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長得真壯實,一看就惹人喜歡。”馬氏也想抱孫子,可是就算她急得滿嘴是泡,她兒子不給力她又能怎麼樣呢!
“娘,糖糖,吃糖糖。”坐在馬氏的懷裡,團團揮着小手直鬧騰。
魏紫在吃食上很有規律,這規律不只是對她自己和家人,就連團團也是。“不行哦,等一下要吃飯飯。”
“不吃糖糖,吃糕糕。”小傢伙小小年紀也知道講價了。
“不行,下午才能吃,糖糖和糕糕都是甜食,對牙不好,你的小牙齒纔剛長好,難道你想要牙牙里長小蟲蟲嗎?”嚇唬小孩子,有的時候拿故事嚇唬他們,還不如拿一些有事實依據的。
馬氏盯着小嘴撅得高高的團團,不禁憐愛地勸道:“小孩子吃點糖沒什麼的,你不要太嚴厲了。”
“大伯孃可不知道這小傢伙沒人拘着,就來勁。”
“你對孩子也太嚴格了。”
“是。”
說說笑笑,氣氛融洽,可魏紫依然沒有讓步,自然團團也沒能吃上他想吃的糖和糕。晚飯之後,送走魏家三口,魏紫覺得跟不熟悉的親戚相處比打一場沒有把握的戰更加的累,特別是她管教孩子的時候,人家在一旁勸,雖然能理解人家的一片好意,卻不能就此妥協,不然的話讓孩子以爲有人勸就萬事大吉,以後她就難以管教了。
回到房裡,梳洗一番,抱着也洗漱好的團團哄了一會兒,待他睡着後這才交給如眉抱到奶孃那邊去睡。而秋葉現在跟她一樣身懷有孕,她自是感同身受,每每吃補品的時候都不忘讓人給她也送上一份,爲了讓她好生養,她現在基本上已經不讓她做事了,只道以後如眉有孕的時候,讓她多做些事就是了。如眉覺得也是,就點頭答應,回家好好養胎去了。因此,魏紫這邊現在她這邊服侍的就只有他們三個丫環。
李敬業晚上陪着魏徵他們喝了不少酒,待宴席散了,他又跟爺爺他們說了會兒話纔回到房裡,看着側躺在牀邊看書的魏紫,他笑着進了洗浴室,梳洗過後,坐到牀邊,奪了她手上的書放到一邊,緊接着將人攬到懷裡,笑問:“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自處了。”埋首於他溫暖的懷抱之中,魏紫也不知道怎麼說,難道她要直接說她不喜歡應酬,覺得親戚太多懶於應付麼。
說實話,魏紫只有小聰明,沒有大才華,她能幫李承乾他們都是吃‘老本’,若不是她知道歷史發展的方面,她除了一身醫術之外,別無長才,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哪裡還能幫別人咋滴咋滴。平日裡接觸的都是年紀小女孩,大家都一樣,你不懂的我也不懂,誰也不用嫌棄誰,而今跟馬氏相處,她才發現面對馬氏的某些問題,雖然沒有惡意,她卻覺得難以回答,甚至覺得有口難開,這樣的感覺有種讓她突然長大的錯覺。
人情世故啊!
這些東西她想她還是要從頭學一遍才行,不然像以前那般一直守着老本和規矩過日子,只怕早晚要出糗。
“敬業,我要是哪天給你惹事了,你可不能怪我。”
“怎麼突然想起說這個了,你是我娘子,不管你惹什麼事,我都會幫你解決的。”摟着魏紫,大掌在她圓滾滾的肚子上撫摸,突然感覺到裡面的動靜,不禁笑道:“紫兒,寶寶在跟我打招呼呢!”
“呵呵,說不定他(她)知道是爹在跟他(她)玩呢!”快七個月了,孩子動得比以往頻繁很多。
“真聰明!”
