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記載,棉花原產於兩河流域,在春秋時期逐漸傳播進中亞,在唐朝時期就已經有關於棉花的記載。
不過最開始,棉花一般都是用作觀賞,而不是用來禦寒。
從兩宋開始,棉花的紡織技術才逐漸傳入到中原地區,棉被的使用這纔開始普及。
正所謂棉被的暖和,貓和你都想了解,就算是李漱這樣的天潢貴胄,都對棉被的保暖性讚不絕口。
“要不然怎麼說是劃時代的東西呢。”李象的手在桌子上隨意點點,“在農村的田間地頭,隨便找上幾壟閒地種上棉花,就夠自家用的,冬天也不是十分難熬,更不用花大價錢去買。”
“另外在半島種植棉花的事情,我已經讓人推廣下去了,由劉仁軌全權負責此事。”李象再次說道:“不出十年,大唐的北方應該便可以將基本的禦寒棉花製品普及開來了。”
“整個半島,那可相當於關內道了。”李漱咋舌道:“象兒你也真是奢侈,竟然用這麼好大地盤,去種植棉花。”
“還是種植棉花要好一些,糧食嘛就從外調撥,這樣一來誰再想造反的話,就要掂量掂量手中糧食是否足備了。”李象笑呵呵地說道。
李漱瞭然地頷首,又問道:“那若是負責調撥糧食的大唐官員中飽私囊,壓價收購棉花,從中賺取差價怎麼辦?”
“這一點,姑母放心便是。”李象翹起二郎腿:“我成立檢校,就有監察地方官員的職責,每年統購棉花的時候,自然有檢校下鄉清查。”
“若是檢校也同負責收購棉花的地方官員互相勾結呢?”李漱的眼中閃爍着光芒。
“我在的話不會發生這種問題,以後可就難說了,反正就等着半島吃不上飯造反嘍。”李象攤攤手,“後世子孫幹不好,那不是我的問題,是他們自己廢物,正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爲兒孫做馬牛,就是這個道理。”
“你這小象。”李漱伸出手指,在李象的額頭上戳戳。
“我覺得我的想法也沒毛病,這世界上哪有萬世不易的政策,只有結合實際情況,常用常新,才能夠保證政策的活力。”
說到這裡,李象嘆了口氣道:“後人若是不爭氣,就算是給他留下一個盛世帝國,他也能在十幾年內給敗光——”
“你直接提楊廣名得了唄。”李漱衝着李象翻翻白眼。
“楊廣太廢物了,提他髒了我的嘴。”李象攤攤手:“他那個位置,要是換成司馬衷的話,現在估計還是大隋呢。”
李漱想反駁兩句,卻悲哀地發現,李象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就大隋那個局面,讓胡亥來造,都未必能把大隋給造沒——只能說廣神的確有點實力。
李象向來不是那種內耗的人,他沒有老朱那種責任感,反正只要他這茬幹好了就行。
剛纔李象那話,李漱也不敢接,只能轉移話題:“各個作坊已經生產了近萬套棉被,這幾日就可以上到長安的各個鋪子發賣,至於定價方面,我是想先將價格提高,把這些做工精美的棉被賣給長安城的達官顯貴,象兒覺得如何?”
“這想法很好。”李象笑着說道:“這棉被高昂的成本不能光讓咱們來承擔不是?二十文一斤收購的棉花,怎麼也要賣個高價纔是,價格姑母定就是。”
“不過我這裡也有個不太成熟的小辦法,反正百姓們也是圖着實用,不會在意這棉被外觀是否精美,不如就做成三等,第一等做工力求精美,目標人羣就是長安城的達官顯貴;第二等做工中庸一些,要和第一等區別開來,既不顯得華貴,又稍稍有一些檔次,這第二等的棉被的目標人羣就是長安城家裡有點錢的人羣;第三等的棉被隨便做做就好了,價格也便宜下來,這部分面向的是普通的民衆,姑母覺得如何?”
“我也是這麼想的。”李漱頷首說道:“不過我的意見是,第一等的棉被稍稍做一些限制,只有在長安城當中官職達到七品以上的才能購買,象兒覺得如何?”
