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最後關鍵嚇死時刻,這個“娘娘腔”冒冒失失的行動差不點沒把自己嚇死,宋璟就一肚子鬱悶,憤憤然的叫嚷着,誰知道忽然坐起來李明卻是一個嫵媚的白眼砸了過去。
雖然有些古怪,不過除了嫵媚這個詞,宋璟一時間實在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他這個李小弟了。
尤其令他心跳的是,笑了笑後,李明忽然俯身過來,紅嘟嘟的嘴兒居然輕輕蓋在了他寬厚的額頭上,帶着香氣的冰涼冷不丁讓宋楚河心跳加快了幾分。
不會吧?哥也向斷袖分桃傾向發展了?
宋璟滿心亂糟糟的,姚崇何嘗不是,就算絲綢包裹着,一對柔軟壓在他身上,依舊讓姚崇寒毛都樹立了起來,那種接觸帶來的反應無與倫比。
可看着李明親吻宋璟的額頭,一剎那,同樣一股酸楚,嫉妒,也是在姚崇心頭升起,就在他驚訝,還有極力遏制這種情緒的時候,那個冰涼涼的柔軟也是落在了他自己的額頭上。
“你們都是我兄弟!”
…………
“哎呀,虧大了虧大了,被個男人親了!”
一面往回走,一面宋璟還揉着額頭,賤兮兮的嘟囔着。沒了從前的牙尖嘴利,李明則是臉紅通通的跟着,一句都反駁不出來,倒是姚崇滿是煩躁,很是抱打不平的嚷嚷着。
“行了宋兄,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什麼賣乖,這可是給我媳婦留的啊!”
宋璟繼續說話不經大腦的亂嚷嚷,倒是讓李明精緻的臉頰變得更加紅暈。
可就在這時候,都尉帳篷附近,幾個親兵忽然急急匆匆的迎了過來,看清三人的臉後就焦急的單膝跪伏稟告着。
“折衝都尉,果毅都尉,司馬大人,中郎將回營,派人急招諸位過去!”
眼看着幾人滿是汗水的臉上多了一股焦慮,姚崇心臟冷不丁咯噔一下。
“我知道了,這就去!”宋璟臉色也是嚴肅起來,點頭答應着。
儒兵經過兩次傷害後的從組,如今倒是形成了一種新的格局,從原有儒兵以及吸納進來騎術好的府兵中,組建了兩個旅的騎兵,剩餘那些經歷生死大戰的府兵則被均分到各個營,有了這些老兵帶領,儒兵的戰鬥力明顯有所提升,雖然達不到閩王鐵林等一流軍隊那樣,好歹也不是豆腐兵,和一般的府兵平起平坐了,乃至於還有超越。
平日裡,薛訥的帥帳也是落在騎兵那裡,兩千多步兵基本上交給姚崇宋璟幾個管理,憑着歷次積累下的聲望,三人管理的到還算不錯。
從步營走了一段方纔到騎營,原本宋璟以爲他們今天所遇到的就夠離奇的了,見到騎兵們,他放才知道什麼叫戰場素質。
前線,任何情況都有可能遇到!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瀰漫在營地中,明顯看出騎兵稀稀落落了不少,而且一個個疲憊的坐在地上,隱隱能看到他們身上的傷痕與血跡。
馬也是喘息着,在見見變冷的夜色中,一股股熱氣蒸騰在馬身上,一面大嚼着草料,一面這些戰馬還躁動不安的噴着鼻響。
原本還以爲薛訥今天閒不住出城打獵了,宋璟還埋怨出了這麼大事他這個主將不在,看如今這一副情況,薛訥今天經歷的,明顯比他們恐懼的多。
跟親兵通報一聲,撩開帳篷三人就進了去,裡面的情景又是讓三人震驚了下。
一個血肉模糊,真正的血肉模糊的阿拉伯人躺在榻上,醫館一面爲他包紮着,這人一面還像受傷不是自己身體那樣,急促的敘述着些阿拉伯語,另一段,聆聽着的薛訥雖然比他好些,但同樣恐怖。
穿着的那身明光甲,身前身後紮了二十多隻羽箭,隱隱還有血液從中透出。
“將軍,你的傷!”都忘了行禮,宋璟震撼的關心說道,聽的薛訥卻是一副感慨模樣搖了搖頭。
“以往看到父帥,軍中兵士一副敬仰模樣總覺得不服氣,現在方知道英雄不好當。”
“行了,都是些皮外傷,沒什麼大不了的!”感慨一句後,看着縮在後頭的李明皺了皺眉頭,薛訥旋即沉重的對宋璟說道:“這次叫你們來,因爲要出大事了……”
“卑職知道,今天下午還有貝都因間隙混進了城,挑撥大閩與本地氏族關心,看樣子沙漠人又要醞釀下一輪進攻了,將軍,我們應該提前做好防備!”
