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楓前幾日剛從牢裡出來的時候,明顯並無修爲。
怎的這才幾日,就已經進步到能打傷身爲武道大宗師的胡亥的地步了?
就算胡亥的根基不穩,是拔苗助長得到的武道大宗師修爲。
但一個普通人竟然能如此快的時間進步到這種程度。
難道在仙境副本之中,葉楓有什麼不得了的秘密,沒有讓他知曉?
看來下一次進入副本,得派專人仔細盯着葉楓了。
胡亥一雙眼睛淚水漣漣。
胡亥的演技很好,演得逼真無比。
見始皇帝嬴政遲遲沒有反應。
胡亥接着說道:“父皇?"
胡亥哭訴完畢,忽然看見始皇帝嬴政身邊,竟然不知何時何地多了一個人?!
那正是從外面採集完情報之後,剛剛回到宮中的羅網刺客陳勝!
陳勝俯首在嬴政身邊說了一些悄悄話。
看着嬴政臉上的陰晴不定。
胡亥心中掀起巨浪!
難道,父皇是派人去打探情況了?
還好自己剛纔講得沒有太脫離實際,否則……後果必然不堪設想!
胡亥嚥了口唾沫。
嬴政的脾氣他是清楚的。
陳勝對嬴政彙報完了情況,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
此刻,嬴政緩緩回過頭去。
他斜瞥那胡亥一眼,只是一言不發,卻令胡亥渾身已經開始顫抖不停!
嬴政笑完,他才收斂住笑容,看着胡亥道:“胡亥,你這演技真是愈發精湛了!”
“兒臣......”胡亥低頭不語。
嬴政語氣冷淡道:“你若是將這件事講得再離譜一些,你的腦袋現在可就不保了。”
“謝父皇不殺之恩!”胡亥連忙叩拜在地,感激涕零地說道。
“起來吧。”嬴政說着,又坐回龍椅之上。
嬴政問道:“你可知,身爲君王,什麼最重要?”
胡亥愣了愣,完全沒想到父皇居然會問他如此……深奧的問題。
“對君王來說……什麼最重要……”胡亥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
胡亥嘗試着回答了一下,唯唯諾諾地說道:“父皇,兒臣知道了,對君王來說,江山社稷最重要!”
嬴政點頭,然後搖頭,沉聲道:“對,也不對。”
“對,也不對?”胡亥更加摸不着頭腦了。
他不懂父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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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噗通”一聲五體投地,聲淚俱下地說道:“父皇,兒臣愚鈍,還請父皇明示!”
恰逢此刻,葉楓與貼身丫鬟陳飛蛾,碰巧來到了宮門外。
趙高攔住了二人,不讓他倆進去。
“葉先生,還請您在殿外稍候。”
趙高微笑道。
葉楓疑惑道:“是來的太晚,始皇帝陛下已經睡了嗎?”
按常理來說,嬴政最近應該很忙纔對,以他的性格,沒理由這麼早就睡吧。
還不起來加班加點幫自己打工?!
趙高搖頭道:“陛下還未休息,不過……葉先生有所不知,現在胡亥皇子正在殿內,與陛下夜談,所以還請葉先生耐心等候一番。”
葉楓聞言皺眉不已。
胡亥這小子,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跑來?
難道……他也想進仙境副本?
葉楓旋即搖頭,那孫子雖然武功境界是武道大宗師的修爲。
但,爲人實在太拉垮了,葉楓可不想讓這個傢伙進副本給自己添亂。
退一步來講,現如今, 大秦鐵騎與諸子百家的戰鬥力也已經溢出了。
打完了少林寺,頂多在下一輪副本中,可能會受到一些阻力。
但僅僅就眼下來看,己方戰鬥力可謂是碾壓狀態。
一星副本,在大秦鐵騎和諸子百家面前,實在是不值一提。
完全就是新手大禮包嘛,衝着給葉楓提供獎勵來的!
葉楓忽然想起,自己前陣子在大街上打了胡亥的事。
難不成,是胡亥這孫子跑來告狀來了?