“我明白,姑母就是不坑窮人。”李象意外地看了李漱一眼,他早就知道姑母的商業頭腦很好,但沒想到竟然這麼超前。
“長安城這麼多家,這近萬套的棉被,未必能夠滿足他們的需求。”李漱再次說道:“不過接下來也不着急,先做二三等的棉被,把第一等棉被供不應求的印象打入到長安人的心中。”
好傢伙,飢餓營銷是吧?
李象心想你可真是無師自通啊,下輩子是不是姓雷?
“姑母果然有大智慧。”李象豎起大拇指稱讚了一句,而後說道:“不過我還有個建議,這第一等的棉被,不如打上一個品牌的烙印,就叫‘大唐皇家織造署’出品,如何?”
“大唐皇家織造署?”李漱愣住了:“沒聽說過這個機構啊……”
“你看,這現在不就有了?”李象哼了一聲:“你侄兒我拿個蘿蔔刻個章,這機構沒有他也得有!”
“也是。”李漱上下打量一番李象,頷首道:“你現如今可是皇太孫了,你阿翁都被你蠱惑得五迷三道,區區一個皇家織造署,不是手到擒來?”
“瞧瞧您這什麼話?說得侄兒好像是妲己、褒姒一樣的人似的。”李象翻翻白眼。
李漱笑了笑,而後對李象說道:“如今幽州在你的規劃之下也逐漸步入了發展的正軌,兩個月前我派人去幽州採買的時候,回來的人告訴我說,現如今武清的發展要不下於登州,甚至還隱隱有超越之勢,通過水路運送到長安的海產品也不比登州要少上多少,現在長安城的鹹魚價格已經穩定了下來,我在想着是不是要適當拓寬一下商路,譬如西域諸國?”
“倒也不是不行,長安城當中不是有許多胡商嗎?難道他們就沒有找過你聊這件事?”李象擡頭問道。
“前段時間倒是有不少胡商來問這些海產品的價格,我給他們的價格也不高,就是在運輸成本和收購成本的基礎上加了兩文,看他們倒是頗有興趣,想要把這些東西運輸到西域發賣。”李漱含笑着說道:“聽那些胡商說,西域是內陸,四周並沒有大海,自然也是與海產品絕緣,所以便覺得把海產品賣到西域是一個不錯的門路。”
“只不過由於前陣子長安城當中並沒有足夠的貨物,所以這件事一直也就拖到了現在,我將算着從幽州和登州的人也要回來了,所以這件事就打算和你商量商量,你覺得怎麼樣?”
“若是能在滿足大唐的基礎之上,將這些海產品發賣給這些胡商,那我自然是沒什麼意見。”李象想了一下,而後說道:“畢竟這海產品的價格也不能過低,若是供大於求,定然會導致海產品價格降低,屆時不止漁民收成降低,這一整條產業鏈的人利益都要受損。”
這話說得也沒錯,畢竟百萬漕工衣食所繫……
“放心吧象兒。”李漱應聲道,“過幾日從幽州和登州運輸貨物的人回來之後,我便拿出一部分發賣給胡商就是。”
“姑母辦事,我放心。”李象忽然想起之前讓人給李漱等人準備的禮物,於是回頭對福寶說道:“福寶,你回一趟武德殿,把我給諸位姑母備的禮物取過來,正好一會兒沒事,我也好挨家挨戶去拜訪則個。”
“是,殿下。”福寶應聲而去。
眼見着福寶離去,李漱忽然眯起雙眼:“象兒,若是姑母我不來這裡,你是不是就把給我帶的禮物給忘記了?”
“哪兒能啊,只是湊巧想起來了罷了。”李象笑笑說道:“其實本來打算是明天去探望諸位姑母的,不過今天既然姑母您來了,那就趕早不如趕巧,今兒就一勺全燴了得了。”
“一勺全燴了?”李漱挑起柳眉:“你這小象兒,當我是什麼?海蔘嗎?”
