?”
就這樣,皇甫青冥進入了這個一般人真不敢進入的陰森房間。
這房間不大,擺設極其的簡陋,一點也沒有這位北京威名赫赫的大頑主所該有的樣子。
老人悠然的坐在的木椅上抽起了煙槍,時不時瞅一眼放下那棺材蓋的皇甫青冥,似乎是要說些什麼,但話即便是到了嘴邊就是沒有說出口,看的皇甫青冥都有些難忍。
“你要是想在轉盤中解決一點麻煩事,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這轉盤可不是讓你們玩的,而是玩你們的。”老人微眯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