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內部矛盾
新版的陷馬釘雖然還是那種古老的三刺釘,但是這東西對付騎兵卻極爲有效,但是缺點就是灑下去之後,想要再收回來可就難了,若是對外做戰的話,大不了推開就是了,可若是用自身防禦,那些尖利的三刺釘可是會傷到自己人的。
雖然用磁石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但是速度太慢,護國軍打仗講究的就是一個效率,沒辦法,步兵的反應總是不如騎兵那麼快,護國軍看似強大,可實際上,仍然還是以步兵爲主,騎兵的數量到今天也沒有突破十萬,甚至在南部防區只有幾個輕騎營而已。
這些刺釘都是經過改狀的,中間穿了孔,用皮繩固定,然後扔在地上,總可以保持一個尖刺向上,如此一來,只要用勾子一勾,就可以一串串的撿起來,鋪設快速,收撿的速度也快。
自己方便了,也就意味着敵人也方便,甚至敵人的騎兵只要用一個繩勾就可以勾走大量的釘刺,但是這東西做爲一種防禦類的武器,是安裝放在各種遠程武器『射』程之內的,而護國軍打仗的特點就是後勤充足,幾乎就是用箭雨還有火『藥』硬堆的那種打法,哪怕是一個人出現,也會有重弩進行覆蓋『射』擊,這一點,就讓蒙古人恨得牙癢癢。
太行山的關防現在就鋪設了大量的這種刺釘,讓蒙古軍的騎兵根本就無法施展,由於大量的騎兵都被調往北部戰區,所以劉基只是進行防禦,堅決不出擊,這種龜縮政策讓蒙古人束手無策,防禦一向都是漢人的長項,而機動作戰是蒙古人的長處,現在要用短項打長項,簡直就是在找死一樣。
前線在打仗,後方也沒有閒着,雖然戰爭是最好的轉移矛盾的方法,但是自治區的矛盾經過工商經濟的高速發展,矛盾已經開始顯現出來了,目前自治區的主要矛盾是地主階級與新興的工商階級的矛盾,工人階級與工廠主階級的矛盾,還有就是傳統讀書人與新生專科,勉強稱得上是讀書人之間的矛盾,至於綿延千年的地主與農民之間的矛盾在自治區已經灰飛煙滅了。
後者一直都是中華大地上戰火紛飛的主要原因,每次土地兼併嚴重,都會產生一次起義,清洗了舊地主,然後再產生新地主,如此反覆,如今的自治區,一來這裡是從蒙古人手上搶回來的,原本的地主階級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
二者,是由於工商的興起,使得地主流失了大量的農民,現在地主恨不得求爺爺告『奶』『奶』的把人留下來。
這就是工商的威力,一畝田地,頂多養活仨人,可是一畝地大小的一家工廠,卻可以養活數百人,如此一來,再加上現在工錢給得高,雖然一樣的勞累,但是卻比土裡刨食賺得更多。
不過個問題由農業部牽頭,以太原周邊的模式爲模板進行引導,由財政部出錢,將地主手上荒掉的土地買來,畢竟八百里秦川如此的肥沃,荒了可惜,這裡可是最重要的糧產地,這些收購來的土地採用大型機械,大量的牛馬等大型牲口進行集中耕種,原本一個人只能種一兩畝地,現在一個人可以輕鬆的處理超過十畝地,而糧食由農業部統一收購,農民無需再交各種農稅,只要在糧食出售的時候,交一點微不足道的商業稅便可以了。
地主的手裡有錢了,工業部又將大量的官營的產業進行開放融資,允許民間資本進入,可以分紅,甚至可以參與管理,但是這種管理,僅僅是針對於工廠的高層管理階層,如果各大股東認爲這個管理階層不合適的話,可以進行投票更換,但是更換的人,暫時還是由官方進行指定,沒有對民間開放,不過如此一來,也讓那些地主們手頭上的錢活了起來,賺得也確實比種地多了不少。
這樣一來,地主階級與新興的工商階級的矛盾就大大的緩和了,但是這種緩和也僅僅是在經濟上的,地主和新興的工商階階之間相互還是很看不慣的,但是打打口水仗,總比真刀實槍的內『亂』強得多了,對於這種口水仗,孫陽是十分樂見的,辯吧辯吧,不說話怎麼知道真理的方向在哪裡。