想到下午的驚心動魄,宋璟語氣匆忙的稟報着,聽的薛訥倒是意外了下,旋即,他卻又搖了搖頭。
“賊寇薩拉丁的確要繼續進攻,不過,不是進攻我們!”
看着一旁傷痕累累的阿拉伯人,薛訥又是陣陣慶幸。
這人是阿拉伯帝國巴士拉總督裁德麾下的大將,奉命前往閩國聯絡求援的。
說來也真是造化弄人,阿拉伯阿拔斯王朝與大閩曾經動員了舉國力量,幾十萬人浴血沙場,到頭來形式逼迫下阿拔斯王朝的總督居然會像大閩求援。
上午薛訥看到的,就是巴士拉突圍出來的騎兵信使與哈里發薩拉丁麾下沙漠騎兵廝殺的戰場,等薛訥帶兵趕到時候,廝殺卻已經結束,遺留下百多具屍體後,逃亡者與追殺者更加深入大閩國境向後方去了。
不論哪一方,明顯都看不起無視了庫姆城的行爲令薛訥大爲惱火,一不做二不休,這個名將之後帶領騎兵也追出一百多裡,一直到傍晚。
在一片河谷地,薩拉丁的麾下已經得逞了,巴士拉信使被斬殺一空,火堆旁,也不知道哪個部落的酋長正在折磨那個被包紮的阿拉伯人。
當年,大唐破突厥汗帳時候,蘇定方率領兩百府兵愣是衝擊了頡利可汗幾萬人的大營,薛訥同樣不缺乏這種勇氣,率領麾下一百多騎兵,衝殺進了沙漠部落不知道多少人的截擊軍隊。
怎麼也沒料到閩人如此少的軍隊還敢主動出擊,貝都因部落被衝的大亂,硬生生被薛訥把這傢伙搶了出來。
也幸虧把他搶了出來,通過麾下波斯人的翻譯,薛訥放才知道閩軍對面面對的沙漠蠻夷,又醞釀了多大一個陰謀。
“今夜或許還有阿拉伯人襲擊庫姆城,你務必要組織足夠人手,嚴守東西兩個城門!”
“喏!”
聽着薛訥的吩咐,也沒多問,宋璟立馬乾脆的應了下來,看着他如今精幹的模樣,薛訥猶豫了片刻,又是慎重的吩咐道:“回去做好準備,或許本將要回中軍幾日,庫姆城是我大閩最西南要塞,要託付給你一陣子!”
這話聽的宋璟當即身體顫動了一下,就因爲曾經帶領過儒兵出戰,他方纔知道一軍之將,哪怕軍隊規模再小,責任也是多麼重大,沒想到薛訥又要把儒兵託付給他。
不過僅僅愣了半秒,成長起來的宋璟又是乾淨利落的答應下來。
“喏!”
隱隱約約能感受到大戰的氣息,出了帳篷,三個人還興奮的身體發抖,一面走,一面最是心思多的姚崇還不滿的嘀咕着。
“薛郎將也真是的,說話吞吞吐吐的,到底打還是不打啊?”
“軍令如山,將不密則失其軍,薛將軍不告訴咱們也是有道理的。”責備過姚崇一句後,宋璟卻又是關切的扭過頭,對身後李明詢問道:“李小弟,你懂阿拉伯語,剛纔那個蠻夷硬漢究竟說的什麼?”
有些好笑的看着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李明無奈的搖頭說道:“如果我沒聽錯,那人一個勁嚷嚷着自己來自巴士拉總督府,要趕快見到李業詡李總管!”
“巴士拉?”
聽着這個地理名詞,姚崇那小白臉上寫滿了失望,忍不住失望的一拍腦袋。
“看樣子與咱們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