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庸的清白。
國安負責人當然明白這幾個字代表着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國安要爲了王庸一個人跟二部硬剛!要當衆打臉二部,將二部做出的決定給撕毀無效!要將二部跟國安置於水火不容的地步!
這可能嗎?
別說是一個王庸了,就算是整支龍脊小隊都不一定能讓國安做出這個決定。
“不可能。”國安負責人否決的很快。
“那就不好意思了。看來我只能真的賣一次國,用這些資料尋求中情局的庇護了。哦對了,好像中情局有個叫做摩根的還拿了華夏一個東西吧?你們到現在都沒追回來呢!真是可惜。”王庸用遺憾的語氣感嘆着。
電話那頭的國安負責人嘴角微微抽搐,這事說起來確實丟人。
軍方二部跟國安同時都在抓這個事情,暗地較勁。但是卻都在摩根面前敗北,被摩根搞得灰頭土臉。畢竟摩根也算是世界上數得着的情報高手,而國安在歐洲並沒有能夠與之相對的人。
雖然已經向總部提出了申請,調派更厲害的人來。但是誰知道那時候摩根會不會已經潛逃回美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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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國安在這個問題上的心態很糾結。
聽到王庸這麼一說,國安負責人頓時一愣,隨即意識到,他一直要找高手,這不就有一個現成的高手放在眼前嗎?
可是王庸的要求也實在是太離譜了,就算是他答應,國安上層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反覆思考之後,那國安負責人終究還是服軟了:“王庸,無論你揹負了多大的冤屈,都不應該成爲你真正背棄國家與民族的理由啊。那樣的話,你一世英名就毀於一旦了。”
王庸不在乎的道:“我現在連命都快保不住了,有家也不能回。我還在乎什麼名聲嗎?拜託,不要用那些偉光正的老掉牙東西勸誡我了好嗎?”
國安負責人有些尷尬,不過隨即眼睛一亮。因爲他從王庸話語裡聽出一絲機會,雙方達成條件的機會。
“誰說你保不住命了?你想要還你清白,這個實話說難度很大。你也知道官僚臉面比較重要,國安不會爲了你去明着得罪整個二部的。但是保住你性命,卻是沒太大問題。只要你跟我們合作,把墮天使那些情報資料給國安。我們就完全可以給你操作,光明正大的將你帶回華夏。”
“不還我清白,還將我帶回去。我猜你一定是想勸說我加入國安吧?這樣你們就可以宣佈實際上我的叛國是任務需求,只不過跟二部之間產生了溝通上的失誤。二部那邊誣陷我的人雖然無奈,可也不會因此受到懲罰,我仍舊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而你們,平白得到一個能力高超的成員,還拿到了一份重大價值的情報資料。甚至,我猜你一定還會用摩根當我的試金石。拿下摩根,就算通過了考驗,可以進入國安。而我更是價值得到最大程度的壓榨,又幫你們國安拿下一個大案子。對不對?”
王庸一番剖析,瞬間說的國安負責人一臉驚詫。
王庸說的簡直太對了,一字一句完全命中了他的心理。把他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半點也不差。
確實,他就是想要這麼招攬王庸的。先利用王庸拿下摩根,追回激光晶體。再拿到王庸手裡的情報資料,之後送王庸回國。
至於讓王庸回國的理由,無非一個藉口而已,隨便找找就是。像是王庸說的那個就很不錯,完全可以被採納。
回國後的事情嘛,那就不關國安的事情了。二部那些人繼續對付王庸的話,就繼續對付好了。國安表示沒看見。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這是情報部門一向慣用的手法,也沒什麼可慚愧的。
只是被當事人當場說出來,卻是免不了有些尷尬。
半晌,那位國安負責人都沒吭聲。
正當那位負責人以爲這件事就要黃了的時候,誰知王庸卻忽然開口,道:“我同意!”
“什麼?”聽到這三個字,連國安負責人都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
這麼苛刻的條件,王庸竟然答應了?王庸腦子沒問題吧?
很快,負責人就聽到了王庸的解釋:“雖然你們的做法很讓人不齒,可完全在我預料中。而我也從沒指望過你們真的還我清白,我所要的不過就是一個回國的契機而已。你們給我光明正大回去的身份,這就足夠了。至於回去後的事情,日子那麼長,誰知道又會發生什麼呢?”
