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錦囊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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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趙佶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看似千難萬難的事,一到這少年口中,就跟空氣一般無足輕重。

“官家可令太子監軍,撥我五千禁軍,必能使西夏大軍盡退,彥崇願立下軍令狀,如若不能甘受軍法。”

趙佶突然覺得自己能趕上觀看下午的蹴鞠決賽,那可是大內隊跟禁軍隊的比拼,想想都讓人期待不已。

“朕有種彥崇,無憂矣!”趙佶激動地站起身來,儘可能表達對少年的重視。

“準你所奏,一應要求可與太子及中書省溝通,事畢即刻出發陝西拒敵,不得有誤。”

“官家,這次彥崇要挑幾個人同行…”

少年話還未說完,就被趙佶快語打斷,“朕當日在昆玉殿答應你三件事,無有不準,有些事你自己拿定主意即可。”

蔡京張張嘴想說什麼,可是任他奸滑似鬼,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阻攔,難不成自己掛印出徵?只能怔在那裡作聲不得。

種彥崇口氣之大天下少有,彷彿西夏就是他養的一條狗而已,隨時令它站臥,這可能嗎?

李邦彥、張邦昌也是有心制止,看官家正在興頭上,又不敢自告奮勇前去拒敵,只得將眼神亂轉,一衆人也拿不出什麼方法改變種家小兒要離京的事實。

“只要太子監軍,加上幾位大人,西夏不過是跳樑小醜,遼國更是鍋裡佳餚,立等可取。”

一見少年將話題引到遼國上面,蔡京立刻啓奏。

“官家,就令彥崇專心對付西夏即可,燕京已是太尉囊中之物,多去一路人馬,反而不利於太尉專心迎敵。”

“哈哈,小爺射出兩箭,你太師最多能擋住一箭,腰纏十萬貫,小爺要去邊疆瀟灑走一回。”

亂哄哄早朝和和美美散朝,看着太子那感激的目光,少年心中暗道。

“你這是沾了秦秦的光呢!”

趙桓剛散朝就將彥崇請進了東宮,即然官家放權讓太子監軍,自然也不用避諱什麼。

“娘娘,聽說太子這次監軍,將跟李少卿、秦學士、宇文學士還有陳東及歐陽澈等帶着五千禁軍出發去解陝西五路之圍。”

朱璉聽得宮女彙報,心中宜喜宜憂,咬着貝齒鬥爭了半天,估計宮裡聊的差不多了,這才走了進來。

此時衆人皆已散去各自收拾,軍情如火,李綱去調撥禁軍,幾位學士也去召集各自人馬,偌大的殿內就只有趙桓拉着彥崇的手在那裡絮叨不已。

要不是預感朱璉會來見自己一面,彥崇早就託詞開溜了,趙桓在這次巫蠱之禍中的表現,讓彥崇將心中本有些猶豫的心思完全收起。

殷鑑不遠,狄青的老路,小爺纔不會去走!

“朱璉謝過大郎救命之恩。”看着又是一身紫妝的太子妃,彥崇感覺如橋牌一般,自己與她在心中架起了一座無形之橋。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站起身來,彥崇拱手爲禮,“清者自清,太子妃不必介懷,風雨之後必現彩虹,大難之後必有福澤,彥崇不敢居功。”

一席話說的旁邊趙桓頻頻點頭,心情大好之下,對朱璉的面色也恢復了平日的笑容。

“明日我將去大相國寺上香敬佛,爲太子這次出征祈福,先行告辭。”

少年邊說邊將手中摺扇打開,瀟灑搖了幾搖…

……

午時的大相國寺,人潮如蟻,香菸嫋嫋,看着那興奮燃燒的火燭與溫柔飄散的供香,彥崇心中只能感嘆一聲。

這些年神佛一定都去了西天的大雷音寶剎聽如來講經,在東土大宋就沒有一個有法力的神佛,不然輕輕吹上一口氣,那女真人如何能跨過居庸關,如何渡得了黃河?

信天信地信神仙,不如信自己!

一抹紫色閃過眼簾,少年臉上蕩起微笑,這女人一見自已扇上的八駿圖,就知道自己約她午時見面,有着一副七竅玲瓏心呢。

必須得讓她減少點暴烈因子,多點對未來生活的憧憬,自己不可能隨時守在她身邊,今後的歲月烽火四起,大起大落的事情未必不能發生。

太子妃駕臨大相國寺,主持方太慈恩大師親自迎接,看着那數額不菲的香油錢,得道高僧面容上帶上彌勒佛那張招牌式的笑容。

大雄寶殿正中的釋迦牟尼將微笑普照四方,無數香客對着這位西方聖人,獻出自己最虔誠的祝福。

朱璉跪在蒲臺上,感覺右手邊也跪下一人,也不側頭去看,只管把心裡的話默默地告訴佛祖,轉念又想了想,紅着小臉將自己那份掙扎也告之佛祖。

佛祖法力無邊,一定會引導自己選擇最正確的處理方式。

祈禱完畢站起身來方纔發現少年人已不見,蒲團上卻留下一個錦囊,紫色黃邊,看上去有着一份神秘。

朱璉眼神心虛地看了看四周,纖手自然地拾起錦囊放於袖中,轉身走出大雄寶殿,小嘴輕嘟。

“這人把自己當諸葛亮了嗎?還玩錦囊妙計這一出。”

謝絕了慈恩大師齋飯的邀請,朱璉將每個菩薩都拜了一遍,便離開了大相國寺。

回到寢處,朱璉忍不住拿出錦囊細看,卻見上面繡着四句詩。

“只憑風力健,不假羽毛豐。紅線凌空去,青雲有路通。”

朱璉細細讀來略有所悟,正想打開錦囊,卻見下面還繡着一行小字。

“危急時刻方能打開,不然佛祖收不到請求,切記!切記!”

這人還真把自己當成臥龍,朱璉看着手中錦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軍情如火,你應該已經踏上西去之路,秦秦在此就祝你一路順風,踏馬塞北!”

……

“紅娘子,這次你帶蔡府所有死士,埋伏在種家小兒離京的必經之路上,不惜一切代價將其誅殺。”

太師府滿府的詩情畫意全變成蔡京腳下碎片,所有人都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這麼多的金銀富貴、這麼多的算計心腸,被種家小兒輕輕一揮頓時煙消雲散。

蔡京不再掩飾自己的滿腔恨意,老臉上每道皺眉都蘊藏着殺機。

“再說一次,不惜一切代價,毀了這個小兒,不然他這一去,就如虎入深山、龍遊大海,再想網住他就更加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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