“海蔘不至於,那有頭沒臉的。”李象開玩笑地說道:“姑母這有頭有臉的,怎麼着也得是個……嗯,詭計多端的狐狸。”
李漱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這個混小子一般見識。
要是真和這混小子一般見識啊,李漱覺得自己至少得少活十年……
過了沒一會兒,福寶便帶着從武德殿取回來的珍珠等禮品回到了京兆府。
“這是珍珠。”李象差點說禿嚕嘴,說成xx真珠,他打開大匣子,對李漱介紹着珍珠的美白功效。
本來還有點小情緒的李漱在聽到李象的介紹之後,早就把情緒拋在九霄雲外。
哪個女人能拒絕讓自己變美?哪怕是如李漱一般也是不希望自己變得人老珠黃。
“這可是好東西啊……”李漱滿意地拍拍那個大匣子,這分量讓李漱開心極了。
果然象兒還是最在乎我的嘛,你瞧瞧這誠意滿滿,再看看別人……
這樣想着,李漱又抻着頭看看其他的匣子。
除了李麗質的和她一樣以外,其他人的匣子都沒有她的大。
這奇怪的勝負欲啊……
“這份禮物,姑母我很滿意。”李漱笑眯眯地伸手揉揉李象的腦袋,而後感覺這樣還不壞,又伸手揉揉。
她揉的時候心裡還在想,趁着李象現在是皇太孫的時候多摸摸,等以後登基做了皇帝之後那可就不能亂摸了。
那可是大不敬耶。
“姑母滿意就好。”李象笑呵呵地說道:“另外匣子裡是一些補品,尤其是那個海蔘,多吃一些對身體有好處。”
“是嗎?”李漱打開那小匣子,看到那長得不太雅觀的海蔘,狐疑地擡起頭:“這東西……是補品?醜了吧唧的,你覺得姑母我會……”
這已經是很委婉的說法了,畢竟海蔘長得是真醜……
“美容。”李象言簡意賅。
“會拒絕吃這樣的好東西嗎?”李漱飛速地把剛纔沒說出口的話給圓了回來。
在世界上,只要沾上兩個詞語,就能讓人類把其吃成珍惜物種。
一是壯陽,二是美容,放之四海而皆準。
就像是松露爲何這麼貴,就是因爲當年拿破崙吃了一舉得子。
拿皇親自帶貨,就問你麻不麻。
“象兒真是有心了。”李漱越看那黑不溜秋的東西越覺得可愛。
真是善變的女人……李象在心裡吐槽,而後說道:“若是姑母家的廚子不懂如何烹飪,就讓他們來京兆府學學……另外這個海蔘,侄兒打算好好開發一下這個生意,還需要姑母多費心。”
“我懂。”李漱給了他一個秒懂的眼神。
不就是帶貨嗎?李漱可是有着非常好的人選。
對,就是李麗質。
作爲現如今大唐貴婦圈裡地位最高的女人,李麗質那可是……行走的廣告牌。
畢竟現如今長孫皇后已經過世,李麗質作爲長孫皇后的女兒,李世民最寵愛的公主,自然而然也就成爲了貴婦圈的top1。
她現身說法,可要比什麼都來得靈。
又和李象聊了一會家常之後,李漱便讓人搬着禮物,喜笑顏開地離開了京兆府。
來得時候兩手空空,走的時候溝滿壕平。
在李漱離開之後李象便帶着禮物去四處探訪各位姑母。
首先自然是長樂公主李麗質,作爲和李漱一起給李象撐好大後方的好幫手,李象給她準備的禮物和李漱是同一個規格。
其實哪怕不收禮物,能看到侄兒上門拜訪,李麗質也是十分開心,更何況這侄兒十分懂事,還帶了這麼多禮物給她長臉。
在聽說這些禮物的功效之後,李麗質更開心了,連聲稱讚李象這個侄兒孝心可昭日月。
本來打算坐一會兒就走,然而耐不住李麗質盛情難卻,李象只好在趙國公府上吃了一頓午飯。
離開趙國公府後,李象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宋國公府,也就是他的老師蕭瑀家。
同時,更是他的大姑襄城公主與駙馬都尉蕭銳的家。
就在李象穿梭在長安各府的時候,裴行儉的船隊也悄然抵達了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