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住手。”說話的是皇帝。所以場內瞬息安靜了下來。“朕答應過李無名。治不好公主。不治他的罪。你們都放開他。”
“陛下。”長孫無忌老淚縱橫。跪伏於地。“他治死公主。簡直最大惡極。陛下不能不懲治啊。”
“老愛卿。公主的病。久矣。太醫院的醫官也都確診怕是熬不過這個夏天。如今她去了。也是命。不怪無名。叫你來。是要你和衝兒好好看看公主。之後。朕要親自爲她籌辦葬禮。”李世民語氣沉重。悲痛。但他乃當世明主。其定力非常。
長孫無忌心有不甘。可他已知聖上心意。多說無益。便哆哆嗦嗦的起身。喚來長孫衝。急急奔向公主的房內。
李承訓向一旁的賈墨衣打了個眼色。那意思很明顯。要墨衣進去照顧。千萬不能讓長孫父子褻瀆公主的屍體。
幸虧墨衣跟了進去。否則的話。公主牀頭的那個木匣可就易了主。長孫無忌說那是公主的遺物。他要取回。但在賈墨衣面前。他可沒有本事拿走。而賈墨衣卻說公主臨行前交代。這是要隨她入土的東西。
最後。還是驚動了皇帝。皇帝說:“既然是公主隨身攜帶至此的東西。一定是她的至愛。便隨她去吧。誰也不許留下。”
皇帝的愛女去世。可謂大事。因此皇宮內的主旋律全在公主葬禮這事兒上。其實公主久病不治。第一時間更新李世民早就有了準備。就在幾日前還命人選擇上好的金絲楠木做了棺材。此刻。連夜調兵去那棺材鋪中也將棺材運了過來。
及至天明十分。長樂公主的靈堂已經搭就完畢。她也已經被換上了盛裝。安安靜靜地躺在了棺材裡。她身邊放着許多她平時愛用的物件。以及那個木匣。
皇帝已經宣告天下。罷朝三日。因此那些原本趕來早朝的官員。都轉了方向。來到公主的靈堂祭拜。那些長孫府的孫男弟媳也都一早趕來。所有這些人都在禮官的組織下。有條不紊的爲公主送行。
到晚間的時候。皇帝準備爲公主封棺。因爲夏日屍體容易腐爛。即便公主的屍體已經做了當時最好的防腐處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也是不能過夜的。
李世民心中悲痛。那夜。他一個半百老人。在那裡坐守了一夜。出人意料的是李承訓奉命在那裡陪守一夜。據門外的小太監回憶。兩個人這一夜都幾乎沒有說話。
七日後。公主下葬。與此同時。李承訓與賈墨衣二人也不知所蹤。而皇帝卻下了一道密旨給鄒鳳熾。令其及三大派掌門配合李承訓尋找十二生肖扳指。
…………
死人谷只有在午時的時候瘴氣最弱。纔是常人穿越此谷的最佳時刻。現在。有一架雙轅馬車直衝到谷底。然後從那車上下來一男二女。
其中一個女人似乎身子極弱。。。由那個男人抱着。一行三人快步走向那處通向谷中之谷的秘道。他們掀開了其上的遮蔽物。相繼伏身爬入。
在死人谷的另一頭。突然間響鈴大作。那是李承訓離開時。特別佈置在密道里的機關。只要有人試圖穿過密道。便一定會出發警鈴。
毒娘子立即從房中跑出。拉着正在練功的李天躲到了那小瀑布之下。這谷內就他們娘倆。而以毒娘子的武功及毒術。還不足以對付絕頂的武林高手。所以李承訓離開之時。分別在山谷入口和小瀑布這裡佈置了兩個陣法。相信不是精通陣法的人。是不可能進得來。並找到毒娘子的。
“是爹。”李天驚呼。
毒娘子也看清了來人。第一時間更新不過她的注意力卻大多在李承訓身旁那一黑一白兩個女子身上。她見那黑衣姑娘容貌雋秀冷豔。那在李承訓懷中的白衣姑娘容顏豔麗溫暖。突然生出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天兒。慢點。”
她微微愣神的功夫。便見李天已經跑了出去。她也立刻隨後而至。
“玥娘。天兒。” 見到親人的感覺真好。李承訓見他們來到身前。親切地與他們打着招呼。 “先給麗質安頓個住處。容後再給你細說。”
毒娘子這纔看清李承訓懷中那白衣女子臉色酡紅。喘息不定。定是身子不適。忙道:“快。跟我來。”
她將懷抱公主的李承訓帶到自己的臥房。順勢鋪好牀鋪。李承訓這纔將長樂公主輕輕放下。“玥娘。你去幫忙弄些吃的。要清淡。要米湯。墨衣留下幫我給公主鍼灸。小天兒。你幫爹爹在門口守護。可好。”
“嗯。”李天見到爹爹最是興奮。應了一聲。便跑了出去。站在門口。
此舉將毒娘子逗得一笑。“那我去了。”說完。她看了一眼坐在牀邊的賈墨衣。心裡有種酸酸的味道。
與此同時。賈墨衣也在看她。這是女人與女人的對視。爲同一個男人的對視。或許她們心裡都正有一個想法。她憑什麼能得到他的心。
