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的關鍵在於你手中有什麼籌碼,在什麼時機說出口。崔若愚在王一山穩居上風的時候來與李虎丘談條件,只這一點便不難看出他要比陳至陽通達實務。
李虎丘負手觀戰,聞聽崔若愚自刎的條件是送十二門徒入自由社,不禁心中一動,眸中精光一閃,笑道:“崔先生的條件倒是很有誠意,不過你就不擔心我現在答應你,回頭只要我稍用手段,你那十二位弟子或死或離開自由社,你在九泉之下找誰評理去?”
“只有一諾千金的賊王,絕無言而無信的大龍頭!”崔若愚神色八風不動,幹板奪字道:“我只擔心堂堂華夏賊王沒這個胸襟氣魄,不敢收下我這十二個門徒。”
李虎丘笑容不減,道:“我的胸襟氣魄?崔先生算計我自由社,知己知彼,謀定而動,我李虎丘的過往,想必你是清楚的,我的胸襟氣魄如何還需要向誰證明嗎?”一指場間交戰二人,又道:“自由社要做的是一統江湖的大業,你隱門十二門徒難道不是江湖人嗎?陳天浩兄弟又如何?總參往我身邊送人,我把他變成最好的兄弟,崔先生的十二門徒會有比東陽更出色的人物嗎?容得下或者容不下,我不想現在談,因爲我相信我的兄弟!”
崔若愚道:“我師兄的大杆子已經出神入化,想要贏他,除非功夫練到神仙境界,尚楠和師兄打了這麼久,仍不能取勝,顯然還沒達到這個境界,我不知道您哪來的信心,如此肯定他能贏。”
“我憑三點做此判斷!”李虎丘伸出三根手指,“一,二人同爲圓滿巔峰境界,但尚楠年輕,拳怕少壯絕對是至理名言,二,尚楠的拳法一心二用,心手合一,也是神仙技,這第三點在王一山老先生身上,我暫時卻不能跟你說。”
崔若愚道:“我這十二名弟子各有一身本事,若能入自由社,十年內,只要李援朝不倒,我敢保那時自由社能成爲天下第一流的財閥。”
“天下第一財閥?”李虎丘微微一笑,“好大的口氣,可惜對我的吸引力不大。”
“坐觀天下,未來的世界就是華夏和美國之間的爭鬥!”崔若愚忽然扯了一句不相干的話,問:“這句話賊王可認可?”
李虎丘額首道:“這個我最近曾聽馬富民的二閨女說起過,她說俄羅斯受困於極北窮壤,一個窮字讓這老大帝國如今已成世界二流,歐洲諸國聯合一處的確厲害,但卻受制於貌合神離各懷心事,而難有作爲,日本有野心也有財力,但受制於戰略縱深和對美國的過度依賴,非洲貧瘠落後爭戰不休,百年之內無強國,至於印度,巴西,澳洲之流也各有其區域的侷限性,縱觀全球,惟華夏具備堪與美帝並列的潛力!”
“未來四十年,華夏與美國會展開競爭,從能源領域到民生經濟,從國防軍工到航天科技,華夏目前落後人家至少三十年,而我的這十二門徒既自幼學過傳統國學精粹,更曾經深造於西方文明的核心學府,在當今世界許多前沿科技領域裡都已學有所成,只要給他們提供足夠的資源,他們就能把這些知識轉化爲無窮盡的財富!”崔若愚言辭激動,“李先生,我知道你素有愛國情懷,而且你還有未來廟堂的信任,自由社的財力更是支撐我這十二名弟子搞科研的最重要條件****??”
“所以你纔會不擇手段的想要得到自由社?”李虎丘臉上笑容消失,眼中寒光現,“你與高歌軍的隱門聯手對付我,既是爲了得到自由社,又是爲了捧起高一凡上位,爲未來那個來自江湖的科技帝國取得政治基礎,爲了這個,你不惜動用了司衛平這個顯門在朝中最重要的棋子,我說的可對?”
