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們……你們飯菜有毒。”剛纔還在好好吃喝的杜荷,突然間躺倒在地,嘴裡面塞進去的酒菜更是被他吐了出來,不知道是怎麼弄的,他的臉變的一片通紅,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一隻手捂着脖子,艱難的說出了這番話,隨即就暈了過去。
原本非常熱鬧的飯館,經過杜荷這麼一鬧,直接讓飯館裡面所有人都丟下了手中的筷子,就算是這四方飯館的飯菜在如何的好吃,可若是爲了一頓飯丟掉自己小命的話,那可就太不划算了,一時間飯館當中的所有食客全都走了個精光,甚至還有好多沒有結賬的。
店小二早就傻眼了,呆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杜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直跟在杜荷身邊的兩個家將,看到了這裡的情景,第一時間衝了進來,其中一個走到杜荷的身邊伸手探了一下杜荷的鼻息,發現只是暈過去之後,急忙將杜荷抱起來放在馬上,而後他翻身上馬,大喝一聲朝着杜府絕塵而去,剩下的一名家將則是抽出了腰裡的鋼刀,惡狠狠的看着飯館當中的夥計們和掌櫃,並且讓飯館的大廚也來到了前面,若是杜荷沒有什麼事情,那還罷了,若是杜荷出現任何問題,這些人必定會是身首異處的結局。
路上,杜荷悄悄的把一個小石子塞入了腋下,然後將胳膊夾的緊緊的,家將回到杜府,隨着他的一聲吆喝,整個杜府裡的所有人都變的忙碌了起來,所有人忙碌的中心正是杜荷,請大夫的請大夫,叫老爺的叫老爺,一時間杜府大亂。
身形消瘦的杜如晦很快來到了杜荷的房間,看着躺在牀上沒有任何感知的兒子,雖然對這個兒子不怎麼看的上眼,可他畢竟是杜如晦的親兒子,哪有親爹看到自己的兒子被人害成這樣不生氣不着急的。
“請大夫了沒?”
“老爺,大夫馬上就到。”
“好,杜仲,你跟我說說,杜荷這是怎麼了?”
被喚作杜仲的家將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跟杜如晦說了一番。
聽完杜仲的講述,杜如晦第一時間指派家裡的一衆家將去將那個四方飯館包圍起來,待到大夫給杜荷診斷完之後,他會親自前往查看。
很快大夫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剛要給杜如晦行禮,杜如晦卻是直接拉上他來到了杜荷的面前。
大夫也不含糊,放下身上揹着的小藥箱,伸手就摸上了杜荷的脈搏。
只是片刻的診斷,大夫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着杜如晦行禮說道:“杜相,令公子脈象虛弱,略微有中毒的跡象,不過脈象平穩已無大礙,剛纔小人聞言公子乃是在外飲食突然間如此,想來應該是食物中毒所致,幸好公子將腹中食物盡皆吐出,這才保住了性命,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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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大夫就沒有再說了,反正意思大家都明白了,說那麼清楚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杜如晦謝過大夫,讓人跟着他下去抓藥,這才沉着臉看向躺在牀上的杜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猛然轉身,看樣子應該是去四方飯館查探事情始末去了。
躺在牀上的杜荷緊張極了,還好剛纔他沒吃多少東西幹喝了不少高度數的三星佳釀,這纔出現了些微的酒精中毒,也才能在今天矇混過關,當然杜荷肯定不知道什麼叫做酒精中毒,只是他曾經偶然間看到一個喝醉酒的醉漢突然間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久就沒了聲息,後來打聽之下才知道,這酒若是喝多了,也是會中毒死人的。
看到幾乎全家出動,杜荷的嘴角扯出了一絲笑容,心想:“賈一,我看你這次怎麼過關。”
正如杜荷所想的一樣,賈一原本正在河邊跟一衆好友踏青遊玩,突然間沈青雲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對賈一說了長安城發生的事情,找急忙慌的拉着賈一就要讓他快點去長安城看看,可別出了什麼大事。
賈一聞言,心頭大急,若是長安城的飯館出了任何問題的話,那麼相信很快所有的四方飯館都將出現生意蕭條的局面,要知道在餐飲業,出現食物中毒,乃是導致餐館關門的第一大原因。