長樂公主此刻雙目緊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喘息劇烈。雖然一路上有李承訓無時無刻的陪伴與治療。奈何心病最難醫。離開年過半百的父親那種心疼。令長樂公主心痛欲碎。這病勢來得更沉了。
半個時辰後。李承訓用他的醫術。用他內力。終於穩定了公主的病情。見她緩緩睜開了眼睛。他輕聲說道:“小公主。實在捨不得陛下。待你身子好了。我再送你回宮便是。你可且莫想不開。導致病情加重。那可辜負了咱這許多人的心意。”
“我知道。可我……”長樂公主貝齒輕張。那眼圈中的淚珠隨即便滾落下來。“我。我是不是壞女人。”
李承訓俯下頭。抓住她的手。“你病成這樣。第一時間更新是因爲你不開心。我不帶你離開那裡。你就算是活着。你的心也是死的。生命也沒有意義。你父皇也不會開心。我也不會開心。”
“麗質妹妹。”賈墨衣也俯下身子。將她的手放在李承訓和公主的手上。“你別想太多了。你已經死了。皇帝已經將你埋葬。並昭告天下。從今而後。你已經不是你。你自由了。”
長樂公主雙眼茫然的看着二人。“這我懂。若不是無名哥哥。旁人也是醫不好我的。因爲沒人知道我病在何處。可我心裡……”
李承訓將他頭伏得更低。直接將他脣對在了長樂公主的脣上。他的手輕輕撫摸着公主的面頰。他能感受到她抖動的身形。第一時間更新以及她不知該何處施放的手臂。
這一吻。足足有一分鐘。當李承訓撤身離開的時候。長樂公主兀自雙目緊逼。那手死死抓着他的手。
李承訓知道。她這次並沒有暈過去。畢竟這是他們第二次接吻。“麗質。你只記住一句話。既然皇帝放你離開。你應當明白皇帝的心意。好好活着。”
毒娘子是在李承訓與長樂公主接吻接近尾聲的時候。提着飯食進來的。她笑着將東西放下。又輕聲退了出去。
李承訓見飯食已經送來。便叮囑墨衣妥爲照顧公主。而自己則反身出來。一來。免去公主面對他的尷尬。二來墨衣與公主數日來關係處得不錯。第一時間更新讓兩個女人談體己話。可能比他的勸說更管用。
毒娘子見他出來便掩嘴而笑。不過李承訓看得出。她是在勉強爲之。因爲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再見到自己的情敵後。會做出友好的表現。之所以有。也是由於她們的無奈。而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玥娘。咱們去那亭上坐坐。”李承訓突然覺得在喊兒子天兒的時候。喊毒娘子玥兒不太合適。因而臨時改口。
“爹。我也可以去嗎。”李天擡頭看看爹。又看看娘。
“當然。咱們一家三口說說話。”李承訓笑着摸着李天的腦袋。心中充滿了疼愛。他這種疼愛與疼愛其他兒子的感覺不同。還有一種負罪和補償的感覺。
“嗯。”毒娘子沒有多說。拉着李天的手。向小瀑布旁的石亭走去。
待三人坐定。李承訓向二人講述了自己拐帶公主來此的緣由。他也沒有迴避李天的存在。因爲十幾歲也是大孩子了。應該讓他懂得什麼是感情、責任、擔當。
這事兒要從李承訓奉皇帝之命進宮給長樂公主治病的當天下午說起。那時他剛剛爲公主診治了病。發現其病竈。正思謀如何爲公主醫治。便趕上長孫衝過來鬧騰。
後來。他與長孫衝一起去見了皇帝評說。而皇帝自然是站在李承訓的立場上。畢竟李承訓纔是他治癒長樂公主的依靠。因此皇帝三言兩語打發走了長孫衝。要聽李承訓細說公主的病情。
李承訓自然如實回答。甚至說出了。“公主癥結之處。在於其另有所愛。而非是長孫衝。因而這十年來鬱鬱寡歡。導致身體每況愈下。終於鬱結於胸。其勢累危。無可緩解。”
李世民聞聽勃然大怒。斥責他染指公主清白。但他也只是說說而已。其心中知道李承訓所言必有所指。
李承訓則突然間跪倒。說道:“恕臣大膽直言。長樂公主心中所想之人正是臣。”隨後。他說了自己與公主之間的一切事情。並說出公主之所以要嫁給長孫衝。是因爲母親。因爲皇帝的尊嚴。而不能失約。
“陛下。公主性命若要保得。必須令公主離開皇宮。離開長孫府。至少要離開一段時間。待病體痊癒。公主也可自定行止。”
李承訓伏在地上。說這句話時。能感到聲音有些顫抖。以他的心裡素質。他是完全可以控制住這點的。但沒有。何必要在李世民面前控制他這種關心公主的情緒。
李世民聞言卻沒有動怒。其實當李承訓說出公主心有所屬之時。他已經隱隱感到那人必是他李承訓。想當年李承訓被他軟禁在宮中。他在其周圍佈滿了暗探。對於其和公主兩情相悅的事情。他是早有耳聞的。只是沒有在意而已。現在看來。是他大意了。未想到自己的寶貝公主會用情如此。
那麼。現在該如何處置。是李世民心中糾結的關鍵所在。
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