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年那麼遠?”諸葛亮揮着扇子笑了起來,滄桑的聲音中,是掩飾不住的歡笑,“小兄弟果然異於常人,我曾經見過人以‘多少步’‘多少裡’來形容遠近距離,而小兄弟你的‘幾千年’來形容距離,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啊。”
聽着諸葛亮對自己的調侃,蕭寒無奈的搖頭,自己說的真話,只是沒人相信罷了。
無聊啊無聊。漫漫長夜,有家有房的人現在應該躺在牀上,或和媳婦嘿-咻着,或和孩子講着童話故事,又或者秉燭夜讀,而蕭寒和諸葛亮兩個人,可就無聊單調許多了。
蕭寒和諸葛亮齊齊擡着頭,兩雙眼睛看着夜空中的風景,孤涼寂寞。
“涼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雖然我不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可是我有我廣闊的胸襟,加強健的臂腕!”蕭寒對月當歌,無聊的哼唱着小調,而旁邊的諸葛亮卻突然一震,手中的鵝毛扇加快速度揮動了幾下,側頭瞧着蕭寒,一臉的驚訝,“好一首悶騷的小曲兒啊!小兄弟教我一下可以不。”
於是乎,這孤單的長夜裡,蕭寒和諸葛亮似乎都找到了事情可幹,一個人教着,一個人唱着,這一老一少,氣氛心酸的歌唱在這小街的角落。
第二天清晨,暖暖的太陽升起,黎明剛過,蕭寒就被諸葛亮喊醒了,“涼風有信,秋月無邊……”的歌調再次響起,只不過,諸葛亮老頭子用那沙啞滄桑的聲音唱出來,怎麼聽都是鬼哭狼嚎,偏偏對方還一臉得意的揮着鵝毛扇,捋着鬍子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蕭寒實在受不了了,於是藉口去上廁所,躲得諸葛亮遠遠的。公共茅房,距離蕭寒蹲點的地方有百米遠,不管是衣着還是頭髮都引人注目的蕭寒怡然自得的走在街道上,路過的人無不捂着鼻子退步三舍,生怕蕭寒這個乞丐會弄髒他們似的。
蕭寒目不斜視,不以爲然的走進了茅房裡,隨便拉扯了一下身上的破爛長衫,走進一個茅坑上,脫下褲子就開始尿尿。
‘嘩啦啦’的流水聲響了一分鐘,剛剛提好褲子,蕭寒正在琢磨還要幹些什麼好拖延自己回去教諸葛亮練歌的時間,這時候,茅房外突然傳來一聲厲喝,“好大膽的賊人!哪裡跑!”
有賊?條件反射的蕭寒立刻轉身衝出了茅房,接着,就看到一個瘦弱的男人慌里慌張的從自己這邊跑過,毫不猶豫的,蕭寒立刻伸出手去抓男人的肩膀,男人嚇了一跳,一閃身躲開了蕭寒的爪子,肩膀上的包袱掉落在地上都沒敢去撿,頭也不回的邁着兩條長腿,跑沒了影子。
“媽的,這麼能跑還當賊?去當劉翔吧!”對於小偷從自己手裡溜掉很是不爽的蕭寒從地上撿起這個掉落的包袱,這時候,身後就是一箇中年男人氣喘吁吁的聲音,“小兄弟,多虧了你,我的東西才能保全啊!”
蕭寒微微一笑,回頭看過去,頓時愣住了,一箇中等身高的男人,大約四五十歲,挺着發福的肚子,身材微胖,穿着一身黑色的綾羅長衫,尤其是一張臉黑的和炭一樣,而這個男人的額頭中央,竟然還有一個比黑皮膚顏色稍微暗淡的月牙疤痕,黑臉!月牙!
剎那間,蕭寒渾身一個激靈,頓時說不出話來了,這確定是大秦而不是北宋?看到蕭寒發愣,這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笑着捋着不及諸葛亮長的黑色鬍子,輕笑着問道,“小兄弟莫非是從來沒見過像我這麼黑的男人?所以看呆了?”
蕭寒回過神來,知道這樣子看人是不禮貌的,於是,尷尬一笑,連忙將手裡的包袱遞了過去,“先生確實長得很黑,不過……很有個性,恕在下冒昧,先生可是當官的?”
黑炭一樣臉色的中年人驚訝的揚着眉毛瞅着蕭寒,不知道蕭寒是怎麼猜出來的。
這果然是大秦亂世啊,豈是一個亂字了得。蕭寒無語的笑着,上上下下又打量了這中年大叔幾眼,詢問道,“先生可是姓包?”
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搖頭,手裡捧着包袱,仰頭笑着回答道,“原來小兄弟是認錯人了,不好意思,我不姓包。”
不姓包?那就好了。蕭寒擦擦額頭上的虛汗,微笑着彎腰拱手做了一個禮,“抱歉抱歉,失禮了。”
“哎,無礙,小兄弟能夠幫我追回包裹,已經讓我很是感激了,這裡……這裡有一兩銀子,小兄弟你收下。”
中年男人看着蕭寒衣着破爛,心裡升起一股可憐之意,剛剛從包裹裡掏出一兩銀子,蕭寒就已經順手‘搶’過去了,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心,中年男人愣了愣,沒想到蕭寒會這麼幹脆,雖然自己誠信相送,但是怎麼說也要推讓一下的是不是?
“受人恩惠,當涌泉相報,先生真是一個好人啊!”蕭寒將這一兩銀子塞進了腳底的鞋子裡,這個身材發福的中年黑大叔臉部僵硬的呆了幾秒,聽到蕭寒這麼說,豁然開朗的點了點頭,“小兄弟真是性情中人啊,好爽直接,老夫真是欣賞的很吶,還不知道小兄弟尊姓大名?家裡做些什麼……生意?”
上上下下打量了蕭寒一下,這黑大叔這才發現蕭寒的穿着實在是簡樸簡陋的很,就跟乞丐似的,可是,乞丐哪裡有這麼儒雅斌斌的氣質?
疑惑的目光盯在蕭寒身上,蕭寒不以爲意的一笑,抱拳,對着自己面前這個黑臉額頭有月牙疤痕的大叔笑着回答道,“在下蕭寒,只是一介布衣,目前日子貧苦,並沒有什麼生意經營。”
看衣着就看出來了。穿着綾羅長衫的黑臉大叔點點頭,捋着黑鬍子,緩緩嗯了一聲,“小兄弟雖然貧苦,但是氣質可佳,一表人才,他日一定是出類拔萃的優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