而真正嚴重的是工人階級與工廠主階級的矛盾,人『性』是貪婪的,雖然自治區有不少的所謂的大善人,但是利潤,金錢,足以讓很多人都爲之『迷』失,工廠的大量利潤,使得工廠主開始動了歪腦筋,特別是小工廠主,在自治區官方嚴格的監管之下,仍然污染不絕,很多工廠都不願意對污水處理,甚至是污氣處理之類投資,所以抓住,罰款,沒得說。
在這方面走不通,工廠主爲了更多的利益,已經開始盤剝工人了,原本工作從五個時辰,如今一直加到了六個,甚至是八個時辰,但是工錢卻沒有增加,這使得工人的情緒很不滿意,疲勞工作,使得工傷事故頻發,而工廠主也僅僅是給一筆錢了事。
在這方面,行政機構卻還沒有拿出有效的政策來,無論到何時,行政機構都是反應最慢的,哪怕是孫陽儘可能的讓行政機構變得有效率起來,比如集中辦公,所有的審批都放到一座大樓裡,甚至是集中在一個大廳裡,但是反應仍然要比民間變得多了。
相對於這種矛盾,舊式文人與新式讀書人之間的矛盾就沒有這麼嚴重了,不過這種矛盾卻直接進入了行政機構當中,現在在基層的,就是從前的吏這個級別,基本上都是近三年來培養起來的新式文人,他們精通算術,能讀得懂白話,直接與民間進行接觸,反應要比舊式文人迅速得多了,而且由於他們學習儘可能的接近了他們的專業,使得他們的做事效率也要比那些舊文人強多了,他們更有針對『性』。
如此一來,就讓那些舊文人產生了警惕心,官本位的思想使得文人瘋狂,但是在自治區的這種專科制度下,竟然也可以當官,雖然僅僅是小吏,這已經使得新讀書人感到興奮了,原本對大宋的科舉也漸漸的淡了下去,這纔是代表着大宋方面的舊文人所擔憂的。
而真正的起因,還是因爲行政院正式任命了一名新式文人成爲長安邊緣一小縣的縣長,是縣長,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七品知縣一說了,只有縣長,縣長自建一個班子,主政一方,但是律法、監查卻是獨立的,縣長雖然可以主政一方,但是卻要受到律法、監查的獨立卻又交叉式的管理,權力大不如前,土皇帝這東西基本上不可能出現了,除非最上頭的監查署、律法院與行政院一個鼻孔出氣,就算是如此,也頂多兩年,因爲監查署的署長是兩年一換,就連律法院都是由七位大法官掛名共同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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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如此,一名沒有任何功名在身的新讀書人竟然做了縣長,相當於從前的知縣,今天可以做知縣,明天爲什麼就不可能成爲行政主官?騎到他們這些文人的頭上來?舊式文人從來都不承認那些專科出來的學生是真正的讀書人,是真正的文人,他們不懂詩詞歌賦,只懂策論,雖然這些人也讀經義,也讀春秋,同樣也讀儒學,但是卻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做瞭解,只是瞭解而已,甚至在專科學校考試的時候,這些東西,也只佔了百分之三十的分數而已。
對於這種文人打架,林子善懶得管,也不想管,雖然真正的算來,他也算是舊文人,但是他坐在行政主官的這個位子上,左有監查署,右有律法院,甚至還有負責交叉對內的神秘的安全部第二局,林子善在這種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也不能摻和得太多,畢竟那些專科學校都是在孫陽這個區長的指導下建立起來的。
所以林子善採用了這個時代文人最擅長的手段,長袖子甩得啪啪做響,能拖就拖,拖到孫陽回來再解決。
而現在最需要解決的,還是工人與工廠主之間的矛盾,昨天,超過了一千兩百名工人圍在行政院大樓之外討說法,就在昨天一天之內,超過了兩百人因爲過度疲勞而工傷身亡,這讓工人們出離的憤怒了,而那些工廠主們由遊說着行政院的官員們,請他們派出治安部隊進行鎮壓。
