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庭院深深深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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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縱火案將趙佶逼得已經不想上朝,金殿上的八根大銅柱也彷彿掩住了耳朵,象聾子一般佇立在大殿上一動不動,但爭吵聲依然沒完沒了。

蔡太師無視官家,在聖旨未下的情況下,私設刑堂陷害種彥崇,這幾日通過報紙與太學士們的演講,形成了滔滔民意,太師府陷入了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

太尉不在京師,蔡攸本就與老父不和,非常樂見其成,根本無所謂,更不會施以援助之手。

其它蔡系官員搞不清這其中的關節,說話聲音便小了很多,李邦彥和張邦昌到是不遺餘力的幫太師太尉說話,不過卻遭到次相王黼的阻擊。

王黼對自己今年出任首相一事是深信不疑,蔡京現在焦頭爛額又痛失愛子,民意也很激烈,王黼自然是抓住機會順應民意,藉機壯大自己的陣容。

揣摩官家的意思,蔡京罷相也就是這段時間的事了,王黼雖然對種彥崇的印象也不怎麼樣,不過寶貝兒子卻是其鐵桿粉絲,所以王黼被動地爲彥崇擋下不少的風雨。

大宋的文官集團一夜之間呈分崩離析之狀,加上宇文虛中、李綱、張叔夜隱隱又成一派,三人都是狀元之才,爭辯起來引經據典氣勢逼人,趙佶吟詩行文那是大家,但處理這種黨爭之事並不擅長,只想呆在延福宮中寫字畫畫,連李師師那裡也不想去了。

種彥崇是死是活大家各置一詞,也沒有對證,只能暫時擱置不談,讓种師道、种師中入京對這搗蛋小魔王形成牽制是朝廷最後達成的共識。

……

陽光普照,綠影斑駁,朱璉靠在沉香椅中,神思昏昏,滿心滿懷全是那人的影子。

本以爲昨晚會發生點什麼,自己也已經作好了準備,雖然覺得差了些韻味,但是大郎真要,自己一定不會拒絕。

但昨晚大郎就坐在椅上,靜靜地聽自己彈琴,深情地看着自己,兩人都喝了不少酒,自己能感受到少年心中的慾望,身體也熱了起來,卻不料少年卻拔出太阿劍來當空而舞,那矯健的身姿,就如一條飛騰的金龍。

“娘娘,皇后駕到。”

憐花的聲音將朱璉從神往的思緒中驚醒。

“接駕。”

鄭皇后這些日子也不開心,朝裡朝外的事情猶如一團亂麻,趙佶對太子的變化大爲吃驚,私下便託了皇后前來東宮打探一番。

“璉兒,哀家覺得你和太子都有很大的變化,這是爲什麼呢?”

說了一大堆毫無營養的話後,皇后終於問到了正題。

朱璉早有心理準備,正色說道:“因爲壓力?”

見鄭皇后一臉的懵逼模樣,朱璉站起身來,聲音也冷了下來,“從巫蠱之禍開始,皇兒和太子就知道有人在算計我們,並且這種算計是不死不休,母妃應該知道巫蠱對於後宮的含義。”

見皇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朱璉咬了一下嘴脣,“既然是你死我活,那麼我和太子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斃,變則通,所以我們必須要做出改變,因爲我們有諶兒,我們不能輸。”

朱璉這一席話讓皇后無言以對,只好拉着她的小手,用心的安撫了一番,不過對太子近況還是旁敲側擊着詢問,朱璉只推說太子出宮多日,自己也不清楚他的變化。

見皇后那副憂愁的模樣,朱璉想到她對自己的好,走過去捏着皇后的肩膀,嬌聲說道:“後宮現在非常平靜,皇后又何須煩悶,朝廷之事有那麼多的相公,個個滿腹經綸,自然會處理好的。”

“哎。”

皇后到底被朱璉的柔情所打動,拍着她在自己肩膀揉捏的小手,“這種彥崇就不是一個省心的主,每次來東京都搞得滿城風雨。”

“就是就是。”朱璉自然也是大罵種彥崇,“這人果然可誤,幸好這次被一把火給燒死,總算消停下來了。”

皇后皺着眉頭說道:“很多人並不相信種家大郎被火燒死,這爭論只怕還要繼續下去。”

朱璉雙手不停地運動着,嘴上說道:“母妃就把後宮管好即可,種家大郎的事,太師出馬,一個頂倆。”

看皇后離去,憐花一嘟小嘴,“娘娘,看來以後對皇后,也要防着些了,娘娘明明說得很清楚,盅毒之事後面有蔡家的影子,皇后卻避而不答。”

看着那慢慢離去的鳳輦,朱璉輕嘆一口氣,“庭院深深深幾許,這後宮,註定就是寂寞孤苦的。”

正在此時,卻見春雪和紅娘子走了過來。

“娘娘,我想陪我師姐回太師府。”

“不準。”

朱璉下意識就拒絕了。

春雪秀眉一揚,“娘娘,我們只是向你辭行,而並非是請求你。”

“不行。”

朱璉重複了一句,“你這樣一個仙女式的人物,去蔡府那樣的龍潭虎穴,本宮不放心,要是你有什麼閃失,大郎不是要恨本宮一輩子嗎?”

春雪那清冷的臉上浮現出莫名其妙的神情。

“這跟大郎有什麼關係?”

朱璉聞言也是一愣,“你不是大郎的……”

春雪明白了過來,臉上神情淡然,“我和大郎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對他的醫術比較感興趣,臨時在傷兵營中幫忙而已,這幾日我和師姐聊了很多,師姐想回去查證一些事情。”

朱璉這才知道感情是自己擺了一個大烏龍,這仙子和大郎不是自家想像中的那樣,看春雪無論年紀、氣質、容貌都在自己之上,還是完璧之身,大郎居然和她沒有一絲的感情糾葛。

“太子妃姐姐,讓她們去蔡府吧,沒準能打聽到什麼情況。”小萌新也從後堂走了出來,“後宮這邊用不着這麼多高手了。”

轉頭看向春雪,小萌新眨眨眼睛,“我知道你們兩姐妹武功很高,不過說真的,江湖經驗還是太少,紅娘子姐姐能輕易相信蔡家之人就是明證,狐狸不吃雞,老虎不吃肉,你們居然也會信,所以還是忍不住叮囑幾句,萬事小心。”

見兩女相攜而去,小萌新看向朱璉,“種家哥哥可好?”

見太子妃點了點頭,小萌新踱着方步,“現在一切順利,接下來咱們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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