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背後的眼睛

賀之言一回到府裡,西邊院子裡的三位妾室們便收到了風聲,趙姨娘和方姨娘一早就侯在霄竹苑門前,卻遲遲不見賀之言回來,剛準備往賀老夫人院子裡去,就見到賀之言帶着小廝走了回來。

二人均是一愣,羞怯的立在路旁。趙姨娘本是潑辣的性子,見到心上人卻也不敢上前搭話,含羞帶怯的時不時擡眼望一下疾步而來的賀之言。方姨娘是酒樓掌櫃的女兒,從小在酒樓裡也見多了各式各樣的人,膽子也大些,況且好不容易能見上賀之言一面,雙眼便直勾勾的望了過去。

賀之言現在哪有心情跟這些個人攀談,即便是以前,見了面也只是冷着臉不說話的,這會還有賀老夫人的事在身上,便望也沒望他們一眼,領着小廝匆匆走了過去,害的方姨娘想搭話也沒有機會。

“哼!一回來就給冷臉子!”雖是習慣了,趙姨娘還是忍不住甩帕子抱怨了一句,:“去奶奶的院子不知道是不是挨訓了,這回回來的臉色越發的冷了!”

這幾天賀老夫人免了她們三個的晨昏定省,說是自己想清靜清淨,讓她們三個也好好想想怎麼留住賀之言的心。趙姨娘倒是沒想那麼多,省了請安她早晨也能多睡會,養足了精神也能美美的見賀之言。

方姨娘卻覺着這裡邊有些不對,可賀老夫人院子裡的人口風緊,也沒能探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等着賀之言回來,看看賀老夫人葫蘆裡到底賣了什麼藥。

“丹桂閣的那位怎麼沒見着過來。”方姨娘望着賀之言的背影微蹙了下眉頭,心想反正賀之言已經回來了,也不急於一時去親近,倒是寧姨娘自打聽說賀之言要回來後越發的安靜,讓她有些不安。三人之中寧姨娘看上去雖最冷淡,可在方姨娘看來這確是寧姨娘的另一種手段。

“誰知道,她一向都是這樣,上回去奶奶那邊問相公的歸期,還不是我拉着她去的!”對於方姨娘的擔心,趙姨娘卻有些不以爲然,在她眼裡,寧姨娘根本不足爲懼,倒是眼前這位方姨娘的精明,讓她有所顧忌。

二人在院子裡說了會話,各自也覺着心思不同,便領着各自的丫環散了。

蘇木槿這兩天神經完全繃緊了起來,不管做什麼都小心留意着。那日救了宋家小姐以後,晚上蘇普楠便把她叫進了書房,蘇木槿知道定是問她用心肺復甦術救宋家小姐之事,便用自己想好的藉口答了。

說是她有一天在後門巷子裡見到一個老乞丐快餓死,便舍了他一碗飯,老乞丐感念她的一飯之恩,教了她這個法子,還讓她不能外傳。她當時見宋家小家已然沒了氣息,也只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沒成想還真的給救活了。回到醫館後,那麼多人圍着她問,她也有些蒙了,想起老乞丐交代過的,便只有推說是自家的秘法了。

這個藉口雖有些離奇,卻也讓蘇普楠無從考證,此事也就此擱下了,還許了蘇木槿每日可以到前院幫忙學習,可自那日以後,蘇木槿就覺着蘇普楠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這許她在醫館學習倒是有些像就近觀察了。

蘇木槿坐在醫館門前的椅子上搗着藥,感覺蘇普楠的視線已經在她身上停了好一會,害的她連手裡的藥搗好了都不敢隨便動一下,怕蘇普楠突然叫住她問一些讓她心慌的問題。

原本她是打算按照之前的那個蘇木槿的性格活下去的,在後院還算是安生,只沒想到這事卻壞在自己兩次三番出手救人的事情上,可是眼見着兩個活生生的人就要死了,自己怎麼能見死不救了?上一世她也是學醫的呀。

蘇木槿就這麼僵坐着,直到王氏的貼身丫環阿聞到前院來請他們回去用晚膳,她感覺背後一鬆,這纔敢動一動僵硬的背脊,起身正抱着藥臼子準備放回櫃檯上,就見一輛青棚馬車停在了她家醫館門前,車伕吆喝了一聲,一掀簾子,一個身穿草青色華服的男子便從車上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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