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尹徐秉哲也不甘落後,接着說道:“太子殿下這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我們大家滿飲此杯,爲太子賀,爲大宋賀。”
趙桓快活之極,令隨身門下侍郎白時中把對種彥崇的封賞唸了出來。
“茲有第九軍副將種彥崇,國難之時浴血疆場,以數千之衆迎擊數十萬敵軍,千軍斬將,萬人奪旗,有霸王之勇,比之鉅鹿之戰,毫無遜色矣。
聖人有云,有功不賞,是君主的過錯,孤受任監國,時時體查民情,巡視軍機,不敢有一絲的鬆懈。
彥崇之功彪炳千古,孤特封種彥崇爲大宋冠軍侯,第九軍爲大宋討虜軍,望大宋子民,以冠軍侯爲榜樣,奮發圖強,厲兵秣馬,他日北上一雪前恥。”
聽完對種彥崇的封賞,一衆文臣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那聲浪直衝雲霄。
曲端皺皺眉頭,“這些人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
韓世忠輕輕說了一句,“虛職而已,一大堆的套話,沒一兩銀子的賞賜呢。”
聽完韓世忠之言,一旁的吳玠長長地嘆了口氣。
曲端端起酒杯來敬吳玠,“你弟弟這麼歷害,潼關一把火燒得女真人進城人馬全軍覆滅,不光大宋,就是遼金大戰了十數年,也沒人做到過,包括他們認爲的戰神耶律大石,你這做哥哥的還有什麼不夠滿意的?”
韓世忠也將酒杯和兩人碰了一下,“你吳將軍呆在太子身邊金銀美女雖然不少,戰功可快被吳麟給超過了。”
吳玠喝完杯中美酒,重重地頓在桌上,輕輕說出一句話來。
“封侯非我意,但願烽火平。”
三位武將看文官們玩的越來越高興,開始吟詩作對起來,那雙手也在陪酒小娘們豐滿的身體上仔細探索起來。
無趣之下,正準備向太子告退,卻聽秦檜的聲音響了起來。
“各位今天才情菲然,可見我大宋人才濟濟,東京之戰,雖然雷神三軍用命,但沒有各位大人的傾力協助,也是沒辦法取得如此佳績,在這裡,本官代表太子,敬各位大人一杯。”
秦檜投入完顏昌懷抱之事,沒人知曉,秦檜以爲彥崇也不會知道,大家都認爲他如張孝純一般,力戰被俘,所以不光太子看重,連百官對他也是心生好感。
畢竟,敢戰的文官,在大宋朝沒幾人。
聽了秦檜之言,三人對視一眼,只覺得眼前的美酒佳餚散發出來一股股難聞的味道。
……
江南東路,歙州。
歙州的位置在江南東路與兩浙路交界之處,方臘起義後,主攻方面是東面,沿睦州向杭州進軍,江南富庶,杭州爲最,只要拿下杭州佔得蘇杭之地,無論是招兵買馬,還是起義軍的聲盛和影響力,都有莫大的好處。
杭州離太湖已經不遠,起義之初方臘和各路義軍就有約定,一旦攻下睦州,各路義軍便要尊方臘爲尊,而一旦攻下杭州,太湖鐘相便會起兵響應。
起義雖然不到半月,但方臘的起義軍已經達到十餘萬人,從青溪起兵開始,方臘吸引了宋江的教訓,直接就亮出了鮮明的旗號。
方臘自號“聖公”,建元“永樂”,與大宋王朝爭鋒相對分廷抗禮。簡單而粗暴,毫不掩飾其龐大的野心,這一招果然見效,被花石綱剝削下民不聊生的江南人民紛紛響應。
方臘以方肥爲宰相,呂師囊爲軍師,石寶、方七佛、鄭魔王等爲大將,以不同顏色的頭巾相區別,士兵則一律扎紅巾作標誌。
在清溪縣陳光的告急聲中,兩浙都監蔡遵、顏坦率領三千官軍,趕到了青溪。
蔡遵直詡爲兩浙第一名將,力壓“病關索”郭師中,完全沒將方臘看在眼中,帶兵大搖大擺的擺開陣勢,準備一戰成功。
卻不料方臘用了呂師囊之計,以鄭魔王誘敵,以詐敗計將蔡遵引入息坑源後,石寶與方七佛伏兵盡出,鄭魔王也回身反攻,那石寶勇不可擋,掌中乾坤日月刀,陣斬了蔡遵身下四健將。
雙方激戰一夜,方臘義軍全殲了三千官軍,自逞能戰的蔡遵、顏坦被殺得丟盔棄甲,亡命逃竄,顏坦逃命時運氣不佳,正遇上石寶,戰不到五合,被石寶一刀揮成兩斷。
蔡遵見勢不妙,脫掉盔甲,換上小兵的衣服,混在亂軍中衝了出去,逃到竭村。
方臘一戰成名,全殲兩浙路第一名將所率兵馬,聲威更盛,蔡遵再領軍應戰,又被石寶敗於竭村,一路東逃,心氣盡喪,猶如喪家之犬。
兩浙名將,屢戰屢敗,使得江南東路的人馬死守江南路,並不敢前去圍剿方臘。
蔡遵被越來越多的義軍糾纏住,最終被圍在壽昌,兵敗身死,自己也被點了天燈。
戰勝蔡遵之後,方臘在壽昌分兵,主力向西轉向睦州,奪下睦州之後兵鋒將直指兩浙路重鎮杭州。
另一路偏師則由石寶率領,往東向着江南東路的重鎮歙州而來,立求攻陷歙州,卡住大宋援軍東來之咽喉,爲全面進攻杭州作好準備。
歙州城頭上,一名中年將領看着城下連綿的營盤,回頭對部將們說道:“諸位如何看待今日時局?”
現在所有向東的消息已經斷絕,向西救急的書信也不知道何時能到京城,郭師中心急如焚,但又不敢全軍出城去和賊人野戰。
蔡遵已敗,兩浙路就自己這一路強軍,不過三千之數,要是再有折損,那官家……
郭師中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能寄希望杭州知州趙霆能守住杭州。
“大人,賊人勢大,不宜出戰啊!”
“大人,蔡大人已敗,我們這點人馬不能再有損失,不然歙州失守,整個東南都會震動。”
“可是官家在杭州,如不率軍勤王,萬一杭州陷落,我等都是死罪。”
郭師中看着城下的大營,不禁沉思起來。
“你們說賊人會用主力來打歙州嗎?放着杭州那塊肥肉不吃?”
這話一說出來,一衆部將都安靜了下來,良久有一人說道:“將軍請看,他們的炊煙很少,現在已經是做飯時間了,那就能說明,這裡只是他們的偏師,賊人的主力一定去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