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標在這附近?”
弄清楚了是誰救的自己阿九又換了一個問題,他的意思是問長刀想要奪取的內功心法是不是也在這附近,否則怎麼會正好遇到自己並施以援手。
說話的工夫長刀手裡的野味已經散發着濃郁的香氣,長刀並沒有馬上回答阿九的問題,而是帶着輕鬆而愉快的笑容從烤得金黃的野味上撕下一隻肥美的大腿遞給阿九,等阿九接過後他才趁着給自己撕另一隻大腿的時候說:“對!就在附近。”說完張嘴就咬了一口那不知名的野味一口,美美地咀嚼起來,看得阿九也嘴讒起來,於是也大口吃起來。
祭過五臟廟後,長刀站起身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對阿九說:“我的目標還沒得手,我去了!”
阿九一邊點頭表示明白一邊跟着站起身淡淡地說:“我欠你一個人情,我幫你一次!”
聽說他要幫自己長刀並沒有拒絕,反而露出開心的笑容說:“那就多謝了!走吧!”
殺手的本性都是不愛多說話的,儘管長刀的性情要爽朗許多,但還是比常人少言寡語多了。
阿九一路上並沒有問長刀他的目標是什麼,也沒有問目的地在哪裡,只是跟着長刀,長刀走他就走長刀停他就停。直到一天凌晨兩點跟着長刀出現在嵩山腳下的時候他才知道長刀的目標,只是他有些納悶忍不住問長刀:“在苗僵的時候你說你的目標就在附近,可是……嵩山也算是苗僵的附近嗎?”
聞言長刀有些尷尬,微紅着臉解釋:“本來我的目標確實是在苗僵附近,可是後來不是有你幫忙嗎?憑你我兩人出手目標當然得提高兩個檔次,否則讓你我同時出手那不是浪費嗎?你說是吧?”
聽了這番話饒是阿九性情沉靜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主意都打到嵩山派頭上了還說目標只提高了兩個檔次?左冷禪是等閒人物嗎?當年五嶽會盟左冷禪可是技壓羣雄,要不是出了個練了《辟邪劍譜》的嶽不羣左冷禪現在應該還是五嶽盟主。
不過既然答應了幫他一次,阿九自然不會管長刀選的目標是哪個。
長刀見阿九沒有什麼意見剛懸起的心才放了下來,他可是非常渴望得到左冷禪的《寒冰真訣》秘籍的。
當下兩人不再多話,避開上山的山道兩人自一處根本沒有路的灌木叢中悄悄向山上潛去。
凌晨兩點正是人睡意最盛的時候,嵩山派幾個守衛外圍的弟子已經昏昏欲睡,根本沒有察覺到阿九和長刀兩人,他兩人作爲從五千人裡脫穎而出的殺手潛行的本事自然了得,一路悄無聲息地潛過峻極禪院、朝天門、法王寺最終在沒有驚動任何的情況下出現在嵩山寺外。
來到嵩山寺外阿九和長刀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因爲兩人都知道這裡乃是嵩山派的重地不比剛纔那些地方,這裡的守衛一定非常嚴密。
“怎麼做?”
阿九壓低聲音小聲問長刀,這個時候的長刀表現的完全符合一名優秀殺手的素質,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冰冷一片,右手往臉上一抹已經換了一張面孔,這也算是長刀的一項絕技,他把現實中四川的雜技“變臉”和易容術結合在一起,沒有外人的時候他就是本來面目,一有外人或是出任務的時候他手往臉上一抹就是另一副面孔,阿九見過他一分鐘內可以變換上百種面目,而且還不帶重複的,因爲早就知道他有這一手,所以此時見到阿九也就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依然靜靜地等長刀給自己分配任務,畢竟這次自己的任務只是協助他,至於要怎麼下手就不需要他考慮了。
長刀沒有回答阿九而是反問:“阿九!你的潛行術是我們當中最厲害的,你估計一下你能不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潛行到嵩山派的藏書閣裡面?”
問完長刀期待地望着阿九,而阿九也沒有讓他失望,藉着月光目測了一下這裡離藏書閣的距離,片刻後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肯定地點點頭說:“可以!我有九成把握!”
“好!”
聽他說有九成把握長刀激動之下忍不住讚了一句,聲音稍微顯得有些大,不過還好沒有驚動誰,不過他還是後怕地四處環顧了一下,然後才壓低聲音對阿九說:“阿九!等下你潛給我潛到藏書閣去,幫我把《寒冰真訣》拿來!我在外邊給你接應,我馬上易容成你的樣子,如果你驚動了其他人就暫時隱起身來,然後我幫你把人引開,等人被我引開後你再幫我拿《寒冰真訣》!”
聽了長刀的方案阿九頓時對他刮目相看,沒有想到他竟能根據人的心理想出這麼一個精密的計劃來,相信就算自己驚動了嵩山派的人,憑長刀的計劃有心算無心也可完成這次任務,當下點點頭開始準備起來。
與此同時長刀也開始準備起來,他很顯然有所準備,不僅從背後的包袱裡拿出一套和阿九身上一模一樣的衣服,還摸出一副人皮手套,套上那副人皮手套後他的手掌看上去就有一層厚厚的老繭,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爲他練得也是手上功夫,接着他右手再次在臉上一抹,現出一副和易容後的阿九一模一樣的容貌,看來這也是他事先準備的臉譜,這還不算,爲了逼真長刀竟然把自己心愛的鑌鐵長刀藏在雜草叢裡。
這個阿九也準備好了,避過長刀的視線往地上一伏整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融入到周圍的環境裡去,這“土遁”在所有人裡他學的最好,雖然沒有傳說中的誇張,但也稱得上神奇。
長刀隱在嵩山寺外心情非常愉快,因爲阿九說他有九成把握潛到藏書閣去,別人不知道他長刀還不知道麼?阿九說有九成把握其實就是十成把握,因爲以阿九的爲人說話從來不說滿,所以在他看來這《寒冰真訣》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事實上阿九也確實沒有吹牛,大概半個小時後他就在連一隻看門狗都沒有驚動的情況下潛進藏書閣,在他看來這樣的活計對自己來說簡直就如囊中取物、易如反掌。
嵩山派的藏書閣不大,除了阿九現在立身的大廳就剩下樓上一層閣樓,大廳裡一覽無餘顯然《寒冰真訣》不可能在這裡,因此阿九掃視一圈後就毫不猶豫地向閣樓潛去。
不得不說阿九的警惕心很高,就算在這藏書樓裡還是小心翼翼,當他悄無聲息地潛上閣樓的時候他渾身一僵,如果不是易了容,此時一定可以看到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因爲黑暗中他看到一雙劍一般凌厲的眼神,這個時候他已經無暇去想爲什麼這次他的直覺沒有提醒自己,他只知道自己這次可能真的要掛了,看到那雙眼睛他就知道那人比自己強太多了。
“你是誰?”
面對死亡阿九很想知道這個可能下一刻就會殺死自己的人到底是誰,也好在死後知道自己死在誰的手上,因此頂着那人給他的精神壓迫他艱難地問出這句話。
“左冷禪!”
那人的聲音很沙啞,似乎已經很久沒說過話,他的神情絲毫未變,依舊那麼凌厲地盯着阿九,可是阿九的嘴裡卻開始發苦,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差,竟然遇到多年前敗在嶽不羣劍下性情大變但修爲卻肯定更加精深的左冷禪。
鬥志大減下阿九還很諷刺地看到左冷禪的面前擺着一本翻到最後的一本線裝古書,想必就是左冷禪的看家絕學《寒冰真訣》,可是自己有能力在左冷禪的面前搶奪他的秘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