“賊王聖明!”崔若愚平靜的:“還有羅文懷,他其實是平頂山羅家的後裔,當然,他並不知道我要他做的事情是爲了針對李援朝的兒子和自由社!這些年顯門中有很多人出來做官,所以我手中有一些政治資源,但目前爲止卻無人有機會問鼎,謝李同盟的實力太強大,然而,華夏入世貿,機遇就在眼前,時不我待,我等不起了,所以不得不勉強發動!”他說到這兒深深嘆了口氣,“但很可惜,我錯誤估計了你的實力和智慧,這個局破了,司衛平一暴露,顯門近三十年積累毀於一旦,爲了顯門子弟能盡展才華,光大門楣,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要賊王點頭答應收下他們和他們每個人的科研團隊,崔若愚雖死無憾。”
李虎丘將手抱在胸前,靜靜聽他說完,崔若愚說話的時候心跳節奏快中有穩,氣息如常,沒有刻意僞裝的跡象。他把顯門底牌事情經過和盤托出,看來是打定主意豁出去了。虎丘瞥了一眼場間戰局,道:“這件事等他們打完再議吧。”
陳至陽似有話要說,卻被虎丘擺手打斷,“道長不必多言,顯門弟子將三十功名入塵,只求一個科技興國,偉業興家,這番心思我省得!不過還是那句話,此事等這一架打完再議!”
尚楠大戰王一山。小楠哥用的是一心二用,心手合一,雙手二宗師的神仙技,王一山的大杆子則已達出神入化,渾然無跡的神仙境界,這是赤手武技與兵器武技之間的巔峰對決。二人鬥了三百招開外,王一山依然佔據上風,壓着尚楠在打,不過卻只能得勢不得分。
尚楠的拳法學自乃父龍勇,拳意心意則盡得虎哥真傳,武道修行上的師父正是這世上最接近神道境界的兩個人。而他平常練拳,爲他喂招的對手卻是張永寶,同樣是圓滿大宗師中第一檔的人物。從出道至今,小楠哥大戰小戰不計其數,實戰經驗豐富。名師所授,名家陪練,久經考驗,綜合了這些條件後,說明了一件事:尚楠不怕力戰!
王一山的大杆子化龍翻飛,舞動的節奏依然如決戰開始時一般,目前爲止看不出絲毫年邁力衰的跡象。他的大杆子是從古形意拳法中化出來的,雖然是長兵器,在他手中卻是活蛇一般,被他用出了短兵器的靈巧,圓轉如意,長刺短打,橫掃豎砸,招法精奇,變幻莫測。老先生一邊打一邊盤算,雖然是按照江湖規矩決戰,生死勿論,但那不過是說說而已。虎視眈眈的自由社大龍頭帶了這麼多人登門尋仇,能保住師弟性命已屬萬幸,若自己再傷了尚楠性命,只怕今晚這裡將會被血洗。
王一山的槍法精妙如神,但一來心存忌憚,二來動了愛才之心,故此缺少一股子狠勁兒。尚楠雖然處於下風,但他年輕,而且身經百戰,身上有股子韌勁兒。
二人戰至第三百八十招上,李虎丘忽然發出一聲嘆息,聲音極小幾乎微不可察。場間只有陳至陽一人聽見,疑惑不解問道:“李先生爲何要嘆氣?”
李虎丘卻轉頭對崔若愚道:“現在咱們可以談一談之前的條件了。”
崔若愚一愣,看了一眼戰況,似乎並無多大變化。道:“不知賊王對我之前的條件是何想法?”
李虎丘道:“首先,你之前說的那個尚楠敗了的前提已經不存在,你手上的籌碼又回到了原點;其次,儘管如此,我還是會考慮你的條件,不過你的死活不在於我,而在於今晚隨我來的這些特戰師的兄弟,他們接受你的命,並且諒解你,我就接受你的弟子,並且給他們一切想要的。”
崔若愚聞言,不由大吃一驚,內心中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尚楠能戰勝師兄王一山的大杆子,趕忙甩頭觀戰,看了一會兒,絲毫看不出所以然來。
李虎丘卻揚聲道:“王老先生,這一戰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
場間,王一山手中招數突然一緊,接着大杆子一抖,啪的一下,擲了出去,被尚楠一把接住。王一山飛退跳出圈外。縱聲豪笑後讚道:“好拳法!真妙不可言!老夫敗了!”