不過葉楓表面上雲淡風輕,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在殿外候着吧,多謝趙公公。”
趙高還以一個拱手之禮,微笑點頭,默不作聲。
葉楓瞧瞧打量着趙高的背影。
以他如今的修爲去窺探趙高此人,發覺趙高半點內力都無。
怎麼,偌大一個羅網的頭頭,居然不會武功?
這倒是讓葉楓大爲意外。
按理說……趙高的修爲應該不低纔是。
只有兩種情況下, 會讓一個人看起來什麼都不會。
第一種情況就是,此人的確境界極低。
第二種情況則是,此人的境界,遠遠高於窺探他的人。
這兩種情況下,窺探之人是感受不到被窺探之人的修爲境界的。
葉楓強烈懷疑,身爲羅網頭頭的趙高應該是第二種情況。
趙高是什麼境界呢?
武道金丹?
還是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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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楓心裡已經開始警惕起這位趙公公來了。
在平行世界的歷史上,趙高此人也是城府極深,需要特別注意的小人。
保不齊在這個穿越過來的大秦世界裡,此人也藏得如萬年王八一般深呢!
不過,葉楓雖然進不去,卻因爲自身的修爲,能夠“隔牆觀望”殿內的情況。
甚至還能聽到裡面的人講話。
陳飛蛾也可以,所以對這主僕二人來說,進不進去,其實區別是並不大的。
趙高倒也是始終面對着章臺宮殿內,微微躬身,手裡提着一壺熱茶。
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像是在等,也像是在看,在聽,在想……
章臺宮內……
始皇帝嬴政端正坐姿,視線越過那皇子胡亥,從章臺宮中門縫之中,望向宮城之外。
跳過高高的宮牆,翻過繁華的鬧市,越過守城的將士。
視線彷彿可以落到距離章臺宮中千里之外以外的某處國土。
某個村落的土地上。
一位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正在耕種。
身後的田埂上,躺着他不到八歲的孩子。
距此處不遠的瓦房中,身爲農民妻子的婦人,被滿屋子的煙燻得連打噴嚏,手裡的鍋鏟不斷翻騰着鍋中的菜餚。
稚子可愛,妻子賢惠,丈夫樸實。
平淡無奇的一家子,在大秦王朝的國土上,過着日復一日百無聊賴,甚至是有些枯燥的乏味日子。
嬴政的視線,緩緩從那時間與空間都相當遙遠的村落裡收回。
他微微低頭,凝視着跪在地上的皇子胡亥。
嬴政的眼神,深邃如深淵一般,神色無比認真地問道:“我愚蠢的皇兒,你那雙被眼前利益所矇蔽的污濁之眼,究竟能看得了多遠呢?”
“你看不到我大秦的每一寸山河都是從白骨堆中拼殺來的。”
“你看不到我大秦的每一寸國土最真實不加修飾的模樣。”
“你看不到我大秦的子民臉上的表情和心中的想法。”
“你看不到我大秦的將士是抱着怎樣的決心踏上戰場。”
“你看不到你哥哥扶蘇,爲了大秦在暗中做了多少事。”
“你看不到你如今所擁有的榮華富貴,是多少人拿性命換來的。”
“你看不到你口中的賊人葉楓,能讓大秦走到多高的位置,多遠的未來。”
“你看不到國家的興衰,山河的榮枯,百姓的生死,官員的清腐。”
“你鼠目寸光,目無遠見,一心只顧着你自己的爭權奪勢,整天玩些小孩子過家家般的把戲,自以爲手段精明,殊不知,在你使喚的那些臣子眼中,這樣的你,是多麼的幼稚,多麼的可悲、可嘆、可憐。”
“若寡人將大秦的未來,託付給這樣的你,未免太可惜!”
“你不知道對一個君主來說,什麼最重要。”
“你當然不知道,因爲你還沒有擁有君主的雙眼。”
“而你如果一直保持着現在的狀態,那你窮極一生也不會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