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爺爲何不直接在南陽城動手,抄了薛家?”
柴陽這時候對靖國公的這種做法有些不太理解,明明已經猜到了對方要做什麼,爲什麼還非要拿到證據,當年薛家對付柴家的時候,可是沒有那麼多事,直接一個藉口就將柴家做掉,壓根沒有給柴家反應的機會,在柴陽看來,林源也是可以這麼做的。
“因爲這南陽城裡,暫時還是薛家說了算,靖國公信不過這城裡的人,有沒有時間去篩選這些人,所以只能自己動手。”
姚濂解釋了一句,對於柴陽,林源或許覺得已經沒有太多的使用價值,但是姚濂卻不這樣認爲。
“你柴家被薛家扳倒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柴陽聽了姚濂的問題,突然一愣,有些驚喜的看着姚濂問道:“大人是要蒐集薛家的證據嗎?”
姚濂點了點頭,看着柴陽的樣子,似乎是知道一些薛家的把柄,說不準還是有大的線索在手中。
得知姚濂這邊也在蒐集薛家的罪證,柴陽面上一喜,但是隨即又愁眉苦臉起來。姚濂見狀有些擔憂的問道:“怎麼了?證據不在了?”
“回稟大人,證據倒是還在,可是不在我手上。”
“那在哪了?”姚濂問道。
“之前我得到老師提醒,就將自己的妹妹先行一步送出了南陽,當時爲了不讓我柴家蒙受冤屈,就將罪證放在了妹妹那裡,我哪裡想到會碰到你和靖國公打算查辦薛家。”柴陽解釋道。
“你老師可是豫州學政何文昌?”
姚濂聽到柴陽說自己得到了老師提醒纔將人和物證送出南陽,不由的一愣,稍加思索過後,就想起了柴陽的老師似乎就是豫州學政何文昌。
柴陽點了點頭說道:“恩師正是何文昌。”
“奇怪,這何文昌師從薛邕,按理說是薛家的鐵桿支持者,怎麼會將薛家動手的消息透露給你?”姚濂有些奇怪的說道。
“這我就不知道,不過幸虧得到恩師提醒,要不然我妹妹已經糟了毒手了。”柴陽搖了搖頭說道。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何文昌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原先還有過懷疑是不是薛家做的局,但是自己收到妹妹從絳縣郵寄回來的信之後,這才知道,恩師的的確確救了自己。
姚濂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何文昌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猶豫了片刻後說道:“今天先就這樣吧,你這段時間受點委屈就在這小院中待着不要出去,以免被人發現靖國公不在這裡的事情。”
“知道了,姚大人,我會注意的。”柴陽點了點頭應道。他知道這是在保護自己,所以還是乖乖聽話的好。
……
何府。
何文昌眉頭緊皺,看着自己的管家不太確信的問道:“你說柴陽被靖國公提走了?”
“回稟老爺,確實是靖國公提走的人,牢頭說了,沒有陳大人的命令,他本來不打算放人的,只是無奈靖國公的侍衛動了刀子,他不敢不放人。”管家躬身回答道。
“倒是有些小瞧靖國公,敢在大牢裡動刀子搶人,縱觀大周,也就他能幹的出來。”何文昌笑了笑說道。
“那咱們還找柴公子嗎?”
“不了,在靖國公府那裡總比在薛家手中安全,起碼靖國公還有姚濂還知道保護人犯,要是落在薛家手裡,怕是明天的太陽都見不上。”
何文昌猜測靖國公還有姚濂是打算從柴陽身上突破,看看能不能審出一些什麼,無奈的是柴陽手中並沒有薛家的證據,所以這一次靖國公怕是隻能無功而返了。
而在南陽城內風起雲動的時候,汝陽一帶的蕩燕山迎着月色,一支騎兵在山間趕路。
林源擡頭看了眼山路,揮了揮手,只見一旁的劉衛急忙湊了上來,問道:“公爺,有什麼吩咐?”
