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我們認識嗎?
李柿花萬萬沒有想到,也不敢相信,花彪會對她做出這種強迫的事情,雖然她從花彪平時看她的與衆不同的眼神中,隱隱約約的看出花彪對她的那一份特別的心思。她認爲這是花彪的非份之想,自己再怎麼落魄都好,也不可能接受身份低微的花彪,更何況李大小姐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一眼花彪,雖然一直都是依賴花彪,花彪也是無條件的幫她做那些她想做的事情。李柿花始終只是當花彪是一個下人看待,估計就連花彪臉上五官長成什麼樣,她也沒仔細看過,自己一個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又怎麼會看得起一個被當成石頭踩在腳下的下人。
李柿花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的躺在一堆碎瓷片之中,眼神空洞,就如同一具沒有生命的人體模型,任由着花彪徑自在身上氣喘噓噓亢奮的運動着。李柿花覺得自己的世界在這一瞬間,全部崩塌了,所有的希望都在這一刻,如水中的泡沫,在陽光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一直以來都認爲自己就算嫁不成金家的少爺,起碼也能依仗着她李家的財勢,怎麼也能嫁到一個顯貴的家庭,當那氣指頤使的闊少奶奶,卻完全沒有把她做過的事情當成一回事。沒有想到,就是因爲她的任性讓花彪做的那些事情,導致她和花彪已經不能再回到她原來的世界,更甚者,她這後半生,就只能,和花彪生活在一起。
花彪就如同一匹在草原上撒野奔跑跳躍的脫繮之馬,最後脫力的趴在李柿花的身上大口的喘着粗氣,豆大的汗珠順着發尖滴落在李柿花潔白光滑的額頭上,再順着額線流進了那一拘如雲的秀髮之中,如一顆滾燙的淚珠,灼燙着李柿花有些麻木的心臟。一種說不出的痛楚從身體裡瀰漫出來,讓她感覺不到背後那些瓷片的碎碴刺破皮膚的疼痛,如有千萬只小蟲子在啃噬着身體裡每一寸肌膚和五臟六腑。李柿花覺得很疼,疼得撕心裂肺,卻又流不出眼淚來。
過了好一會,花彪終於平息了下來,稍稍從李柿花身上擡起身體,看着李柿花那張沒有表情麻木的臉,心裡微微的挍擰的痛了一下,眼中卻是滿含喜悅和愛意。身下這個女子,曾經在他心目中是那高不可攀的女神,他愛幕她,願意爲她做任何事情,哪怕爲她豁出自己的生命,只要她願意,而這份不能對人言也不能爲人知的情感,他只能默默的放在心裡。他以爲,只要能待在她的身邊,守着她就好,從沒有奢望過會與他心中的女神有超越身份距離的接觸。
當李韓石讓他帶着李柿花出國到國外過隱避的生活,那時他心裡就有些雀躍的期待,這種日子最好一直能到永遠,這樣他就可以永遠的守在他的女神身邊。沒想到事情變化的如此之快,他的夢想就變成了真實的唾手可得。花彪認爲這是老天聽到了他的祈禱,在幫他達成心願,讓他有了更高層次的期待。他要讓李柿花真真正正的成爲他的女人,永遠生活在他的身邊,永遠不離開他。
花彪伸出手指,憐惜的用有些粗礫的指腹輕輕的撫過李柿花白晰的臉頰,突然想起什麼,翻身坐了起來,一手穿過李柿花的後腦,稍一用力就把她給扶了起來,讓她趴在自己肩上,眼光看向了李柿花的身後。黑色大理石地面上那破碎了一地如繁星點點的瓷片殘駭上,已斑斑點點的染上了鮮紅的血跡。
花彪一手把那塊不能再稱之爲衣服的布片撕去,那一背慘不忍睹星羅棋佈的傷口,暴露在眼前。花彪心一下痛了起來,有些後悔自己剛纔的動作太過激烈了,但也只是後悔沒換個地方,而不是後悔他對李柿花做了這件事情。
花彪把李柿花橫腰抱了起來,走回到臥室裡把她放在牀邊,用毯子將李柿花包裹住,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找來了一個藥盒箱,輕柔的爲李柿花把後背傷口裡的那些還刺在肉裡的碎瓷碴消理掉,消毒處理好。
李柿花就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裡任由花彪爲她處理傷口,就連消毒藥水抺在傷口上引來的刺痛都沒有眨一下眼皮。花彪處理好傷口,重新用毯子將李柿花有些冰涼的身體裹住,將她摟進懷中,看着李柿花那一張眼神沒有聚焦的臉,心有不忍,一手撫着她的背,一手撫上那張蒼白的容顏,緩緩對她說道。
