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荊花開五瓣,豔紅似血。莖青帶刺,葉細長如鐮,盛放時採摘最好,不過這東西可遇不可求,花骨朵時採回來也可以。你們如果看見了,就幫我採回來。沒有采到也不要緊,你們今後在城裡的吃住我都包了!”
秦柯道:“好,謝過劉老哥。”
五人談話間,劉大嫂已經燒好了飯菜,主賓歡談,其樂融融。
吃完飯,劉老呆又與四人閒聊了一陣,道:“我下午還要出去收些藥草,你們可以抽空在縣城裡轉轉,熟悉熟悉。”
唐豪道:“我正有此意。先前只打聽了鏢局和老哥你家,其他地方還不知道怎麼走呢。”
四人同劉老呆一同出門,在院門口分開了。
唐豪道:“師父,師叔祖, 這戶縣並沒有多大,也沒啥好玩的,咱們就隨便逛逛吧。”
阿梨兩眼一亮,道:“好!我正想到處逛逛!”
秦柯苦笑道:“逛逛倒是可以,不過咱們身上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啥都買不成了。”
阿梨把嘴嘟得老高,不開心的梳弄着懷裡小奶豹的絨毛,道:“那好吧,那就光閒逛了。”
唐豪見阿梨不太高興,連忙說道:“聽人說,來戶縣,必須得去迎客茶樓,那裡各行各業的人都有,能聽到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最重要的,那裡是茶樓,你不喝茶不佔坐是不要錢的。”
阿梨從小在桃園長大,哪裡聽說過有這麼好玩的地方,當即兩眼放光,拉着秦柯的衣角央求着秦柯帶她去迎客茶樓。
秦柯心想:如今離開咸陽已經有三個多月了,不知道安南王府的狀況怎樣?正好趁這個機會去茶樓逛逛,打聽打聽咸陽城裡的訊息。
於是他裝作無奈,扶額道:“好吧,就依你。”
“我就知道木頭哥哥你最好了!”阿梨笑逐顏開,蹦起來在秦柯的臉頰上輕輕的點了一下。
秦柯愣住了,鄒伍陽和唐豪也愣住了,事實上,阿梨自己也愣住了。
阿梨的小臉瞬間羞得通紅,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鬼使神差的去親了秦柯一口,只覺得自己胸口噗通直跳,臉蛋如火燒般發燙。
她身子一扭,低着頭抱着小奶豹就跑開了。
“唉,阿梨!”秦柯喊道,可阿梨根本就不回頭,秦柯連忙對身邊的兩人道:“還不快去追回來,等下跑丟了!”
唐豪摸了摸鼻子,訕訕道:“師叔祖,這種情況,好像得你自己去追才行。”
秦柯急道:“我看不見,怎麼追?”
唐豪一愣,連忙拔腿就朝阿梨追去。
唐豪走後,鄒伍陽道:“司蘇,阿梨好像喜歡你。”
少年回想起方纔的那個淺吻,沉醉於短短一瞬間少女身上近在咫尺的清香,想起在桃花島上洞穴裡的相擁而眠,嘴角上揚,微微有些出神。
“司蘇你喜歡她嗎?”
秦柯一愣,一時間卻不知道怎麼回答,似乎自己心中從來都不曾想過這個問題。鄒伍陽問後,他仔細想了好一陣子,才慢慢說道:“喜歡。但是我又不知道這種喜歡到底是不是那種喜歡。”
鄒伍陽皺着大濃眉想了很久,最後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種喜歡到底是怎麼樣的喜歡。”
秦柯道:“好了,咱們先別想這個問題,找到文姨去到謝家纔是大事。只有謝家纔有足夠的資源讓我儘快步入天虹,雖然我現在冰寒不發作了,但不知道王府到底能撐多久,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
鄒伍陽道:“司蘇放心,我一定會陪你拯救王府的。”
秦柯欣慰的笑了,道:“有你在我就放心。對了,他們怎麼還沒回來?”
“應該是在前面等我們吧。”
鄒伍陽領着秦柯走過轉角,果然看見唐豪和阿梨正站在不遠處的路邊。
秦柯在鄒伍陽的帶領下走上前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問道:“在這裡站着幹嘛?”
阿梨臉上還殘留着一絲紅暈,她嘴一努,道:“在這裡看到個醫館,正好可以看看你的眼睛。”
只見當街有個十分素雅的鋪子,上面掛着一個大大的牌匾,上面寫着四個大字:半命醫館!
“好奇怪的名字。”阿梨嘀咕道,腦袋往鋪子裡湊了湊,裡面冷冷清清,似乎一個人影都沒瞧見。
阿梨正打算進去,秦柯卻直接推辭道:“沒用的,我這眼疾起因複雜,二長老說只有隱仙才能治好。”
阿梨不服氣道:“二長老不也說過,可能有其他的高人能治好,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說不定這半命醫館裡就有高人。”
“高人?哪裡有那麼多高人,能剛你隨隨便便就碰上了?更何況……”
秦柯正欲洋洋灑灑講他的大道理,卻被阿梨不由分說的直接拖進了醫館,就連最後那半句“更何況咱們也沒錢看病”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四人進了醫館,只見正對門口處是個櫃檯,櫃檯後並沒有人。臺子的後面是個佔滿了一正面牆壁的大藥櫃,各種藥物的味道混在一起,形成了醫館特有的味道。
“真好聞。”阿梨情不自禁的感嘆。
此言一出,就連瞎子秦柯都轉過頭把臉朝向阿梨,三人就像看怪物一樣看着阿梨。
這麼難聞的味道,哪裡好聞了!?
四人進來後,才發現原來櫃檯的不遠處有一個人,手裡捧着一本古老的醫書,正躺在藤椅上入神的看着。
這人身穿紅色布裙,粗服麻布,卻難掩慵懶動作下的妙曼身姿,她隨意的躺在那裡,卻帶着一股天然的誘惑。臉頰被書本遮住,一點都看不到。
“請問您是這兒的醫師嗎?”阿梨小心問道。
女子頭都沒擡,冷冷道:“只救快死的人,活人不救。”
阿梨愣了一下,道:“我朋友眼睛出了點問題……”
阿梨話還沒有說話,女子便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語:“就算瞎了也不救。”
這時,秦柯開口了:“起初是完全看不見,後來突然復明了,現在能看見,但是一睜眼就會灼痛。”
秦柯一口氣把病情說完之後,便不再言語,站在那裡安靜的等待。
果然,女子終於放下了醫書,露出了真容,冷冷道:“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