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之中,尉遲敬德舉杯痛飲。
“哈哈哈!”尉遲敬德道,“原來殿下就是讓突厥忌憚的小魔頭啊!”
“尉遲將軍這不好笑,我是爲了活下去!”
“只能走突厥的路,讓那些突厥狗無路可走,見到我們就害怕!”
“不過只能偷襲,面對真正的突厥大部隊,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說到這裡李巍有些不快,若真的自己一人之力能滅了突厥,又何必搞這一出。
這一切都是皇帝李二害得,都是突厥狗害得!
“殿下,隨末將去跟陛下匯合吧!”
李巍沒有說話,只是騎着白馬跟上了尉遲敬德。
入夜,李巍翻開那本《起居注》。
【貞觀初年,八月三十日,天氣晴!
今日渭水之恥,朕必定讓突厥狗加倍奉還。
突厥邊患當真讓朕感到十分棘手,可現在百廢待興還不是對付突厥狗的時候!
突厥狗,你們等着吧!等朕養好兵馬,一定把你們全滅了!
當真可惡至極,可惡至極!
……】
今天的這一篇日記很長,足足三頁紙。
百分之九十八的篇幅,都是皇帝李二對突厥狗的咒罵之詞。
此刻,李巍能夠想象到皇帝李二暴跳如雷,卻只能言語發泄的場面。
李巍卻高興不起來,因爲他親眼見過突厥人的殘暴。
李巍雖然不悅皇帝李二,可面對家國大義,他還是覺得突厥狗可恨至極。
他知道渭水之盟是怎樣的奇恥大辱,若自己現在有千軍萬馬恨不得踏平突厥,還邊關百姓一個太平。
想到明天就要跟皇帝李二見面了,李巍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反正不管怎麼樣,不給他好臉子就對了!
李巍領完今天的追更金幣後發現自己可以兌換東西了。
“我居然可以兌換東西了,該選什麼呢?”
唐巍一番篩選後,決定兌換種子大禮包。
畢竟,在任何年代有糧食才能活下去。更不用說在這樣一個生產力落後的封建王朝。
第二日,中午。
太陽當空,曬得人身上黏糊糊的。
李巍伸手遮住陽光往遠處眺望,瞧見了浩浩蕩蕩的隊伍。
那皇帝李二想畢就在鑾駕處,兩支隊伍越來越近了。
終於,兩支隊伍匯合了。
“陛下,敬德來了!”李靖瞧見了坐在馬上的尉遲敬德。
“敬德跟前還跟着一個少年呢?”李勣眼尖,一眼就瞧見了李巍。
“哦?是敬德的兒子嘛?”
原本沉浸在失落之中的皇帝李二問了一句。
“陛下,不是他家那小子!”
尉遲敬德的隊伍離皇帝李二越來越近。
皇帝李二掀開馬車的門簾,遠遠地看着離自己只有十來米的李巍。
“確實不是敬德家那小子!”皇帝李二下了車,準備見一見尉遲敬德。
可這一下車不要緊,當他看見李巍身上戴着的那塊玉佩時愣住了。
“敬德,此人是誰?”
“這塊玉佩爲何朕感覺如此熟悉!”
一連串的疑問縈繞在皇帝李二的心間。
“陛下,陛下!您看我把誰給您帶回來了!”
不等皇帝李二細想,尉遲敬德率先開口。
尉遲敬德拉着李巍來到皇帝李二面前。
“陛下,您看他手上的胎記!”
當李巍手上的龍形胎記被衆人看到的那一刻,在場的幾員大將都驚呆了。
李勣與李靖驚訝地看着尉遲敬德又看向李巍,然後回過神來看向皇帝李二。
“陛下,這莫不是大皇子?”
面對衆人的唏噓感嘆,李巍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你真的是朕的皇兒嘛?”
皇帝李二有些不敢相信,他走到李巍身邊,那半塊玉佩,那手上的胎記是錯不了的。
“我不是!”李巍說這話其實並不是意氣用事,而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一來,從古至今皇子都是一個高危職業,一不小心就會沒命的!
二來,自己即便是一個穿越者也要符合這具身體原本的人設、年齡與心境。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怎麼會低頭?正是鮮衣怒馬,眼高於頂的時候。
再者說,他也知道李二這人虛僞,而且對待子女不會趕盡殺絕。
畢竟,皇太子李承乾造反也只是流放。
“你撒謊!這胎記不會騙人!”皇帝李二一把拉過李巍。
皇帝李二將李巍摟在懷裡,言語哽咽道,“是父皇對不起你!”
李巍卻掙脫了皇帝李二的懷抱。
“大皇子,陛下當時也是迫不得已,陛下是有苦衷的!”
“是啊!當時遭遇敵襲。陛下也是爲了顧全大局啊!”
李靖與李勣倆人輪番上陣打圓場。
“好了,兩位愛卿不必爲朕辯解了!”
皇帝李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和藹地神情,他握着李巍的手,注視着李巍。
此刻,李巍的心中閃過一絲狐疑。
“難倒自己真的錯怪皇帝李二了?”
“不對!別被感情矇蔽了雙眼!他日記裡怎麼寫的難倒忘了嗎?”
想到這裡,李巍原本即將軟下來的心,再次變得堅固。
“陛下,我乃一介草民,擔不得陛下如此厚愛!”
李巍的話語中帶着屑許怨氣。
“你對朕有怨言,朕不怪你!”皇帝李二關切地看着李巍道,“能不能叫朕一聲父皇?”
“陛下,草民自小在一老兵照料下長大,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曾爲見過自己的雙親!”
“大皇子,你這是作甚?莫要寒了陛下的心啊!”
“罷了!如此唐突的讓你與朕相認確實有些不妥!”皇帝李二拍了拍李巍的肩膀道,“來,你與朕一同坐車!”
“陛下乃天子,草民微賤之身,豈敢與天子並駕齊驅?”
李巍面無表情,言語中聽不出什麼情感。
“哎——”
皇帝李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似有萬般無奈堆積心口,卻無處言說。
只得將心口鬱結之事,化作一句嘆息。
“陛下,大皇子有勇有謀!他帶領他們村子的人一路上殺了不少突厥士兵。這白馬就是大皇子從突厥手裡搶來的!”尉遲敬德忙上前道。
“你與突厥作戰?”皇帝李二原本落寞的心情頓時好轉了不少。
“身處邊關,只不過爲了活命罷了!”李巍語氣平淡,彷彿地上的枯草一樣毫無情感。
李巍越是這樣說皇帝李二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皇帝李二看着李巍的眸子裡閃着不屬於他這個年紀所有的堅毅,也理解了爲什麼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能夠帶着一個村子的人一路走來。
“朕能明白你受的苦楚!朕從你的眼神裡看得見!”皇帝李二抿抿嘴看向李巍。
“不,你不懂!”
“你根本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原本看上去如草木般無情的李巍突然咆哮起來了。
此時,皇帝李二伸過來的手,被李巍一下子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