“花子小姐,花子,以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我會一輩子保護你的,別怪我剛纔對你的粗暴,我只是,只是想確定你會永遠留在我的身邊。你知道嗎,我已經愛你很久很久了…我會爲你做任何事情,哪怕用我自己的命去換,只要你願意我也心甘情願!花子…我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李家完了,不能再給我們任何的幫助。不過你別擔心,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苦的,你要相信我!讓我好好照顧你,好嗎?花子…”
李柿花沒有反應,但花彪知道她聽進去了,因爲他看到李柿花的長睫毛閃動了一下,他知道她有感應了,心中一喜歡,又把她溫柔的摟進懷中。
李柿花確實是將花彪的話聽了進去,她是知道李家現在的情況已經不能再給她任何的庇佑,她也不可能再回去了,只不過是她一直以來死命不肯面對現實罷了,怕的就是幻影破滅之後,她應該何去何從,她只能用大發脾氣來矇蔽自己。現在一切的希望都破滅了,她也只能依靠身邊這個她從沒正眼看過的男人。也許,跟着他也不是件太糟糕的事情。
李柿花心裡那層脆弱的僞裝,漸漸的碎裂了,淚水從空洞的眼中緩緩的流趟下來,順着臉頰流下滴在花彪的肩上。花彪從抱着李柿花進臥室,就沒換過衣服,還是光着上身,李柿花的眼淚就直接滴在他的皮膚上,一陣陣溫熱的感覺傳遍全身,他在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他還擔心李柿花因爲他的粗暴對待,永遠都不會原諒他,見她此時會哭了,也就意味着李柿花的心在逐漸破冰,可以說是接受了現實,至於接受他,花彪認爲,這是遲早的事情。
……
林佩佩一臉疑惑的望着對她大驚失色的李柿花,很不解爲什麼面前這女子見到她會是這種反應,活像她是她的仇人一般。
“太太,我們…認識嗎?”
“啊?啊!…我…我…可能是…認錯人了,不好意思…”
驚慌過後的李柿花,見林佩佩問她,才醒覺起林佩佩根本是不認識她的,也不知道自己對她做的事情,連忙定住心神,用認錯人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是嗎?你還有朋友長得和我很像啊,真是難得。請問,太太你是哪國人?你就住在這小鎮上嗎?”
林佩佩將李柿花的慌亂看在眼裡,雖然覺得她認錯人的說法有些問題,但一時也想不出哪裡有問題,便故意和李柿花套着近乎拉着家常,想從她的回答中瞭解一些她的信息。
“啊,我不住這裡,只是路過…路過…我要買的東西買到了,我先走了,再見!”
李柿花結結巴巴的簡單的應了一句林佩佩的問題,付了錢給店家,拎起那盒東西有些落荒而逃的走了出去。林佩佩聽着李柿花那言語中的閃爍其詞,心裡升起了一團疑雲,目光跟隨着李柿花離去的背影,側身問店主。
“馬老闆,這位太太常來你店裡嗎?”
“也不常來,好像也就是這一兩個月才見到她,好像聽她說過,是H國的人,至於是不是住在這個鎮上就不太清楚了,臨近小鎮上的居民也常常會到我這裡買東西。您真不認識她?我看她那樣子可不像認錯了人。”
馬老闆也覺查出李柿花的異常反應,真是認錯人的話也用不着跑吧。
“我可以確定以及肯定我從來沒有沒見過她,當然就更不可能認識她了。H國人…我還沒去過H國,哪會認識那麼多H國人。”
林佩佩若有所思的咀嚼着馬老闆的話,她所認識的H國人,來去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人,一是金哥和葉子還有些他公司裡的職員,那是因爲送東西到她家才認識她的,再有就是那個花重金請刀疤來綁架她的那個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人了。還會有誰認識我呢?林佩佩的心裡動了幾下,但總覺得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看她一副嬌弱的模樣也不像是什麼作奸犯科的人,也就沒再往下想。
林佩佩出了馬老闆的店鋪,又沿着那條林陰路,慢慢的往住處走着,心裡一直在想那個奇怪的女子。我到底在哪見過她?又或者她從哪認識的我?看她那吃驚的樣子,就像我跟她有很深的交情然後突然有一天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倆人絕交了又突然在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見面了,可我確實沒見過她啊,她倒底是誰呢?真的是好奇怪啊,要不要給那“二大爺”去個電話問問他,是不是他在他那邊幫我打廣告了?對了,綁架我的原犯都過了這麼久了他倒底有沒有查到什麼?怎麼都沒見他跟我提一下?又準備啥都不告訴我到時候來個突然襲擊?這傢伙啥時候學得這麼不靠譜了?
