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多名飛鳥團成員圍繞着遼化街周圍搜尋,奔走於各個商場、酒店、會所之中,更有人跑到生態園林中尋找。
不知不覺,天色將晚。
賣韭菜盒子的中年老闆和幾名食客也被找到,幾人將當時糾紛的事情都如實講述了一番。
肥頭六使勁撓着頭皮,原本帥氣的大背頭此時已變得相當凌亂。他還沒有將事情馬上稟報給謝三彪和唐團長。
在肥頭六心中看來,這是屬於自己的職責,如果出現什麼事情,自己不能妥善處理,立刻就去找領導,那自己這個暫時的治安副隊長還有什麼用?
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
夜晚寒風瑟瑟。
已經是凌晨一點鐘,肥頭六拖着疲憊的步伐,遊走在城市蕭條落寞的街道上。
從接到電話開始,到現在已經搜尋了不下九個小時,有的人臉晚飯都沒來得及吃一口。
令人感到擔憂的是,大黃幾人像是憑空消失了,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電話到現在持續處於無法接聽的狀態。
肥頭六萬分無奈,他心想大黃肯定是遭遇到了不測。
那麼,兇手究竟是些什麼人?是那不知身份的倭國人?還是怒獸聯盟的那些餘孽?或者說是地獄中的人爲了報復?
肥頭六百思不得而知。因爲沒有發現大黃的任何東西,他在心裡寧願相信這幾名兄弟是被人綁架了,暫時失去了聯繫。
如果是綁架的話還好說,他們或許是求財,或許有什麼條件用來交換人質,那麼大黃幾個人的安全肯定沒有問題,最多也只是受些肉體上的折磨罷了。
就怕那些什麼都不想得到,而只是單純爲了殺人的,這樣麻煩可就大了。
“已經深夜一點鐘了。”肥頭六搓了搓有些麻木的臉頰,看着悠長深邃的街道。
寒風陣陣從北面吹來,拂過樓面冰冷的牆壁,帶着垃圾箱內陣陣腐朽發臭的氣味,吹在身上,吹走着身體的熱量。
“是啊,劉哥,那個倭國人還是沒有消息,他們會不會是忍武組的?”一個混混哆嗦着身子,朝掌心中哈了一口熱氣,接着說:“我懷疑是忍武組的人給他們提供了保護,凌江市城西區這麼大,想要找兩個人實在太麻煩了。”
“或許吧。”肥頭六皺着眉,他將大衣領子裹的更緊了,跨上摩托車,說道:“時間不早了,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吧。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是,劉哥!”幾個混混異口同聲說道。
連續吹了一晚上的北風。
將凌江市的溫度下降了四五度。
躺在客廳沙發中睡覺的唐於藍連毛毯都沒蓋一條。
離供暖的時間還早,醉心灣公寓還沒有開始供暖,客廳裡的空調也沒有打開。
房間內已經可以感覺到絲絲的寒意。
唐於藍體格健壯,極其縝密的肌肉纖維給他提供了強大的禦寒能力。
“好渴啊!青蓮,給我倒杯水,快點。”唐於藍閉着眼睛,隨口嘟噥了幾句。
客廳裡靜悄悄的,遲遲沒有迴應。
唐於藍睜開睡意惺忪的雙眼,這纔想起夏青蓮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伸展
了一個懶腰之後,從茶几上拿起玻璃杯,光着腳走到飲水機旁。
飲水機光禿禿的,上面裝純進水的藍色水桶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
低着頭又找了一圈暖水瓶,竟然一個都沒有發現。
“奇怪,東西都跑哪去了?”唐於藍喃喃自語道:“難道是昨天遭賊了?”趕緊走到臥室前,推開門一看,頓時傻眼了。
臥室裡面一片狼藉,宛然一副火災撲救現場的模樣。
原本白色的仿瓷牆壁已經變成了難看的黑色,牀頭櫃翻倒在一旁,一本精裝硬皮版《羅密歐與朱麗葉》翻開在牆角處,書紙被燒燬了一大部分。
最糟糕的是那張兩米長,一米半寬的簡約黃花梨木牀,上面的被褥被燒得一塌糊塗,牀單、褥子已被燒燬,裡面填充的棉花也已經變成黑色的灰燼,幾件價值上萬的九華休閒裝也被燒的不成了樣子,在半截褲腰帶上面,還躺着一個摔破的暖水瓶。
“香蕉勒個哈密瓜!”唐於藍看得目瞪口呆,單手撐着房門,叫道:“菠蘿爆了獼猴桃,怎麼這麼糟糕?”
