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就不說什麼錢不錢的事,你要是有什麼需要解決的難事,可以隨便提。唐老說道:“不敢打包票,但大多都能做到吧。”
這口氣,也夠霸氣的,不過看他的樣子,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瞎吹牛。
“沒什麼要求,真的沒有。”陳可逸搖了搖頭:“我這個人沒什麼目標,得過且過的,什麼事到了我這裡,都不會是難事,因爲我沒有必須得到的要求,也就不覺得難了。”
唐老的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倏忽間一閃:這個小夥子,心態真夠豁達的,居然悟透了無欲則剛這一層面,了不起,絕大多數人活到老,都擺不脫名利這個窠臼。
有了這樣豁達的心態,就不會患得患失,永遠都能保持冷靜。這個小夥子,是個做大事的料。
可惜了,居然患了絕症……
“報酬的事再說吧。我留一個電話給你,有空的時候來給恬恬補補課。”唐老也沒有給張名片,只是報了一個電話號碼,陳可逸掏出手機,記了下來。
然後翻身下了牀,把懷裡的恬恬放到了地上,整理了一下衣衫:“真是麻煩老人家了,不好意思再打擾了,我就先走了。”
“你急什麼,再好好躺會。”唐老把恬恬抱了起來,對陳可逸揮了揮手:“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休息,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恬恬不走嘛,恬恬要哥哥陪我玩。”小女娃娃一個勁地搖頭,語氣很委屈似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恬恬乖,這位哥哥病了,需要休息,我們不能打擾他。”唐老哄了恬恬一陣,終於讓恬恬點了點頭。
“哥哥你好好睡覺,睡醒後來找恬恬玩。”恬恬脆生生地說道:“哥哥再見。”
“恬恬再見。”陳可逸與小盆友揮了揮手,接着很無奈地說了一句:“還有,記着,要叫叔叔。”
“哥哥!哥哥!就是哥哥!”小女娃娃賭氣般連喊了三聲哥哥,讓陳可逸極度無語。
哎,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何況是小女子……
唐老和恬恬走了之後,陳可逸也就重新回牀上躺了會。畢竟是高級病房呢,死貴死貴地,不能浪費了不是?還別說,這牀躺着真是舒服,又沒有普通病房裡那股子味道,住着挺爽的。不知不覺的,就迷糊了出去。
這一睡,直接就睡到了夜裡,看着窗外的繁星和草地,陳可逸有一種踏月色的衝動。
但還沒來得及付諸實施,電話鈴聲就響起來了。
拿起來一看,是冉冬夜打來的。這麼晚了,她該不會是加班加到這個點了吧?
陳可逸接通手機,直接就是一句:“叫你注意自己的身體,別整天就忙着工作,工作。工作是幹不完的,錢也是賺不完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這種氣氛讓陳可逸感覺到有些怪異。半晌後,冉冬夜突然說了句:“我在喝酒。”
“喝酒?靠,大半夜的喝什麼酒啊!”陳可逸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出現幻聽了。
喝酒很正常,夜裡喝酒也是常事,但對冉冬夜而言,這就不正常。
冉冬夜是很少喝酒的,就算是特別重要的應酬,也是點到即止,沾沾嘴脣而已。現在大半夜的,一個人在外面喝酒?這是受了什麼刺激,發什麼瘋?
“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陳可逸問了地方,火速就殺了過去。
收到地名,還好是一家西餐廳,不是什麼酒吧。陳可逸總算放心了點,酒吧那種地方魚龍混雜的,一個女人在那裡喝多了,會發生什麼事都很難想象。
出了醫院,打了個車,迅速趕到了西餐廳,一進門,就看到坐在角落裡的冉冬夜。
桌面上有一瓶紅酒,已經被幹掉了一半,冉冬夜酒醉微醺,臉色帶着紅暈,更是美豔不可方物。
“你怎麼搞的啊,一個人喝什麼酒啊?”陳可逸坐下來,還顧不上喘口氣,就對冉冬夜一陣數落:“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人有多擔心?”
“擔心?呵呵,你也會擔心我麼?”冉冬夜突然間來了這麼一句,語氣似乎帶點落寞。
這尼瑪又是哪出?陳可逸撓了撓頭:哥沒得罪她吧,怎麼突然就不講道理了?完全沒有平時那從容淡然的女總裁風範。
“別喝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管。”冉冬夜突然間大聲說道:“你只會逃避,一直逃避,你到底要逃到什麼時候?”
陳可逸聞言一愣,像是被什麼尖利的東西,狠狠地刺在了心口上。
“小夜,不說這個了,我先送你回去,你現在情緒有點激動,我們以後再說好不好?”
“我一點也不激動,我淡定得很。你知道我一個人喝了這麼長時間的酒,我在幹什麼?”冉冬夜將手機屏幕在陳可逸眼前一晃:“我在看足球賽。”
看足球賽?這節奏是不是太奇葩了?
陳可逸搖了搖頭,有點搞不懂。不過還是說道:“好啊,我送你回家,慢慢看。”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冉冬夜的眼角,突然浮現出一縷薄霧:“你以爲我真的就是喜歡看球麼?當初陪你看球,只不過是個消遣,但漸漸的卻成了習慣,成爲了生活的一部分,也成爲了青春的記憶。不知不覺的,當年那些陪伴我們成長的人,一個個離去,正如我們的青春,一去不復返。
我們已經不再那麼年輕了,沒那麼多時間可揮霍了。陳可逸,你到底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陳可逸心中五味雜陳,波瀾起伏。許久之後,他開口輕聲說道:“有些時候,你想重新擁抱一次青春,但即便得到了,也可能會發覺,並不是原來的樣子。”
冉冬夜直愣愣地看着陳可逸,臉色相當嚇人。她緊緊地咬着嘴脣,都流出了血絲:“好,你說得對,以後我們不聯繫了。”
“我對什麼,一切都是我的錯。”陳可逸輕聲說道:“好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需要你送,我已經通知別人來了,馬上就到。”冉冬夜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很冷淡:“在臨別之前,我還想問你最後一句,當初我是怎麼得罪你了,讓你開始疏遠我?”
陳可逸心裡像被重重地錘了一下,疼痛難當。
本來他想一輩子把這件事埋在心裡,但現在確實應該攤牌了。
“畢業前夕,我有一次無意間看到你在外面喝醉了,然後一個男人抱着你上了車……”
“什麼?你是在爲這個生氣?”冉冬夜的臉色一下子來了180度的變幻,然後指着大門說了一句:“自己回頭看看,那個男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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