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的出現,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起來。
傳言陳國第一大學士,在南笙成年那天詩云:質傲清霜色,香含秋露華。
寓意臨霜而放的花朵,清潔高雅,色彩絢爛,不染世俗之塵埃,同時也是諸國公認的第一才女,不論到什麼地方,身後總有無數的追求者。
爲的只是能夠一睹芳容。
南笙也絲毫不愧對她的名氣。
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
溫婉的聲音中有着絲絲清涼,彷彿能除去這日間的暑氣。
世間之英雄皆愛美人,特別是像南笙這樣的。
無數人都想要將其成爲房中禁臠。
可在楚衣看來,這天下恐怕沒有什麼人能夠配得上此女子,也沒有人能入她的眼。
看似人畜無害的臉上,帶着藐視一切的高傲。
平易近人的笑容,實則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你是?”
當所有人都沉浸在南笙的美貌中時,楚衣細細打量一番後說道。
在場之人皆用充滿震驚的目光看着楚衣。
心中同時冒出一個念頭。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只是爲了想與這天下第一美女說一句話。
甚至司徒弼都是這樣想的。
“在下南笙,陳國百花公主,爲此次兩國互市之事而來,方纔下屬出言不遜,得罪之處,還請南和王見諒。”
“來者是客,我楚衣也不是小肚雞腸之人。”
聽到楚衣的話,剛纔那兩名陳國官員怒火中燒。
這可是天下所有人認可的百花公主,楚衣這是什麼態度?
不過,南笙既已出面,他們也不好再繼續說些什麼。
畢竟此次來訪,不單單是爲了互市的事情,行爲處事還是要低調一些。
免得引起注意。
“南和王海涵。”
“司徒大人,你招待一下,我去換身衣服”楚衣將手中的鳥籠丟到司徒弼懷中,“這鳥你也幫我照顧一下,我可抓了一晚上。”
“這……”
最後,頗爲滑稽的一幕出現了。
司徒弼一邊提着鳥籠,一邊招待陳國使臣。
一直謹小慎微的他,生怕什麼地方出現差錯,有失體統。
可在楚衣出現的那一刻,全都化爲泡影。
反倒是南笙,將目光投向揹負着雙手,吹着口哨,有些吊兒郎當的楚衣。
紈絝子弟她見的多,年紀輕輕封爵受王的也不在少數。
但那些人在她面前,都儘量將自己身上的優點展現出來。
臉上時常還掛着,有些違心的笑容。
楚衣卻不一樣,他沒有掩飾自己。
這份隨性,倒是引起了南笙的注意。
她轉過身,對一旁的婢女低聲道:“告訴上都城的人,晌午時分,我要這位南和王的全部信息,不能有絲毫遺漏。”
“是!”
楚衣自然不知這位所有人心中的女神,已經盯上了他。
當然他也不感興趣。
南笙的容顏是足以驚豔世人,可她心中藏着頗多秘密。
不像羽裳那樣,骨子中有着幾分隨性,與他頗爲相似。
換好衣服後,楚衣特地在房中躺了一會。
若不是周天南,他纔不會接待這些看上去就不容易對付,城府很深的傢伙。
就讓司徒弼在那邊多頂一會。
一番小憩後,時至晌午。
楚衣一邊嘀咕着,一邊將門打開。
“算算時間,應該開飯了,不知道今天有什麼好的菜色。”
在他打開門的瞬間,兩位女子正俏生生的站在他房門外,其中一位正是此次來訪的重要使臣,陳國百花公主,南笙。
在她身旁的是一名裝扮幹練的侍女。
“王爺這是又睡了一覺?”
“是啊,是啊!”
楚衣跨過門檻,走出房間。
心中不免嘀咕道。
這百花公主不會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吧,才見過一面,這自來熟是什麼鬼。
難道之前自己的判斷有誤?
這百花公主不是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人?
“王爺身兼數職,還要抽空招待我等,實在是不好意思。”
“無妨,無妨。”
楚衣將剛剛的念頭全部打散。
入城不到三個時辰,就已經將他調查的這麼清楚,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百花公主這是?”
“如果王爺不介意的話,可稱呼我爲南笙,公主什麼的未免有些太過見外。”
“不可,怎能失了禮制。”
“那我可以稱你爲楚衣嗎?”
“這……”
“沉默便代表王爺答應了。”
一番周旋,楚衣吃了個小虧。
他沒想到這個南笙竟然也是死纏爛打的主,就是不知道她接下來還想幹什麼,絕不會是找他閒聊這麼簡單。
而且,這位百花公主未免有些太自來熟了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
“百花公主且可隨意。”
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只能被動接受。
躺着享受。
“聽聞王爺鎮守天鴻關數十年,爲何忽然回到這上都,甘願成爲一名大理寺卿,負責查探斷案這些瑣事。”南笙似無意說道。
楚衣瞥瞥她,心中冷哼一聲。
切,想套老子的話。
“邊關呆久了,難免羨慕都城繁華,奢靡的生活。”
“沒想到楚衣你,還有這一方面的愛好。”
嗯?
這話不管從什麼方面聽,都不太對勁的樣子。
楚衣乾脆不接她的話茬,這個女人太過危險,還是少說爲妙。
不一會,兩人來到了鴻臚寺爲迎接陳國使臣所準備的大廳。
兩旁陳列十數桌,燈燭熒煌,水晶盤內,高堆美食珍饈,碧玉杯中,滿泛瓊漿玉液,雙側侍女待壺而侍,不時添酒盈杯。
好不熱鬧。
羽裳幾人不知何時來到,正向他這邊投來詫異的目光。
“百花公主先行入席。”
“王爺也請。”
楚衣徑直來到羽裳身邊。
“真不是我找的她,是她找的我。”
“我知道。”
“你知道?”
開席前一個時辰,羽裳在趕來鴻臚寺的路上遇到張昭與冷柒柒。
後幾人商議找楚衣彙報一番調查到的有關食材的事情。
可他們卻看到了早已等候在楚衣房門外的南笙。
“她這是要幹什麼?”
“不清楚。”羽裳搖搖頭,她心中同樣充滿疑問,“來時路上這位陳國公主沒與你提起些什麼?”
“她倒是將我的身世來歷查的清清楚楚!”
楚衣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