林佩佩低垂着頭走着,想心事想得出神,就連路中間站着一個人都沒發現,徑自往那人身上撞了上去。
“咚”!
“哎呀!好痛…”
林佩佩的額頭撞在那人的胸膛上像撞在一塊石板上,痛得她捂着額頭直咧嘴叫喚。
“想什麼呢?走路不看路,要是撞電線杆上不得把人撞傻了?!”
林佩佩的頭頂上響起一把溫潤磁性的聲音,擡起頭來定眼一瞅,看到一張妖孽的容顏有些怔神,不敢確信自己看到的人。
“怎麼這個表情?真撞傻了?剛纔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那個聲音又再次響起,隨着聲音的傳來一隻白晰手指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撫上林佩佩的額頭。
林佩佩有點回不過神,傻怔怔的回答,道。
“想你!”
“想我?喲,這是不是說你家秦大少要下崗了,我這備胎準備轉正了?哎呀呀!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你丫纔要下崗呢!回去我就叫小姑休了你,你個二大爺的!你沒事幹啊?跑這來嚇唬我!”
“哪有啊!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快冤過竇娥了。我可是老早就站在路中間等你,是你想事兒想得出神沒看到我自己撞過來的,哪是我嚇唬你,蒼天啊!大地啊!我真是太冤了!”
某大爺一副呼天搶地捶胸頓足的悲慼狀,引來直翻白眼的林佩佩一記粉拳。
“冤你個大頭鬼!你個沒良心的,怎麼來了了也不說一聲,又想給我一個什麼驚喜?小姑呢?不會是,真被我說中了小姑她忍受不了你把你休了吧?那我得回去讓我家峰哥好好點個炮仗慶祝一下!”
“哎哎!你纔是沒良心的吧?我們可是一下飛機就直奔你那小窩了,見你沒在家,想你肯定是又出來採購什麼了,芝芝在家裡收拾行李呢,讓我出來接你,結果,某人一點都不領情。唉!我真命苦啊,飛躍了半個地球來看某人,卻一點都不被待見,我還是找塊豆腐撞頭得了!”
受了冤屈的金大爺,伸着優美的天鵝脖,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憂傷狀,結果卻惹來了林佩佩的一頓白眼外加“嘁”聲一個。
“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對不起了金大爺!小女子給您賠罪了。”
“你承認是你錯了?那你得補償我!”
金大爺藉機要收點額外的福利,達成一點“不平等條約”。
“那你想要我怎麼補償你?”
林佩佩對眼前這個無賴金大爺是又好氣又好笑,斜倪着,看着他在那耍寶。
“這個嘛…你給我一個大大的傭抱歡迎我好了!”
金哥說完早早就張開雙臂,等着林佩佩“自投懷抱”。
林佩佩無可奈何的笑着看着金哥張着雙臂等着她,嘆了口氣,迎過去撲進金哥的懷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傭抱。
“你來了,我真的很高興!”
離林佩佩身後不遠處的一棵懷抱粗的大樹之後,一個身影隱在樹影之中,將林佩佩和金哥相傭的場景全都看在了眼裡。
李柿花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一旁等着林佩佩出來,想跟着她,看看她的住處在哪。她想着,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見上一見她朝思暮想的賢俊少爺,就算已經不可能嫁給他了,能再看看他也是好的,起碼能緩解一下她的單方面的相思苦。
李柿花並不知道金家的少奶奶並非是林佩佩,花彪也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也並沒有告訴李柿花她搞錯了對像,恨錯了人,所以李柿花的心裡一直還是將林佩佩當成搶走她的賢俊少爺的狐狸精。
見着“仇人”是分外的眼紅,要不是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根本不能跟人家抗衡,說不定剛纔在店裡就已經撲上去咬死這小騷狐狸了。見林佩佩走出那家店,便遠遠的吊在她的身後跟着她,林佩佩自故想着心事是一點都沒察覺到身後跟着一個臃腫笨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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