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瘟疫解決,長樂也放寬了心,對於她來說,和契丹打仗,倒不是太擔心,因爲房遺愛打了這麼多年的仗,最不怕的就是打仗了,可是瘟疫,實在是太可怕了,因爲那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六月中旬,眼看着八月份就快來了,房府上下也開始忙碌了起來,院裡幾位夫人也快生了,最早的玲瓏估計七月末就差不多了。盧氏這些天總是把笑容掛在臉上,她沒法不高興,這兒媳婦們一個個都爭氣,她也能早早的抱上大孫子,能不高興麼?雖然孩子還沒生出來,但是盧氏已經張羅着怎麼過月子了,房府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給孩子坐月子可不能太寒磣了,至少滿月酒得體面點才行。
杜氏壓力也輕了許多,和房遺直辛苦了半年總算也懷上了,要是再懷不上就真沒臉見人了,人家小叔子那麼多女人都懷上了,她這個當嫂子的還沒動靜,那豈不是要被人嘲弄嗎?
眼見肚子越來越大,長樂的身子骨也不靈便了,好在家裡有幽蘭和李月蘭撐着,否則房府那麼大攤子還真會損失慘重。襄城有時間就往西跨院跑,她來這裡自然是看望長樂和那幾個孕婦的,雖然沒生孩子的經驗,可是襄城還是很老成的扶着長樂笑道,“長樂啊,姐姐跟郎中打聽過了,這越是快臨盆的時候,也不能幹坐着,這出來多走走對孩子有好處!”
“襄城姐姐。你這又是從哪打聽出來的,怎麼我們沒聽過呢?”長樂身子沉重的很。每走一步都要扶一扶自己的腰,有襄城陪着說話,她心情也好得很。倒是那個夫君,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如果孩子出世的時候,他這個當父親的不能在近前,總是有些遺憾的。
“你沒聽說過才正常呢,這可都是鄉間的土法子。宮裡那羣太醫不知道的!”襄城說的倒是真的,有好多有用的土法子,那些正規太醫絕對不知道。
陪着長樂在院裡走着呢,就見前邊跑來幾個半大小子,這三個傢伙人手一把劍,跑的可快了,房府這麼多下人見了他們都要躲着走。長樂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的喝道,“仁杰,你們幾個安穩點,都給我去書房背書去!”
“是,師孃,我們知錯了。那個書就不用背了吧?”狄仁傑嚇得臉都白了,他不是討厭讀書,可讓他讀三字經,那還是算了吧,那簡直比蹲上半天茅房還讓人難受。
“不行。快去,否則明天都給我去城門上站崗去!”長樂可不會輕易放過狄仁傑三人。也不知道夫君是怎麼教的,這仨小子就跟毛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要是沒人管着,這府上還不知道出多少亂子呢。
馬大虎垮着臉走了,他們將來可是要當將軍的,背三字經幹啥啊,這師孃也真是的,罰人的話背背兵書不就行了?
等狄仁傑三人走了,襄城抿嘴咯咯笑道,“長樂,怎麼樣,俊哥教的三個毛猴子不讓人省心吧,他啊,就沒個當先生的樣,指望他能教出什麼好學生來麼?”
“襄城姐姐,你就別笑了,小妹到現在還搞不懂當初孔先生是怎麼教房俊的呢!”長樂苦笑着搖了搖頭,不得不承認襄城說的很對,總之房遺愛什麼樣,這幾個小子就跟着學,連帶着李簌和李明達也一樣,到現在李簌還在幽州待着呢。
長安城裡的事情,房遺愛是一概不知的,他此時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遼山了,滅了這羣進犯的契丹精兵,北邊的契丹部落就要亂嘍。只要自己的計劃成功,至少能保大唐十年內不用擔心契丹南下。這一點對於大唐太重要了,因爲契丹東北便就是靺鞨,只要契丹這條道擋着,靺鞨人就不可能侵擾大唐,當然靺鞨人可以從東北繞道高句麗去營州搗亂,但是高句麗會允許靺鞨人這麼玩麼?
解決契丹,主要還是爲西邊用兵做準備,在房遺愛想來,遲早要和突厥人決戰的,不管李世民還是朝堂上的人,無不憋着一口氣呢。去年秋末一場大戰,大唐打的夠憋屈的,這個仇怎麼也得報才行。
是日,豔陽高照,遼山上也多了幾分燥熱,就在這熱乎乎的天氣裡,聞珞去站在崖壁上不斷的張望着,這地方便是柏王峰巖壁上的山洞,自從解決了猴靈之後,房遺愛就讓人在這裡做好了準備,只要機會一到,便讓山下的契丹人知道下屍毒有多厲害。平五郎站在聞珞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他現在真的怕了這個女人了。一直覺得自己是用毒的行家,可是和這位姑娘比起來,那就是啥都不是了,要不是還有屍毒能讓他增加點自信心,就要窩囊的自殺了。
“平鬼眼,你給本姑娘聽好了,今天的行動一定要成功,總之,契丹人死了,你就能活,他們要是活着,你就得死,還是死無全屍。你知道本姑娘的手段,可千萬別犯傻!”
“哎,珞姑娘放心,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些蠻子一定死,他們不死,我就用致幻藥,讓他們砍死自己!”
“嗯,明白就好,對了,你那個致幻藥的配方本姑娘留着呢,要是不管用的話,有你好瞧的!”
“別啊,珞姑娘,小的敢發誓,那絕對是真的配方,要是有一個假字,就讓小的不得好死!”平五郎嚇得倆眼都快凸出來了,他可真怕這個聞珞不講道理。
“就你?還發誓,信你就真的見鬼了,行了,趕緊去忙活吧,今個午時,本姑娘要看到效果,可別耽擱了大都督的事情!”