“那當然,我們的孩子怎麼可有不聰明!”自家的孩子總覺得是最好的。
“說的是說的是。”
兩人互相誇讚一番,又互相說了一些閒話,看着差不多時間,魏紫也因爲懷孕的關係每天都睡得很早,李敬業疼妻子,自然是陪着她一起歇下了。
隔了幾日後
,魏徵認親的事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不管是有意無意,以做客爲名,打探實際情況的人就多了,魏紫前幾天還能打起精神來應付一下,後面被煩得不行,索性以身體不適爲由,閉門不見了。誰知女眷不來,這老少爺們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換了法地找李家三代主子套近乎,一開始李績他們還以爲是平常的寒暄,談到後面扯到這上面,知道人家是想套內幕,李績不喜歡麻煩,給兒子孫子和自己一起請假,搞什麼閉門不見,卻時常跟程知節等人偷着玩麻將。
李敬業對於請候之時是相當的贊成,魏紫現下懷有身孕,他不守着總覺得不安心,現在有了時間陪自己的妻兒,那樣子要說有多高興就有多高興。魏紫本人也覺得這樣好,他們先前去了戰場,在一定程度上真的算不上負責的父母,現在有了時間,自然要多陪陪兒子,小孩子就是喜歡有人陪着,特別是自己的親人。
“嘎嘎……”玩得開心的團團用自己的小胖手抱着李敬業的大腿,一陣怪笑。
“團團,來,放開爹的腿,爹帶你玩飛飛,怎麼樣?”低着頭,彎着腰,李敬業很是好脾氣地跟自家兒子商量。
一旁的魏紫喝着白開水吃着小糕點看着他們父子鬧騰,這兩天有李敬業在家裡陪着,她和團團都很高興,特別是團團,雖然家裡最寶貝的就是他,可實際上他們都有自己的事做,如此所謂的天倫之樂他也沒有得到太多。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他兒子像個藍球,這個沒時間就傳個那個,心裡挺愧疚的。但這兩天不同,李敬業不是讓他坐在脖子上帶着在院子裡到處跑,就是帶着他去看魚玩貓的,鬧得小傢伙黏他黏的不行,就連上個茅廁也恨不得跟着去。
“一顆糖,你讓爹出去一下,行不?”李敬業掐了一把兒子的白嫩小臉蛋玩賄賂。
團團嘟着小嘴,顯然不是很滿意自家老爹開出的條件,偏着小腦袋想了一下,伸出白白胖胖的兩隻小指頭道:“兩顆。”
“好吧,兩顆就兩顆,但不能讓你孃親知道。”
“好。”
魏紫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卻沒有出聲,她相信李敬業是一個好父親,雖然他很寵團團,卻不過分,偶爾爲之的放縱在她看來是培養父子感情的一種方式。現在他們玩這麼大聲的悄悄話,她即使聽了也不會出聲的,何況孩子還小,拘得太緊了不好。
“團團,過來,讓你爹出去,等他回來給我們帶炒粟子吃。”
“粟子是什麼?好吃麼?”瞪大雙眼,團團小心地跑到魏紫旁邊,小腦袋枕在她的腿上,奶聲奶氣地問。
“團團不知道的話,等會兒等你爹出去買回來了,我們一起吃不就知道了。”不管是人生還是食物的味道,她都希望他自己親自嘗試,而不是別人乾巴巴地講給他聽。
“恩!爹爹快走,再快點帶粟子回來。”擺着小胖手,有了吃的團團也不留他老爹了。
李敬業一臉哭笑不得地往外走,覺得自己一下子就被粟子替代了,心裡落差很大啊,他以爲自己這兩天夠努力,兒子對他也夠黏糊,誰知道這麼容易就把他賣了。看來,要讓他兒子看重他,他還有得努力啊!
這段時間因着魏家認親的事,李績他們都有時間了,休息幾天,爲團團補辦週歲宴的事就被提出來了。當時是實屬無奈,事情太多,不得不委屈小團團,現在大家都有了時間,本想着風光大辦,可認親的事鬧得他們相當的顯眼,思考一番,權衡利弊,這想要大辦的心思也就跟着歇了,最好他們都一致認爲請些親戚朋友吃頓飯樂一樂就行了。誰知程知節他們來得時候鬧得動靜太大,一切平常就想着巴結他們李家的人聞風而動,紛紛帶着禮物上門,面對人家的好意,他們是不想大辦也不行了。
“李伯,今天來得人實在是太多了,家裡的酒菜肯定是不夠了,你讓人送消息
過去,、讓攬月居送些酒菜過來吧!”魏紫不能收了人家的禮不給人家喝茶吃飯吧!