一拍腦門,昨晚發生的一幕幕漸漸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臨睡前,爲了能更好的領悟刺青能力,唐於藍閉上眼睛,冥想研究,始終無所收穫,反而將自己整的失眠。
無奈之下,拿過兩瓶五十二度的杏花村白酒,喝了將近兩瓶,躺在牀上,總算慢慢睡去。
睡着了之後,混混沌沌中好像做了一個夢,睡夢裡面渾身上下燃起了熊熊烈火。
唐於藍驚醒後,發現牀上果真燃起了烈火,而罪魁禍首就是他的拳頭,上面竟然還飄着一團紅色的火焰,驚的他趕緊甩掉手中的火焰,摸了摸頭髮和眉毛,見沒被火燒掉,才放下心來。
眼見牀頭櫃上放着一杯白開水,唐於藍也不猶豫,直接抄起水杯,潑在被褥上。
哪想到,水潑上去的時候,火焰燃燒的更加旺盛,甚至可以嗅到濃郁的酒香。
玻璃杯裡面盛的根本就不是水,而是自己喝剩下的一杯五十三度的杏花村。
趕緊跑到客廳裡,將飲水機上面半桶水提過來,砸在被褥上,又提着暖水瓶丟在牀鋪上,見火勢還沒有完全被潑滅,而後又拿盆子在洗浴間接了幾盆水,潑在牀上。
幸好房間中沒有太多易燃物品,火勢及時得到控制,這纔沒有釀成大禍,不過房間被燒成這樣子,恐怕要重新裝修一番了。
吃過早餐,唐於藍想起古時扁還在爲給周長山做最後的治療,正要打電話催促,沒想到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喂,古老。你終於想起聯繫我來了。”
“嗯,你出來吧。”古時扁聲音平靜的說道:“劉院長已經在我這了。”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良心發現了。”唐於藍撇了撇嘴,在衣櫃裡翻找出一條舊腰帶,繼續道:“原來是因爲劉院長的原因啊!”
“你說的什麼?”古時扁聲音有些疑惑。
“當然是你的事。”唐於藍笑道:“好了,不多說了,我馬上過去。你今天盡力表現,我讓你研究活人刺青。”
“當真!?”古時扁的聲音瞬時拔高了許多
。
“自然,不會騙你。”唐於藍說完,直接掛掉電話。
這麼長時間,秦先生雖然從柳銘口中套出一些話,可都是些不怎麼重要的東西。
與其如此,倒不如將柳銘交給古時扁和秦先生兩人一塊研究,說不定有什麼意外的收穫。
在一處幽暗的地下室中,渾身皮開肉綻的柳銘身子忽然一哆嗦,使勁打了個噴嚏。
……
…………
唐於藍哼着小曲,腳上穿着一件白色運動鞋,搭配着一條灰色登山褲和湛藍色襯衣,外面套着件黑色的夾克,最爲惹眼的是中間一條翻了皮的舊腰帶,幾種不同的風格搭配在一塊,顯得十分犀利。
古時扁盯着門外的唐於藍,看了幾秒鐘,皺着眉頭說:“你在躲避仇人追殺麼?怎麼這幅打扮?”
唐於藍自然不會說臥室失火,衣服受到波及。挺了挺胸脯,說:“每當想起那些被減掉羊毛的可憐羊兒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還有動物被宰殺,皮毛只不過爲了被製作成腰帶或皮鞋,內心中就充滿了悲痛。連相貌軀殼都不過是一副臭皮囊,更何況衣服。”
古時扁半信半疑,說道:“你覺悟還挺高的。”
劉院長正站在古時扁身後左側,聽到唐於藍誇張的謊話,笑道:“小唐,你吃牛肉的時候,好像沒有考慮這麼多啊!”
唐於藍見劉院長拆臺,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劉院長,這您就有所不知了。牛也是生命,這白菜土豆同樣也是生命。一頭牛可以被吃很多天,一棵白菜只能吃一頓。多吃肉類,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等於挽救了很多蔬菜的生命。這生命無大小,價值是一樣的。”
劉院長點點頭,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動物都是有思想的,屠夫宰殺牛的時候,牛知道痛,是會流眼淚的。”
“劉院長此言差矣。”唐於藍不慌不忙,走到屋內,說道:“你們怎麼知道植物沒有思維呢?它口不能言,就算有痛苦,也不能夠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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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院長捋了捋鬍鬚,笑道:“植物沒有神經細胞,按說不可能有思維的。”
唐於藍搖了搖頭,說:“這不一定,飛機沒有翅膀也能飛上天。神經細胞說不定只是思維依賴的一種方式。水流千里歸大海,條條道路通羅馬。說不定植物的思維方式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有發現罷了。你看柳樹、桉樹在遭遇蟲害攻擊時,會自動釋放出化學物質保護自身。這又作如何解釋?”
“或許真的有,只是我們沒有發現罷了。”劉院長知道這個問題繼續爭論下去也不會有結果,苦笑道:“這個世界上,科學不能解釋的東西有很多。”
“你們倆這麼喜歡鬥嘴麼?”古時扁沒好氣的說:“今天我到樓下吃早餐,順便買了份報紙,你知道上面寫的什麼嗎?!”
“什麼?”唐於藍問道:“和你有關?”
古時扁從桌子上拿起一份報紙,甩給唐於藍,氣呼呼的說:“這羣有眼無珠的傢伙,竟然這樣報道我。”
“我來看看。”唐於藍找了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慢悠悠的攤開報紙,入眼的便是一行黑體大字:“勤學不懼晚,花甲老先生拜訪諸位名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