如今賈一的四方飯館已經開遍了周邊數個縣城,長安城裡更是有了好多的分店,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這些四方飯館每天能夠給賈一帶來大量的收益,已經算的上是賈一安身立命的第一產業,在他心中就絕對不允許飯館出現任何的問題。
滿心着急的賈一哪裡還管得了河邊散放着的是誰的馬,隨便牽過來一匹,翻身就騎了上去,朝着長安城的方向打馬而去,在他的身後一個青年原本正跟一個女子你儂我儂呢,突然間看到有人騎着自己的馬離去,頓時大聲叫喊了起來:“偷馬啦,偷馬啦……”
秦懷玉看到賈一的動作,雖然不知道剛纔沈青雲跟賈一說了什麼,卻是都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因此每個人也都快速的走到各自的馬邊上,翻身上馬,跟在賈一的身後朝着長安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路煙塵,載着四五個少年快速的出現在了長安城中,當賈一出現在四方飯館外面的時候,四方飯館已經被兵馬團團包圍,巡城兵馬司的人在得知杜荷中毒之後,也是快速的加派了人馬,以至於現在的四方客棧就像是窩藏了刺客一樣,嚴防死守的厲害。
賈一想要進去,卻是被人攔在了外面,畢竟他現在身上沒有任何的官職,這些大頭兵可是不會給他行任何的方便。
隨後跟來的秦懷玉等人見賈一站在門口急的團團轉,第一時間挺身而出,帶着賈一就走進了飯館當中。
由於杜家另外一名家將的看護,現場保存的非常完好,甚至那些小二和掌櫃都還在保持着最開始的動作,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
賈一走進來之後,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一個身形枯槁的老頭,正皺着眉頭看着飯館當中的擋拆人員各種忙碌,賈一如今也有了一些眼光,知道這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急忙對身邊的秦懷玉問道:“這老頭是誰?”
“杜相。”
“哦,杜荷他爹啊,他來這裡幹什麼,不是說有人食物中毒麼,人呢?”賈一一邊四處找尋着中毒之人,一邊走到杜如晦的身邊,躬身行禮:“小子賈一,四方飯館的老闆,見過杜相。”
“來人,把他給我拿下。”杜如晦只是看了賈一一眼,而後大吼一聲,頓時有三四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走到賈一的身邊,將賈一給按倒在地,又壓着站了起來。
“不知杜相此爲合意?”
被一幫下手沒有輕重的大頭兵按倒在地還能有好,賈一的左臉上登時被蹭了滿臉的土,站起來之後看向杜如晦的眼神也不在那麼的恭敬。
賈一真心佩服任何一個朝代開國的那些元勳,因爲沒有任何一個帝王是憑藉着自己的能力統一整個國家的,其中或有出謀劃策的軍師,或有徵戰四方的大將,有了他們的鼎力相助,才能造就一個帝王,尤其還是像李二這樣的天可汗。
本來賈一很早就想認識一下杜如晦了,房謀杜斷就算是放在後世那也是如雷貫耳一般的存在,只是讓賈一沒想到的是杜如晦竟然如此的不問青紅皁白,直接抓人,根本就沒有那種當朝宰相明察秋毫的風範。
杜如晦也早就聽說過賈一的大名,只是如今食物中毒的乃是他的次子,就算是賈一的名頭在如何的如日中天,毒害自己的孩子,甭管是誰,都是不可能給好臉色的,如今看到被制服的賈一臉上那種憤怒的表情,不禁冷哼一聲。
“哼,賈老闆好大的怒氣,如今有人來你這飯館吃飯,竟是發生了中毒事件,你該當作何解釋。”
“小子的飯館所有的取材皆是規規矩矩,沒有任何的問題,中毒之人小子未曾見到,或許他身上所中之毒並非是小店所致也未爲可知,杜相如此武斷的認爲一定是小子小店的問題,是不是太過偏頗了一些。”
“還敢嘴硬,你可知中毒之人是誰?”
“小子剛來,怎可得知。”
“乃是老夫次子,杜荷。”
賈一一聽在自家飯館中毒之人竟然是杜荷,心裡第一時間便是有了計較,臉上更是露出了冷笑,之前在河邊剛給了杜荷氣受,這才一轉眼的功夫,他就在自家的飯館當中中毒,這世間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定是杜荷在使詐。
“小子常聞房謀杜斷之名,如今得見不過如此,當真是浪得虛名。”
賈一一番話出口,杜如晦自然是被氣的不輕,秦懷玉等人則是長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在他們的認知當中,賈一從來都是圓滑的跟條泥鰍一樣的存在,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間就變成了一隻刺蝟,竟然敢頂撞杜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