平五郎屁都不敢放了,乖乖地去忙活了。經過幾天的時間,那些屍體更加不成形了。就是離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濃濃的怪味,說是臭味兒吧,也不是,總之很複雜。
耶律雲飛在營中巡視着,本來他以爲南邊的漢人會在昨天發起進攻的,可是等了好久,那些人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耶律雲飛也不是蠢貨,如果他蠢的話。窟哥也不可能將兩萬五千的大賀氏勇士交到他手上了,要知道,這些士兵可是窟哥的根基了。耶律雲飛覺得漢人一定醞釀着什麼陰謀,他們不可能不要北蒙關的,任由契丹勇士佔據遼山,那東北面的營州也將不保,這一點。相信漢人不會看不到。
耶律雲飛提醒各營統領提高警惕,可是契丹士兵還是大意了,因爲他們一直看不到人影,長久之下,戒備之心自然會降低的。
一隊綠色花格軍裝的士兵悄悄地摸進了遼山,由於他們的軍裝和山林融爲了一體。所以很難被人發現。在遼山衛大營南邊不遠處有條小溪流,喚作清水溪,顧名思義,這條溪流的水很清澈,以前遼山衛士兵都是在這裡取水的。契丹人佔據遼山之後。自然也要在這裡取水的。做爲契丹主將,耶律雲飛不可能不知道水源有多重要的。所以他派了兩千士兵駐守清水溪,怕的就是有人在水源上下毒。
按說有兩千人護着清水溪,應該很安全了,但是耶律雲飛還是看低了左武衛士兵的能耐。做爲特種作戰訓練出來的特戰兵,他們完全可以在不驚動契丹士兵的情況下將毒撒到清水溪中。
在清水溪上流右邊有一處白樺林,這些白樺樹長得很高大,林中有上百契丹士兵駐守着。那些左武衛士兵沒有直接進入白樺林,而是爬上了樹,掛上繩索,他們慢慢地移動着,由於白樺樹捱得很近,所以很容易越過去,更何況還有繩索幫忙。就這樣,契丹士兵不知道一支十幾人的左武衛士兵已經悄悄地從他們頭頂越了過去。
到達白樺林邊緣,特戰兵們才從樹上下來,他們走到清水溪旁,將身上帶着的藥一股腦的撒到了水裡,這裡邊蒙汗藥、春藥、大力丸還有致幻藥,總之只要能用的都有了。
“好了,兄弟們,咱們現在找地方躲着吧,等着大部人馬上來之後,再出去會會這些契丹蠻子!”招呼一聲,十幾個人找了處草叢躲了起來,而這時候,那些契丹士兵還圍在一起吹牛打屁呢。
只要是人就不能不喝水,尤其是現在午時埋鍋造飯的時候,那更是需要水了,契丹伙伕們扛着木桶挑着水,卻不知道挑去的卻是一場噩夢。
北蒙關那邊是沒有水源的,所以水都是從遼山衛大營運去的,這下可就坑了北蒙關的契丹士兵了,他們好好地等着開飯,卻不知道遼山衛大營運來的卻是一桶桶帶毒的。
耶律雲飛心中滿都是漢人的陰謀,哪有心情吃飯,他不吃飯,不代表士兵們也是如此。午時開飯,飯後才半個時辰,遼山衛大營裡的契丹人就開始亂成了一鍋粥。他們有的人躺地上睡大覺,那呼嚕聲震天響,任憑怎麼喊都喊不醒,有的人更厲害,脫了衣服抱着同伴就叫,那臉更是紅的跟猴屁股一樣。最牛的就是那位大鬍子老兄了,他拿着把刀赤身裸體的玩割小兄弟。
“大將軍,大將軍,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邪門了,兄弟們都中邪了!”那契丹統領剛說完,就遭到了耶律雲飛劈頭蓋臉的一陣喝罵,“混賬東西,說什麼呢,哪來的中邪,走,本將出去瞧瞧!”
雖然嘴上罵的厲害,可是耶律雲飛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該不會被人下毒了吧。到了營中逛了一圈,耶律雲飛腦門上就見汗了,這不是中毒又是什麼,最可恨的是,你下蒙汗藥就行了,下春藥做什麼,看那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都折騰成啥樣了。
耶律雲飛也是條漢子,有道是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英雄,耶律雲飛已經不作他想了,瞧這情況漢人還沒來,自己人就成這樣了,還打什麼仗。漢人怎麼下的毒,他也能猜到一點,無非是在水中下毒罷了,現在耶律雲飛恨死那些清水溪守兵了,那麼多人還讓漢人得手,當真是一羣豬玀了。不過他也知道現在再追究誰的責任已經沒用了,還是先逃命要緊,至少也要先退進北蒙關才行。
“撤!”耶律雲飛自覺地自己下命令下的夠早了,士兵們也很聽命,他們拖着那羣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兄弟往北蒙關撤,本來一切都還算不錯的,可是已走到半路,就有點反常了。那些原本沒事的士兵也開始出問題了,他們擼起袖子說癢,癢也就算了,沒過一會兒就開始躺地上吐血。
耶律雲飛也沒能倖免,他覺得自己全身軟綿綿的,鼻子裡也開始冒血,這可是中毒的跡象啊。耶律雲飛都快哭了,他連飯都沒吃,水也沒喝,到底咋中毒的啊。
遼山衛大營的契丹人慘,北蒙關這邊也好不了多少,在北蒙關出現異象後,關上的守將就派人去找耶律雲飛了,可惜的是他得到的卻是耶律雲飛的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