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沙洲冷
這熟悉的臺詞，讓趙大錘又到了青樓的趕腳。
“你是故意的？”趙大錘捅捅柴構，“好歹也是你的正室，這麼玩，不合適吧？”
柴構淡然一笑：“女人嘛，跟粉頭沒什麼區別。”
這種視女人如糞土的做法，在後世一定會被罵死的，趙大錘不敢苟同。
等看到蕭銀瓶款款走來，還有那夏裝遮掩不住的微微隆起的小腹，趙大錘大概就知道柴構這麼不把女人當回事的原因了。
“恭喜啊……呃不，節哀。”
滿打滿算也不過睡到一起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是火箭的速度呀！
我該怎麼安慰你，草原？
“不是這個原因。在認識我之前，銀瓶就已經有了身孕，所以不能算是她不貞。我只是覺得太諷刺了，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女人，居然還是個大肚子。”
“呃，個人愛好問題，咱們就不在這裡討論了吧？”
“珍惜吧，兄弟！這好歹也算是，買一贈一？”
“你特麼要是不會說話就憋說話，行嗎？”
柴構一邊咬牙切齒地威脅趙大錘，一邊卻對自己的女人露出笑臉：“來，銀瓶，這二位可是難得的貴客。”
“這位，是大夏皇帝陛下。”
蕭銀瓶學着漢人的禮節來了個萬福：“見過大夏皇帝陛下。”
李仁孝點點頭：“大周皇后客氣了。”
柴構又指着趙大錘介紹道：“這個人可就了不得了。你別看他年紀小，那可是大宋的皇爺，當今大宋官家趙桓的叔爺。”
“這小孩輩分這麼高嗎？”蕭銀瓶很震驚。
這話說的突兀，而且有些無禮。
趙大錘卻是完全不在乎，大家第一次都這麼感覺，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柴構更不會在乎了，微微一笑繼續介紹：“他還有個響亮的名字，趙大錘，你總該聽說過吧？”
“他就是趙大錘？”
蕭銀瓶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喃喃地說道：“這也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拿着一柄上千斤的錘子呀？嗨，你的錘子呢？”
謠言害死人啊！
趙大錘該怎麼解釋，才能讓別人相信，他是趙大錘，但是從不玩錘子呢？
柴構溫柔地拍拍蕭銀瓶的手：“你去吧！我跟兩位貴客再說點事兒，注意保養身體，千萬別動了胎氣。”
蕭銀瓶最怕柴構說這個，膽怯地看看柴構，欲言又止。
“你不用擔心，我真的不是很在乎孩子是誰的。只要是你生下來的，我都喜歡。”
還別說，柴構這小子哄起女人來還真有一套。
再配上他那超高的顏值，多年養成的上位者的氣度，再加上骨子裡帶着的邪魅和老趙家多年培養的儒雅……
老少皆宜，男女通吃啊！
趙大錘搖搖頭，趕緊把那些不健康的思想拋之腦後。
咱可是鋼鐵直男，可不能被他給掰彎了鴨！
新娘走了，李仁孝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笑了笑，不予置評。
別人的老婆再差，那也是別人的。一個外人，就不應該說三道四，不能像趙大錘那樣沒個分寸。
在這生存條件極其惡劣的地方，孩子是誰的種，重要嗎？
反正只要養活大了，就是自己的孩子，就可以頂門立戶幫他老子幹活了。
愚昧無知的宋人，只知道墨守成規一點都不知道變通，真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挺過一場又一場的天災人禍的。
哎，不對，他們倆似乎在聊我們大夏，聊的還挺熱乎。
趙大錘說：“沙洲那地方可以的，三不管的地頭，最適合當沙盜。”
柴構說：“不去！那地方太遠，羣狼環伺的，一不小心就被人包了餃子，逃都沒地方逃！”
“胡說！”還是趙大錘那個貨在忽悠，“西州回鶻打你，你跑到黃頭回紇那裡。黃頭回紇打你，你就跑到西夏那裡。”