“是,少夫人。”李伯看了看,廚房的材料已經用得差不多了,現在再補也來不及,的確只有去攬月居端比較快。
魏紫解決了這些事,轉身又回偏廳一邊招呼一幫子貴婦千金,一邊有條不紊地處理一些看似不起眼,卻很重要的事情。如眉站在她旁邊候着,有什麼事好幫把手,而如蘭和如水現在年紀不算大,做事已經很有一套了,不說大事能幫忙,一些小事他們已經能處理的很好了,就這樣也給她解了不少負擔。
今天的客人超出預計,送來的東西又多又雜,不過魏紫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人情,都說禮尚往來,人家送了什麼,以後她自然要回一樣或者更好的,爲了不弄錯,她之前就專門找了兩個會寫字的管事做記錄,這樣一來她也不必擔心到時會忘了或者弄錯了,鬧不該鬧的笑放在。
另外爲了不讓她兒子被這一羣女人佔便宜,她很是英名地將兒子打扮好送到李績那邊去了。
團團是今天的主角,一身紅色小長衫,精緻的刺繡和可愛的長相使得他一被李績抱出去就成了別人的重點。還好男人跟女人不一樣,團團跟着李績他們,最多被他們抱着逗弄一番就算了,另外因着團團良好的表現和軟糯糯的叫聲,可得了不少好東西。
李敬猷看着團團大獲豐收的樣子,不禁用手肘撞了撞站在旁邊的李敬業,嘻笑道:“大哥,生個兒子真是賺大了,那麼多好東西,小傢伙都拿不了,真是讓人羨慕。”
聽着弟弟不成調的調侃,李敬業不着痕跡地捶了他後前一拳,小聲道:“羨慕,你羨慕怎麼就一直不肯成親,爺爺和爹讓人給你說親,你嫌這個不好,那個不合適,好了,讓你自己找,你又說你年紀還輕,現在人家魏凌都成親了,你還輕什麼,告訴你,你要是再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我讓你大嫂隨便選一個,到時你可不要怨我們沒尊重你的選擇。”
“大哥,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就隨便說說。”李敬猷苦着一張俊臉,很是‘真誠’地求饒。
“隨便說說也不行,你羨慕,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麼能不滿足你的要求呢!”眼裡閃過促狹的亮光,李敬業伸手拍拍他的肩,用很是鄭重的語氣接着道:“敬猷,你放心,哥哥和你嫂子給你找的一定是最好的,明年你娶妻,接着就能抱上大胖小子,恩,一定的。”
“哥哥……”
“不要太感謝我,這是做哥哥該做的。哦,爺爺在叫我,我先過去了,你慢慢美吧!”
盯着李敬業的背影,李敬猷恨不得大哭一場,什麼美啊,他羨慕的只是團團可以收禮,真沒別的意思!
李敬業可不管自家弟弟到底羨慕的是什麼,他只知道這小子年紀不小了,整天遊手好閒的,沒個正經,雖然沒給家裡惹什麼麻煩,長期這麼下去也不是什麼好事。他不想把外面的人想得太壞,也不想得太好,他只是覺得自家弟弟該有個管管了。三言兩語的,他就將自己的意思並着李敬猷的意思一起說給李績聽,李績本來就着急這個小孫子的婚事,現在見他有意思,心裡很是安慰啊!
“敬猷啊,你長大了,終於知道爲自己考慮了。放心吧,爺爺和你爹,還有你哥哥和嫂子都會幫着你挑一個好媳婦的。”
“爺爺,不是……”哭喪着臉,李敬猷本以爲自己還有轉圜的餘地,誰知自家老哥手腳這麼快,他才神遊一下,這事就上報了。
李績心情好,壓根就沒注意到李敬猷臉上的表情,一張老臉笑得很開懷。“好了,你不要急,也不要覺得害羞,這是人之常情。”
李敬猷真想抑天長嚎,他這是害羞嗎?他是想哀嚎好不好!
偏偏這個時候李敬業還刺激他,“敬猷,到時可要認真看,別挑花了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