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制大人竟然如此相信屬下,實是讓屬下受寵若驚。”王夔在我和盤托出此行的計劃,而且依舊讓他繼續但任廣武軍的統領之後,不由感動得再次對我下跪。
“王夔統領言重了。”我忙上前扶起了王夔道:“鄭言深知王統領以往雖是品行不端,但卻是重信重義的好漢,何況如今王統領已是浪子回頭,鄭言信得過統領也是情理之事,卻不知王統領對鄭言此次的計劃有何意見?”
“屬下謝過統制大人的厚愛。”王夔聞言感動地說道:“王夔實是想不到有生之日還能遇到像統制大人這般的人物,此生何憾。”
“王夔統領你就少誇幾句吧。”王堅見此不由打趣道:“鄭統制不費一兵一卒便取下戎州,而且還多了像王夔統領這樣的臂膀,此時我們的統制大人心裡想必早就樂翻了,你再誇上幾句,大人還不將尾巴翹上天?”
“存些顏面吧,王兄。”我本來正得意得有些暈乎乎的,卻不料一下便被王堅說中了心事,不由大感尷尬地說道:“本來鄭言還想給王夔統領一個好形象的,如今……”
“形象?”王堅擺出一副誇張的樣子,搭着王夔的肩膀說道:“我們的統制大人說到打仗也許還有兩手,但是形象嘛,王夔統領說句公道話。”
“這個,這個……”王夔想必從未想過會出現這種場面,一時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見此我不由苦笑道:“還是談正事吧,王夔認爲鄭言計劃如何?”
“回統制大人。”王夔聞言不由鬆了一口氣道:“屬下也認爲統制大人的計劃確實可行,而且此時得了戎州,此計劃似乎也已完成大半。不過恕屬下斗膽,屬下認爲統制大人就有一處致命的失誤。”
“哦,王夔統領不妨說說。”聞言我與王堅都好奇地望向王夔。
“大人似乎漏算了朝廷的水軍。”王夔說道:“大人慾以長江爲屏南拒朝廷本也沒什麼錯,只是如今大人手上的擁有的船隻全是臨時徵集的商船,軍士也從未經歷過水戰,卻又如何能對抗朝廷強大的水軍?以現今的形勢,屬下以爲朝廷的水軍就算是逆流而上,也可以輕鬆地控制長江,到時只怕長江不但不能成爲我們的屏障,反倒會成爲朝廷運兵運糧的捷徑了。”
聞言我與王堅不由面面相覷,當初我們定下這個計劃之時,自然而然地便以趙彥吶的川軍爲假想敵人,卻都沒考慮到大宋朝廷擁有現今全球最強的水軍。趙彥吶的水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爲趙彥吶的軍隊本就是重邊關而不重內地,他擁有的水軍幾乎可以等同於運送糧草的商船。但是如今我卻不單是要反趙彥吶,我還要據西川自立。我的這份心思幾乎是不可能瞞得過朝廷的,那麼想當然我就要面對朝廷的水軍。而一想到朝廷的水軍,我就想起了那曾經追殺過我、也曾助我打過一場勝戰的車輪戰船。
我依稀還記得歷史上曾經有過宋軍在海戰中,以千餘艘戰船便打敗了蒙古上萬艘戰船的。我也清楚的記得宋朝有許多皇帝便是在敵軍一『逼』近都城,便倉皇逃亡海上的。並且南宋滅亡也不是滅亡在陸地上,而是滅亡在海上,那滅亡南宋的最後一戰,便是崖山海戰。這些事件已足以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大宋的水軍已強大到足以讓懦弱的皇帝放心的地步。這也正是史上的蒙古人,爲什麼會放棄正面進攻水網交錯的兩淮地區,轉而進攻大理來個跨國界的大迂迴的原因。
而我也許在不遠的將來,就要面對着這支當世最強大的水軍了。我皺着眉頭想道,其它的不說,就說我曾在楚州用來沖斷金兵浮橋的車輪戰船,這種車輪戰船裝有車輪,就算是逆流的速度也可超過我所擁有的順流而下的商船,而且這種車輪戰船每艘都可載千人,戰船上還有拋石機。若是長江上突然出現百餘艘這樣的戰船,那這長江沿岸還不是橫着豎着隨朝廷怎樣擺弄?
“慚愧……”想到這裡,我不由嘆了一口氣說道:“想不到如此重要的事卻還要王夔統領來提醒,枉我鄭言還自以爲高明,卻差點讓我害了數萬人的『性』命。”
“統制大人無需如此自責。”王堅見此忙說道:“統制大人定下計劃之時,我與李庭芝李統領也在場,我二人也未曾想到此點,如何又能只怪統制大人一人?”
“王堅統領說得對。”王夔點頭說道:“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根本就沒有什麼人能將事情考慮得面面俱到的。”
“呵……”我自嘲地苦笑了一聲道:“二位統領無需再寬慰鄭言了,二位放心,鄭言並不是那種輕言放棄之人。如今當務之急,便是思量一對策來抵擋可能會至此的水軍。”
見此王夔眼中不由流『露』出一絲讚賞之『色』,對我拱手說道:“屬下以爲這已沒有什麼好思量的了,如今我等便只有封江了。”
“封江?”
聞言,我不由疑『惑』地反問了一聲,身爲現代人的我,在字典里根本就沒有封江這個詞,此時聽來心中不由一陣奇怪,難道這江還可以封鎖的不成?這又是如何封鎖法?
想到這裡,好奇心讓我不顧在兩位統領面前出醜的危險,略帶遲疑地問道:“這個……這個封江又是……”
聞言王堅與王夔兩人都滿臉不信地朝我望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奇之『色』,但王夔還是畢恭畢敬地對我抱拳說道:“回統制大人,這封江的方法有兩種,一則是用數十條鐵鏈橫貫江面,二則是在江中打下木樁。或是此兩法並用,以達到不讓船隻在江面上通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