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表面忠厚,實則陰險的李二陛下,某郡王欲哭無淚,轉了個圈子繞到長孫無忌的身邊,用老長孫將自己與老程隔開,哼哼唧唧的說道:“程叔,程伯,程爺爺,我錯了還不行嗎。”
“嘿嘿,你覺着呢?”程咬金捏着拳頭怪笑,顯然沒把李慕雲這個郡王放在眼中。
這老人渣可是出了名的渾,像李慕雲這樣的小年輕別說是個郡王,就算是親王該揍他也是一樣的揍,反正到最後大不了被罰點銅錢,對於一個國公來說算不得什麼大事。
就在這個千鈞一髮馬上就要捱揍的時候,李慕雲的臉色忽然一變,曲腿,彎腰,整個人變的如同一隻隨時準備捕獵的豹子,然後在所有人注視下一聲大喊:“不好,剛剛喝的茶水有毒。”
什麼?茶水有毒?在場衆人立刻將目光轉向呆若木雞的李德謇,等意識到事情並不是如此簡單的時候,李慕雲已經跟脫了繮繩的瘋狗般跑的沒了影子,院子門口傳來嫋嫋餘音:“陛下,臣有內急,先行告退。”
“這個混蛋!”李二看着院子大門的方向,半晌才無奈的罵了一句。
老程看着李慕雲因爲逃走而揚起的煙塵頻頻點頭:“這小子不錯,這不要臉的做派的確是得了俺老程的幾分真傳。”
衆人無語,各自暗道老程有自知知明。
……
長樂這個時候正無聊的坐在屋子裡發呆,面前擺着筆墨紙硯,不過她卻沒有半點心思動筆。
自從上次驚馬事件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李慕雲,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不過聽宮裡的人說,那傢伙似乎這次惹的麻煩不小,赤手空拳連殺六個吐蕃護衛,嚇的吐蕃來使跳樓逃生,如果不是尉遲敬德趕去的及時,估計那吐蕃使者最後也是難逃一死。
良久,發呆中的公主嘆了口氣,喃喃對身邊一個宮女說道:“荷兒,你說這傢伙殺心怎麼那麼重呢?”
荷兒的年齡與長樂相仿,樣子古靈精怪的,聽到長樂的問題抿嘴一笑,若有所指的說道:“公主,我記得上一次逍遙郡王在京城殺人的時候,好像是爲了他的未婚妻吧?”
長樂的小臉刷的就紅了,回頭瞪起眼睛:“胡說!我又不是她末婚妻。”
欲蓋彌彰,這就是欲蓋彌彰啊!長樂說完之後立刻就後悔了,猛的站起來:“死丫頭,看本宮饒得了你!”說完一個箭步衝上去,將荷兒按到牆邊呵起她的癢來。
荷兒不敢反抗,只能一邊笑一邊無力求饒,可笑着笑着小丫頭就不笑了,同時還一個勁的拉長樂。
長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荷兒的表現卻讓她意識到了什麼,停下手回頭一看,卻發現李慕雲正抱着膀子靠在門口饒有趣味的看着她。
看到李慕雲的那一個瞬間,長樂的小臉幾乎紅的要滴出血來,囁嚅道:“你,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李慕雲聳肩說道,但這話顯然並沒取得長樂的信任,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小丫頭已經冷靜了一些,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是誰讓你進來的!”
“他!”李慕雲說着,從身後拖出一個小屁孩,待細看,不是李治又是何人。
“臭小九,你等着,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長樂有些窘迫的瞪了直縮脖子的弟弟一眼,單看門口兩人那詭異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一定是被他們聽去了。
好在這個時候李慕雲主動岔開了話題,將手裡一對怪模怪樣的東西提起來說道:“冰鞋,新玩具,要不要試試?”
能夠不提剛剛的事情,長樂自然樂意,不過盯着李慕雲手裡的東西看了半天,卻始終不得要領,疑惑的問道:“這是鞋?可是要怎麼穿啊?”
看着李治那小傢伙眼巴巴的樣子,李慕雲索性也不給長樂解釋,直接說道:“這是套在鞋子上用的,一會兒讓你的人找幾根繩子來,咱們去御花園,我演示給你們看。”
說到玩兒,十幾歲的長樂和四、五歲的李治自然是不甘人後,立刻安排人取了一些繩子,便急急向着御花園的方向而去。
在太極宮的後面,有一片很大的園林,亭臺樓閣,掩映林間,來自各地的珍稀樹種隨可見,不過在寒冬之中顯得有些蕭瑟,除了一些耐寒植物,其它的都卸下了那一身的翠綠,頂着個禿腦殼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望雲亭,一個不大的亭子,如果不是那幾根紫檀的柱子,李慕雲真不知道這亭子立在這裡有什麼用處。
不過眼下卻沒有人注意這個亭子,畢竟這東西立在這裡已經很長時間了,每天都可以看到,但是穿着一雙帶刀的鐵鞋在冰面上健步如飛的場面可是千載難逢。
李慕雲在長樂和李治的催促下,坐在亭子裡不緊不慢的將冰鞋套在腳上,然後再用繩子固定,一邊忙活一邊還在不斷囑咐:“我給你們說,這東西不是那麼容易玩的,首先這個是試驗品,用不好的話很容易崴腳,所以在沒有新的防護裝備之前你們最好不好輕易嘗試。”
“爲什麼會崴腳?”李治對冰鞋十分好奇,探頭探腦的問道。
“小屁孩兒哪來那麼多爲什麼,跟你說需要注意自己記着就好。”李慕雲剛剛在李二那裡受了一肚子的閒氣,這個時候全都出在李治身上了。
長樂見弟弟受了委屈,狠狠剜了李慕雲一眼:“小九是因爲好奇才問你,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李慕雲理直氣壯的反駁:“我哪兒知道爲什麼會崴腳,這就像你走路的時候崴了腳一樣,問你爲什麼會崴腳,你知道麼?”
長樂眨眨眼睛,想了想似乎還真說不出什麼,於是哼了一聲不說話了,但是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卻一直盯在冰鞋上面,似乎打算看看這東西到底是怎麼玩的。
不過好在李慕雲並沒有讓這姐弟倆多等,鞋子綁好之後便順着亭子另一側的臺階出溜到了下面的冰面上,穩穩的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