“這山上確定是‘匪巢’?”林源看着劉衛問道。
“公爺,今天斥候已經打探清楚了,這山上確實有一股山賊,而且這段時間迅速擴張,吞併了不少小山寨。”
劉衛回了林源一句,不過心裡卻有些好奇,公爺似乎早就知道這裡盤踞着一夥山賊,要不然也不會目的性的這麼強,直奔這裡。
林源聽了劉衛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看來這段時間朱寧他們也沒有閒着,這樣就好,免得自己現在沒有人能用。
“出發,今晚看看這夥山賊到底幾斤幾兩去。”說着帶着隊伍朝山上走去。
蕩燕山前段時間來了一夥奇怪的山賊,殺了燕九之後就一直佔着偌大的寨子,人手卻沒有多少,原本有些人對這個寨子動了心思打算搶過來,但是一夜之間就被對方掃平,這讓不少人嚇了一跳。
隨後這寨子開始收攏人手,但是卻從不搶劫過路的商隊以及這上下的百姓,甚至有幾次還幫着附近的村子打擊山賊,之後就只剩下練兵,日日夜夜不停歇的鍛鍊收攏上來的人,甚至有不少逃兵。
面對這種掉腦袋的騷操作,不少山寨開始遠離蕩燕山,畢竟當山賊沒有什麼,但是練兵這種造反行徑,沒有人願意沾邊。
這天夜裡,黃閔看着一旁的朱寧,皺眉問道:“這都多長時間了,公爺還是一點消息沒有來,是不是忘了我們了。”
“不可能,公爺在南陽事多,但是總有用到我們的時候,你先不要管這些,我之前說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朱寧眉頭一皺,問道。
“你說的那些衣服?我交給李承雙了,這;老小子整天不幹正事,我得給他找點事做。”
黃閔開口說道。
“說誰老小子呢?尊老愛幼不知道?”李承雙打了個酒隔走了進來,隨後看向朱寧說道:“東西都準備好了,李莊的里正今晚送上山來的,一分錢沒要,說是咱們前段時間幫他剿滅小湯山的山賊的謝禮。一共五百件玄衣,夠咱們的人穿了。”
朱寧點了點頭,這些衣服是他要求提前備好的,靖國公出身黑羽軍,就是玄甲着身,沒有辦法弄鎧甲,衣服還是可以的。
三人正聊得開心的時候,一名持刀護衛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臉上有些爲難的看着自己的三位當家,吞吞吐吐的說道:“當家的,不,不好。”
“什麼事兒?快說。”朱寧眉頭一皺,開口問道。
“咱們的寨子被圍了。”
“什麼?有人敢圍咱們,那個不開眼的做的,這方圓百里難得有人這麼有種。”黃閔眼神一亮,手持着雙斧就要出去看看是誰這麼大膽。但是剛走了幾步,就被朱寧一把攔下。
“先問清楚,看看到底是誰。別總是這麼着急。”
說完便扭頭看向稟報消息的人,開口問道:“看清楚是誰了嗎?有多少人?”
“天色太黑看不太清,不過人倒是沒有幾個,不過十幾號人。”
屬下這邊話音剛落,黃閔瞬間炸鍋,看着屬下大聲喊道:“十幾個人?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也不打聽打聽爺爺的威名,帶我把他頭擰下來再說。”
說着就提着斧頭走了出去,而朱寧這時候卻是眉頭緊鎖,感覺有些奇怪,十幾人,這陣容怎麼總覺得有些熟悉呢?
想了半天,覺得自己還是去看看的好。便和李承雙急忙追了上去。
“爺爺今天倒是要看看是誰這麼有膽,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黃閔罵罵咧咧的走上了寨門。眯着眼朝下打量了一眼,見果真如同稟報的那樣,只有十幾人圍着自己的寨子,頓時火冒三丈。
“地下的人敢不敢報上名號,待爺爺親手斬了你,好讓我家秀才給你寫墓碑。”
“果真還是這性子,也不知能嚇得住誰。”林源搖頭笑了笑,趁着月色,將弓箭搭在弦上,拉成滿弓,隨着一聲破空聲想起。
只見弓箭突然離弦,箭頭擦着黃閔的頭皮一下子射入了黃閔身後的柱子上。這時候朱寧恰好趕了過來,看着對方一眼不和就要射箭,頓時大吃一驚,心中的不安感越發強烈,急忙將射在木頭裡的弓箭使勁拔了出來,只見箭頭上刻着一個林字,瞬間變了臉色。
黃閔這時候被嚇了一跳,轉身就要破口大罵,只是嘴剛剛張開,就被朱寧一把捂住,只聽到朱寧大喊一聲:“開寨門,迎公爺!”
此時被捂着嘴的黃閔掙脫了朱寧的束縛,恰好聽到朱寧喊得話,眼睛頓時瞪得溜圓,吃驚的問道:“公爺?公爺親自來了?”
想着自己剛剛破口大罵的話,黃閔瞬間臉色變得慘白無比,有些戰戰兢兢的問道:“我剛纔是不是罵了公爺?”
“你瞅瞅你剛剛那作死的樣子。”李承雙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戳黃閔的腦袋。
倒是一旁的朱寧勸說道:“也沒有比想的那麼麻煩,公爺未必會放在心上。”雖然是安慰但是還是要說的。
“多說無益,咱們還是進去看看情況再說吧。”朱寧開口說道。
誰也沒有想過靖國公會親自來這裡,原想着最多派於世過來,不曾想到了這個地步,讓他們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避免靖國公對他們現在的工作非常不滿,畢竟才一個對月只培養了五百人左右。這效率實在是有些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