甚至這些神通廣大的工廠主,也就是新生的資產階級,已經把遊說一直探到了自治區中心的參謀部,而參謀部是在孫陽不在的情況下,經過七成同意之後,可以調動在長安城外駐守的那支由一個師輪值的守備部隊。
對於這種非敵方入侵的情況下,雖然參謀部內部出現了不同的聲音,但是做爲參謀長的錢於,這個身體幾乎垮掉,但是現在卻又神奇的撐過來的第一代老參謀用他的權威壓下了不同的聲音,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一連發了三十隻信鴿將消息送往五星城,同時嚴令警備師原地駐守不動,遵守軍紀。
而在此駐守的長校師長,原主戰一師的師長海牙子,從一個漢奴到一名上校師長,他已經很滿足了,而且,他對孫陽的忠誠,並不僅僅是流於表面,而且還模仿到了骨子裡,比如,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抹抹頭盔,或是使勁的捏捏鼻子,這些,都是孫陽在思考什麼爲難事情上的小動作,都被海牙子模仿得維妙維肖。
而聽到了城內的漸顯『亂』象,甚至收到了參謀部嚴令不得『亂』動的消息,海牙子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些人背叛的將軍,當場就要點兵入城做戰,擒獲這些叛『亂』份子。
但是非戰時可是副職說了算的,而副職劉上校卻不會蠢到直接與海牙子動硬的,那樣的話將意味着一支軍隊要失去靈魂了,而副職最擅長的是做思想工作,詳細的給海牙子分析了一番,軍隊不動,『亂』象不可能持久,這只是民間的一點小『亂』樣,行政部門會解決這個問題,而他們這支軍隊應該做的就是保持冷靜,如果現在軍隊一動,反而會出更大的『亂』子。
海牙子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鼻子,終於還是下令,勁風師上下,取消一切休假,全員歸營,無命令不得外出,然後就是死命的『操』練,把士兵都練得筋疲力盡的,也就沒有功夫去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結果那些新興的資產階級在海牙子的嚴令之下,連軍營的大門都沒有進來就被數支百支輕弩給頂了出去,擅長軍營,格殺勿論。
而孫陽此時也收到了消息,看着這個消息,孫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雙手緊緊的握着拳頭砸着桌子,一雙溫熱的小手從身後伸了過來,按着他的太陽『穴』,李平在孫陽的身後,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卻盡顯女人的溫柔,根本就沒有一丁點後勤少將的雷厲風行。
不得不說李平真的是一個好軍官,甚至還是一個好女人,她竟然可以在兩個角『色』之間轉換得極爲快速,投入工作,她便是最出『色』的後勤少將,但是在孫陽的身上,她又是最溫柔如水的女人。
再兇悍的男人,也不可能傷害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再兇悍的男人,也會被女人的溫柔所融化,所以女人對付男人最有力的武器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而是善解人意,而是溫柔,這是上天賜給女人最鋒利的女人,無論多麼強大的男人,都被斬落下來,而孫陽,便是被李平的溫柔所俘虜。
孫陽這一肚子火登時煙消雲散,看着手上簡短的報告,忍不住嘆了口氣,“平平,你說我是不是太急了?”孫陽低聲說道。
“和蒙古人的戰爭?”李平問道。
“不,內政!關於自治區的整體改變!是不是太急了!”孫陽喃喃的說道。
