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雲搞不懂,李二同樣搞不懂,同樣是人差別怎麼那麼大呢,看看人家魏徵,人家諫言是以身作則,而那個混蛋卻是說一套做一套,對別人和對自己完全就是兩個標準。
合着他自己就能綾羅綢緞,自己這個皇帝就要節衣縮食?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越想越氣的李二陛下很想揍人,可又找不着目標,索性只能生悶氣。
隊伍繼續前行,李慕雲混到李淵的馬車裡面,爺倆兒各自抱着一盆水果,喝着冰鎮葡萄釀,愜意的心都快要飛了。
小老頭靠在車廂壁上,時不時向窗外看上一眼,將那些礙眼的軍卒趕到一邊,使得窗外保持空曠,一眼望去遠山如黛,心情大好之下便會灌一口酒。
李慕雲靠在另一邊的窗子下面,時不時從自己的懷中的盤子裡挑上一顆果子丟進嘴裡,見到李淵又在呵斥擋住他視線的小兵,無奈勸阻道:“爹,他們是想要保護你的安全,否則若是有人想要刺殺,你就要直接面對攻擊了。”
“誰會來刺殺我這個老頭子,杞人憂天。”李淵白了李慕雲一眼,但卻並沒有再驅趕那些兵卒。
“那可不一定,說不準誰會想不開呢。”李慕雲聳聳肩膀,無所謂的說道。
“坐好嘍!”李淵突然踹了李慕雲一腳。
“咋啦?”李慕雲把腿收回來,勉強又向上移了幾寸,好讓自己不至於躺下。
李淵坐回到桌子邊上,並沒有理會李慕雲的問題,隔了好一會兒纔不緊不慢的說道:“昨天有人來找朕,猜猜是什麼事情。”
李慕雲依舊還是老樣子,用一種要死不活的語氣說道:“不知道,去您老人家那裡走關係的人多了去了,我怎麼可能猜得出來。”
老李淵說道:“那就多猜幾次,反正這事兒跟你有關係。”
李慕雲突然坐直了身體,詫異道:“總不能是找您買東西去的吧?”
“嗯,差不多。”李淵點點頭,臉上表情突然變的有些詭異,看着李慕雲不知在想些什麼。
自從認了這個義子,李淵說不清自己與李慕雲是什麼關係,整個大唐所有人都對他畏之如虎,只有這小子敢沒大沒小的與其接觸,這讓小老頭兒心裡多少有了些慰籍,至少覺得並不孤獨。
所以他能容忍李慕雲在自己面前很多失禮的表現,比如自己坐着他躺着,比如他可以叫自己老頭子,比如自己可以替他擦屁股。
但這一次的事情顯然有些出乎老李淵的預料,原本他覺得十分丟臉的事情在最後一刻變了味道,小老頭兒無論如何也忘不了昨天下午,幾個老頭子找到自己,話裡話外透着要買廢料的意思。
沼氣廢料,誰不知道那東西就是些排泄物,雖然沼氣這東西用起來着實是爽利,但處理廢料則完全成了另外一回事。
可是爲什麼這些人要來找自己呢,明明這就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可是那幾個老傢伙卻顯的急不可耐,老李淵想不通,所以他要找李慕雲問個清楚。
李慕雲眼珠轉了幾圈,看着欲言又止的小老頭兒,幾乎瞬間想到了一個可能,於是笑着問道:“親爹,該不會是有人把門路走到你那裡,想要買些難以啓齒的東西吧?”
“就你小子精明。”李淵笑罵了一句,然後正色問道:“你的那些東西到底有什麼好?爲什麼會讓那些老頭子拉下臉來找朕說項。”
“因爲那就是錢,就是命。”李慕雲拿起桌上的酒給老李淵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滿,神秘的說道:“那些東西撒進地裡,可以增加莊稼百分之十到十五的產量,您覺得他們不會拼命?”
“這都是真的?你的根據在哪裡?”李淵始終不太相信所謂的廢料會有這麼大的作用,見李慕雲說的認真,不由再次向他確認。
李慕雲攤開手說道:“當然是真的,那些從我這裡弄走廢料的富戶已經瘋了,天天跑到我那莊子門口求爺爺告奶奶,無論如何都要讓莊子上再賣些廢料給他們,價格比以前已經翻了三倍。”
“他們該不會是傻了吧?”李淵眉頭皺成一個疙瘩。
“他們纔不傻,想要買東西是因爲他們看到了其中的好處。”李慕雲指了指窗外:“再過一會兒就會到那些萬年縣富戶的田,到時候您老就會發現其中的不同。”
李淵這次是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索性酒也不喝了,只盯着外面的官道兩邊的田地個不停。
不多時,李慕雲指一片明顯與其它地方有些不同的方說道:“那邊就是施過肥的地,您老看出什麼不同沒有?”
“似乎顏色有些不大一樣。”李慕雲指的位置有些遠,李淵凝目看了半天,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
“顏色的確是不一樣,而且作物的高矮也不一樣。”李慕雲正說着,前行的隊伍突然間又停了下來,就在他探出頭去準備看看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卻見太監老龍跑了過來。
“拜見太上皇”老太監十分有禮的給李淵見禮,然後轉頭對李慕雲說道:“郡王,陛下請您到前面去,說是有事相商。”
“哦,陛下有沒有說什麼事?”
老太監這次倒是沒有隱瞞,直接回答道:“好像和莊稼有關,老臣沒有聽清楚。”
聽到這裡,李淵的興趣也來了,在一邊侍女的攙扶下站起來,整理着衣服道:“走吧,朕也過去看看。”
“諾!”老太監自然不會觸太上皇的黴頭,彎腰低頭,下了馬車在前面引路。
時間不大,李慕雲跟着李淵來到了前面,見到李二正帶着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在一邊的地裡轉來轉去,時不時還會彎腰查看一下。
幾人見到李淵也來了,連忙上來見禮,隨後李世民指着路邊的田地對李慕雲問道:“這片地似乎與其它地方有些不同,你能說說是怎麼回事麼?”
李慕雲正色回答道:“皇兄,這邊顏色深一些,根苗粗壯些的是施過肥的,而那邊則是沒有施肥的。”
“竟然如此明顯麼?”李二揉着下頜,看着路邊的田地陷入沉思。
李慕雲則在一邊繼續說道:“事實上這邊只是一旬之前上的肥料,效果並不怎麼明顯,若是再等上一個月,會比現在更加有對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