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的事情就這樣暫時定下了,速度之快超乎了不少人的預料。只是這更多的得益於大周多年邊軍的軍政。
邊軍常年戍邊,只有換防,卻從未減員過,對於北涼來說,常年有五萬大軍在玉門駐守,關隘險要,常常能夠以數千兵將,禦敵數倍。
因此北涼大軍數次叩關從未成功過。這也是大周君臣的依仗所在,眼下只要定下一名主帥即可。
李沅此時心情不錯,笑眯眯的看着堂下的林源,心中是舒坦無比。自己這位小舅子總是能夠給自己找些新花樣出來。
“金帳王庭的人入京了,只是朕聽說,有些人不太老實。你們怎麼看啊。”
聽到聖上詢問,衆人頓時就是一愣,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嚴世勳心中疑惑,想着對方刀都被繳了,還能在西京掀出什麼浪花來,實在是讓人有些想不明白。
“聖上,今次王庭來人目的何在我等還不知道,只是說來替皇上賀壽,但是臣下覺得,還是盯緊一些比較好。畢竟正如靖國公所說的,這北涼背後和金帳王庭或許有不少的齷齪也說不定。”
曹琳算是看明白了,眼下這情況順着靖國公林源的話來說,絕對沒有毛病。懷疑又不需要什麼證據,有證據那還叫懷疑嗎?
甭管有事沒事,只要盯緊了金帳王庭的人,不出事就是最大的功勞,若是出了事,那麼自己也好有個應對。
顯然這次曹琳賭對了,難得皇上沒有發怒,而是看着曹琳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同了曹琳的說法。
將目光落在林源的身上,李沅笑着說道:“靖國公,對金帳王庭你比所有人都瞭解,可有什麼想法?”
“回稟皇上,此次金帳王庭的人不需要擔心所有人,只要盯住其中一人即可。”
聽到林源這麼說,李沅稍加思索的說道:“汪瑾?”
能夠被一國之君記住,汪瑾也算是做到敵國人臣的極致了。林源心中感嘆了一聲之後點了點頭。
“據臣所知,此人不光和北涼有所聯繫,便是如今在京中的南樑都和他有聯繫,此人四處串聯,怎麼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林源開口說道。
“此人確實有些麻煩,但是並不是沒有辦法對付,這不是剛剛入京之前就被你擺了一道嗎?”李沅笑着說道。
北門之外的事情是林源一手策劃,爲的就是試探一番,顯然汪瑾選擇了低頭。
“聖上,這正是此人可怕之處,臣不擔心一國使臣做些強硬的事情,以顯示自己的氣節。這麼做無可厚非,但是強國這麼做無所謂,反倒是能夠更顯示出自己國家的強大。金帳王庭如今勢力地下,反倒開始隱忍,不是一件好事。”
聽到林源這麼說,衆人頓時就是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想着林源的這句話。總覺得似乎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見此情景,林源皺眉說道:“便如同雞蛋一般,蛋殼看似堅硬,卻經不起磕碰,若是換成桃子,看似果肉軟糯,但是內核堅硬無比能夠將人的牙齒崩掉。在臣看來,金帳王庭的事情遠遠沒有結束,只有將其徹底擊潰纔算是勝利。”
“靖國公所言不差,這金帳王庭依舊是我大周心頭之患,我朝籌備數年,依舊沒有將其徹底剿滅,可見這金帳王庭的厲害之處。”
皇上李沅此時皺着眉頭說道,覺得林源所言不差,眼下看來,北涼和南樑的事情都不算大,真正的威脅還在金帳王庭這邊。
“聖上,此次北涼之事是個機會,只要北涼一亂,我大周即便是沒有將北涼全部吃下,但是隻要佔據北涼北部之地,便能夠徹底截斷金帳西逃之路,或許在對付金帳王庭,便能夠一役畢其功。”
林源話音剛落,在場的君臣無不眼神一亮,若是真的像靖國公所說的一樣,那麼可能真的能夠在短短數年之間平定金帳的問題。
但是好在沒有人被這個想法衝昏了自己的頭腦。嚴世勳最先回過神來,看着林源說道:“靖國公,若是真的如同你所說的一樣能夠順利進行下去,那麼我等需要花費多少錢糧?”
林源拱了拱手說道:“嚴大人,以戰養戰之法乃是我大周邊軍多年來找到的法子,雖然不能完全指望這麼一種方法,但是卻能夠解決小部分的錢糧消耗。對於金帳王庭來說,這方法便夠用了。朝廷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北涼身上比較合適,畢竟城池不少,我大周軍隊總不能和強盜一樣劫掠不斷。那樣的話人心還要不要了?”
嚴世勳點了點頭,覺得林源說的在理,既然這樣那麼確實能夠省下不少的錢糧來。
想到這裡,嚴世勳回頭看了一眼皇上,行了一禮開口說道:“啓稟聖上,微臣覺得靖國公計劃已幾近詳細,只要稍加完善之後,便能夠着手去做了。”
“戶部能夠拿得出來錢糧?”李沅皺着眉頭問道。這事情由不得他不謹慎,若是戶部因此被搬空了,可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畢竟大戰結束不過一年時間而已,若是這時候自己一意孤行,怕是事情沒有做好,還要有一大堆處理不完的麻煩。
“回稟聖上,戶部錢糧還夠一年支用,若是按照靖國公的想法來看,臣咬咬牙還能夠支出兩年的軍用錢糧,機會難得,臣覺得應該賭一把!”
嚴世勳話音剛落,林源有些 吃驚的看着對方,心中驚駭不已,實在是想不通,爲何嚴世勳這麼着急,居然連賭一把這種話都能夠說出來。
而此時的李沅同樣一臉驚訝的看着嚴世勳,雖然知道自己這位臣子性子如何,但是從未見過對方這麼急切。一時間皺起了眉頭,想要弄清楚,爲何這嚴世勳如此的着急。
上書房內一時間陷入了寂靜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嚴世勳的身上。只是嚴世勳此時卻並不在意,此時的場景他早就猜到了,因此並不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