王庸這話說的充滿了自信,讓國安負責人忍不住心中敲起了小鼓,總覺得好像沒佔到王庸便宜,反而被王庸算計了的感覺。
“咳咳……王庸同志,具體情況我還得跟上面彙報。上面批准了才能真正生效,所以到時候我會聯繫你,這幾天你可以來我這裡休息休息。放心,我這裡很安全。”
這是一個爲王庸着想的提議,誰知卻被王庸一口否決了。
“不用了。對我來說歐洲還沒有不安全的地方,我自己會注意的。有了消息記得路聯繫我,我還有點私人事情要解決。再見。”
說完,王庸掛斷了電話。
王庸的確還有許多私人事情,埋葬切茜婭,捐款修建修院學校,以及做掉最後那位二部的特工。
車子平穩行駛着,很快就到達一處郊區陵園。
這裡很安靜,天際一抹微光投射出來,照耀在墓園之中。那一座座墓碑閃耀着淡金色的光芒,有一種靜謐的美好。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墓園本來就不是一個悲傷的地方,而是生者用來寄託對死者的追悼,死者用來回饋對生者的期望。
“就這裡吧,那一園子的鬱金香開的很漂亮,切茜婭應該會喜歡。”王庸對勺子道。
這裡相對偏僻,是一個公募性質的地方。只有微風草木跟一個醉眼惺忪的老頭相伴在這裡。
當老頭聽說王庸的來意之後,什麼也沒說。只是伸出來一個巴掌在王庸面前晃了晃。
意思很明顯,五千歐,隨便王庸做什麼。哪怕在這裡刨墳他都不會管。
王庸要的就是這種管理疏鬆的墓園,不然換成那些私人墓地,各種手續都要齊全。切茜婭這身份立馬就會曝光。
利索的拿出五千歐,王庸領到一個石棺跟一塊墓碑。
雖然很簡陋,卻充滿了樸素的美好。這是切茜婭喜歡的。
王庸將切茜婭遺體放入石棺,靜靜看了很久,才悄然在切茜婭嘴角一吻,然後轟隆一聲合上了棺槨。
幾鏟子土下去,切茜婭就永遠埋葬在了這一簇簇開得熱烈的鬱金香中。
墓碑上,有王庸刻下的幾個字。
“妻切茜婭之墓。”
字跡是中文,這樣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一切都做好,此時天光剛剛完全放亮。躍出雲海的朝陽灑下晨光,將切茜婭的墓碑映照的極爲顯眼。
有風吹過,大片的鬱金香傾倒身子衝王庸點頭致意,似乎是切茜婭在冥冥中跟王庸告別。
遠方,是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河的另一邊能清晰看見倒映在河水裡的一座教堂。悠揚的教堂鐘聲傳來,隨着水波,隨着微風,隨着鳥兒的翅膀,擴散到很遠。
“真是一個好地方。”王庸感嘆道。“我選的這裡還不錯吧?你一定滿意。不然你怎麼沒有從裡面跳出來大罵我一頓呢?”
看着墓碑,王庸似乎真的在期待切茜婭復活,從裡面跳出,彪悍如一頭母獅。
只可惜這注定只是個臆想。王庸失望了,他眉眼低垂着,驀然想哭。
可他還是忍住了,只是鄭重的說出一句:“以後我每年都來看你。再見。”
說完,轉身離去。再呆下去,王庸怕自己會忍不住留下來,把接下來的事情都耽誤。
勺子見王庸終於出來,寬慰王庸幾句,然後發動車子朝着市裡駛去。
白玫瑰在走前已經按照王庸的要求,聯繫了鬣狗。
這是二部在歐洲的最後一隻眼睛,王庸必須要拔掉他。
進入市中心,此時的巴黎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太大變化。人們如往常一樣上下班,街上的車流依舊擁擠,偶有巡邏的警察表情也一貫的冷漠。
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巴黎方面對昨晚發生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
可王庸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現在巴黎警方應該早已經被震動,只是他們還不敢將這種事情公之於衆。而且他們的目光也完全被黑手擋吸引,暫時還沒想到有外國特工的參與。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恐怕整個歐洲就得戒嚴了。
這個反應時間王庸估計是三天。三天之後,恐怕頂不住壓力的黑手擋就會把鍋推給王庸等人。
王庸必須要在三天內離開歐洲。
幹掉鬣狗,加上找到摩根。似乎時間有些不夠用,可沒辦法。王庸總不能被甕中捉鱉吧?
“是鬣狗!”這時勺子忽然說道。
王庸看過去,只見摩托車行裡,一個帶着墨鏡的人正裝模作樣的在展廳裡看着。
這個時間點太早,整個展廳只有他一個顧客,很顯眼。
而他似乎有些着急,不停東張西望着,還跟店員說着什麼。
“等我。”王庸只是扔下兩個字,就推開車門往摩托車行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