李平笑了笑,卻沒有『插』嘴,而是低頭在孫陽的臉上輕吻了一下,“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心目中最強大的將軍!”李平低聲笑着,輕輕的給孫陽『揉』着肩頭,李平很懂得擺正自己的身份,在職責上,自己屬於軍方,後勤少將,軍政是要分離的,除了孫陽,任何人不是軍政一把抓,這是自治區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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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勤問題上,李平可以公事公辦的與孫陽爭得臉紅脖子粗,而放下工作,在牀上李平又是最溫柔,甚至在孫陽的要求上,可以是最yd的女人,但是在政事上,無論孫陽向她提起什麼,她都是閉口不言,只是溫柔的笑着,給了孫陽自己獨特的鼓勵。
“唉……”孫陽嘆了口氣,他也明白自己在自治區大興工商太急迫了一點,雖然大宋一朝並沒有壓制工商,使得工商業蓬勃發展,如果讓大宋平安發展幾百年,絕對是引領世界率先進入資本社會。
雖然沒有限致,但是傳統的士農工商的分級可是擺着看的,這個時代的商人,雖然發展得相當的不錯,甚至在歐洲都有大宋制錢在流通保存,以商業爲主的航海技術領先於世界,但是商人仍然屬於肥肉那一夥的,做爲官員一級,隨時都可以拿商人下刀子。
而自治區的工商業興起,再加上各種律法的補充,甚至對商人也採取了保護了措旋,如此一來,使得商業以井噴式的發展了起來,這年頭的中國人絕對是世界最強悍的一個民族,只要有一點支持,立刻就會壯大起來,甚至已經有不少商人開始嘗試着用金錢開路重走絲稠之路,但是傷亡太大,最終放棄了,轉而進軍內陸,甚至是南洋一帶。
但是商業帶來的並不僅僅是利潤,還有利益,更有被利益帶得開始滑坡的道德,雖然對民間的影響並不太重,但是苗頭已經出現了,商業利益的貪婪本『性』已經開始『露』出獠牙,必須要打掉,堅決的打掉。
“媽『逼』的,他們賺得還不夠嗎?不會是以爲老子我回不去了,想最後再撈一筆跑路吧!”孫陽瞪着眼睛忍不住罵道。
“現在大軍圍城,不是什麼秘密!”涉及到了軍事,李平終於可以說上話了。
“大軍圍城?開什麼玩笑,就憑蒙古人那點兵馬,他們還敢分散兵力圍城?謠言,絕對的謠言,只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從其它三個方向衝出去!”孫陽瞪着眼睛說道。
“雖然報紙上說得挺明白了,但是老百姓還是願意認爲是大軍圍城,至少這樣說書先生能說得精彩一點!”李平攤了攤手說道。
“不行,我必須要回去坐鎮,可是這裡又放不開,小平平,你替我回去一趟!”孫陽皺着眉頭說道。
“我?我回去有什麼用?我只是後勤部的少將,而且還是技術軍銜!”小平平說着,指了指自己肩頭上的燙花軍銜。
“姿態,你回去只是擺一個姿態而已,我讓楊松帶着侍衛部隊護送你回去,你回去以後只管後勤工作,什麼都不用說不用作,只要把我寫的信交給林子善就可以了!”孫陽沉聲說道,哪怕如此,哪怕是小平平,孫陽也不敢打開軍政併合的口子。
“嗯,好,你說行便行!”李平也算是從另一側面接受了孫陽的軍令。
說做便作,孫陽用了不到兩分鐘寫了封信,裝進信封裡交給小平平,然後召來楊松,又將城內的一支騎兵發出兩個團來護送小平平,本來還想派出自己那輛保護得變態的馬車,不過四輪大馬車的越野『性』能還不如雙輪馬車,索『性』小平平就直接騎馬好了,反正當年五十九騎出漠北的時候,小平平打仗不怎麼樣,但是騎馬跑得絕對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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