“他們要是聯合起來打我呢？我豈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被忽悠的次數多了，柴構的抗忽能力大大提高，知道反問了。
“那還不好辦，你找我呀！”趙大錘一拍胸口，“我們大宋是你最堅強的後盾。只要你發出求救，我們就有了出兵的理由，把這些鳥國一勺燴了！”
趙大錘可信嗎？
大概是可信的，因爲柴構沒有別的選擇。
所謂的哭山當都城，很顯然只是一個玩笑。大宋和西夏也不可能允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出現一個新的國度。
這樣看來，繼續往西進發，纔是最好的選擇，和遼人一樣。
李仁孝有點迷糊了：“不是，你們等等再決定，讓我好好捋捋啊！這個沙洲，是我想的那個沙洲嗎？”
“哪個？”
“就是我的西平軍司所駐紮的地方，離瓜州不遠。聽你們剛纔那話味，似乎很對得上號呀！”
“恭喜你答對了，就是你的那個沙洲。”
李仁孝更迷糊了：“目前，那個沙洲還是我大夏的領土吧？你們這麼不把朕和我大夏放在眼裡，真的合適嗎？”
見過張狂的，沒見過趙大錘這麼張狂的。
您要給柴構好處，甚至是給他地盤助他復國，我沒意見，反正也就是一羣沙盜，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但你當着我的面，公然瓜分我大夏的領土，是不是太欺負人了呢？
趙大錘說道：“別激動。我問你一個事兒，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那個沙洲真的是你的嗎？”
“當然……”
“說實話！”
“是不歸我直接管轄，但那些部族都得奉我爲大王，每年都要給朝廷提供若干兵力和物資的。”
沒辦法，西夏的都城在興慶府（銀川），離沙洲實在是太遠，中間還隔着好幾片大沙漠，實打實的鞭長莫及的地方。
當地那些部族都是聽調不聽宣的傢伙，名義上服從領導，背地裡小動作不斷，跟敵國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
要不是顧忌東面的宋國，李仁孝早就想抽出手來好好修理他們一下了。
可是，憑什麼呀？
允許柴構進入沙洲，固然能好好的出一口惡氣，可我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是不是不太合算呢？
“當然不能讓你吃虧了，咱是個場面人！”
趙大錘把胸脯子拍得震天響：“有什麼條件，儘管提！”
“我要遼國的西北路招討軍司……”
“你吃得下嗎？”
一個西北路招討軍司的地盤，有西夏三個大，你就不怕消化不良撐死了？
“哈哈，開個小小的玩笑。”李仁孝也知道自己的條件有點不靠譜，但談判嘛，不都這樣。
“我要白達旦部，這個不過分吧？”
白達旦部和西夏的黑山威福軍司挨着，已經掌控了大半，另外一小半在宋軍手裡。
“你還是要西北路吧！你再這樣下去，咱們也別談了。”
反正是給柴構要好處，談不攏就不談了唄，誰怕誰啊！
李仁孝也有點生氣了：“你這一點地盤都不讓，我爲什麼要和你達成協議？”
“我的友誼，不值錢嗎？我可以開放蘭州、慶州、太原府和雲內州四處榷場，給予你們稅收優惠，可以嗎？值錢嗎？”
“真的嗎？”
萬惡的宋人，知道我大夏需要他們的貨物，就建立了幾座榷場，但卻會因爲一些小小的爭端而時不時的關閉了。
如果有這幾處榷場開放，我大夏的百姓，何愁不能過上好日子呀！
柴構聽見有這麼大的改變，眼睛裡開始放光，不知道心裡在琢磨什麼。
“你別想多了，這些地方跟你無關。你，天生就是沙雕，呃不，沙盜的命。去吧，大漠在等着你去征服。”
“皇爺就沒有什麼要交待的嗎？此去，也許此生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趙大錘想了想，低聲對柴構說道：“如果真有危險了，就去蒲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