王一山擲槍認負是因爲在第三百八十招上失去先手,他自知年老力衰,全憑運勁巧妙與手中大杆子已達人槍合一的境界,只有始終壓着尚楠打,纔可以一直用這種節省體力的打法,一旦被尚楠扳回頹勢,他的體力劣勢就會很快顯露出來。故此,他纔會在戰局未明的情況下爽快認輸。
尚楠雙手將大杆子捧在手心,躬身施禮道:“是您手下留情,我又佔了年輕的便宜,雖然如此,但再戰下去,我仍沒把握贏您。”小楠哥光明正大,不肯佔這個便宜,坦然道:“您剛纔一直手下留情,招招不肯用搏命狠招,縱然招數精奇,卻因此弱了大杆子身上的英雄氣,若您以必殺信念與我決戰,恐怕我根本不會有機會奪回先手。”
王一山道:“你之所以一開始便用青城道家的水柔功夫,其實是受了陳至陽和張永寶的誤導,當年我與張永寶交手時,拳法槍術的技巧尚未達到究極境界,故此他不知道我已克服了拳法剛中缺柔的缺陷,而陳至陽是實戰交手的門外漢,他跟你們說的話其實都是我請他說的,目的便是這一戰中能起手便佔據上風,但你不僅拳法奪天地造化,韌性更是超乎了我的想象,所以,這一戰你勝的實至名歸。”
比武勝負已分,崔若愚面色蒼白,雙手捧劍到李虎丘面前。
李虎丘一把接過寶劍,抽出來看了一眼,轉頭對東陽說道:“過來一下,單獨跟你說幾句話。”
一間辦公室內,只有虎丘和東陽兄弟兩個。
李虎丘問東陽:“崔若愚想一死謝天下,求特戰師的兄弟們諒解,這件事你怎麼看?”
燕東陽眉頭緊鎖,沉吟半晌才說道:“虎哥,楠哥已經勝了,崔若愚的生死已不是籌碼,您卻還來問我這個問題,說明你心中是想幫他實現夙願的。”
李虎丘道:“自由社是個特別的團體,在我心中,它應該是兼容天下的,咱們能容下陳天浩兄弟,是因爲他們有本事賺錢,能擴大自由社,眼下自由社內部只有一個聲音,其實太單調,崔若愚的弟子可以讓它存在的更有意義,也更輝煌。”輕輕一嘆,深深凝視着東陽,續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回總參一趟,跟楚總說明一下這裡的情況,能否接受這個條件應該由他來決定!”
燕東陽先是微微一怔,隨即長嘆一聲。道:“不用問,這件事於國家軍方都有利,楚總一定會同意。”
李虎丘笑問:“什麼時候起,你小子能當得了總參謀長的家啦?”
東陽正視李虎丘,肅聲道:“當日,楚總因爲楚烈受傷派我南下,特別安排我到你身邊,本來的目的是監視你,但老班長的事情讓我感到心灰意懶,後來,他找到我說,放我長假繼續回到你身邊,一年後歸隊,再做決定是否接受這個任務,那一年當中,你帶我走進了一個奇妙的世界,在這個過程裡,我一直在審視着你的所作所爲。”
李虎丘笑道:“怪不得你小子一開始那會兒不似小楠哥那麼容易忽悠,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問個爲什麼。”
東陽歉然,垂首道:“從你安排我來接手自由社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已經猜到我是楚總派到你身邊的,可是你卻依然把我當做親弟弟看待,就算咱們在鎖陽山口被正規軍突襲,你也沒懷疑過我。”
李虎丘道:“你小子忒小瞧你虎哥了,其實從楚雲彪到李宅門前把楚烈弄走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他和大李兩個是政治盟友,這種關係最需要的是利益和信任,而他並不瞭解我,所以也不會信任我,暗中搞些小動作原也是應當的,況且這件事老子不但沒什麼損失,反而得了個好兄弟,自然不會跟你們計較。”
東陽一笑,道:“虎哥,自由社的財權在李李姐手中,管理權交給我便等若交給總參,這合作形式倒與楚總和李部長之間的關係有些近似,我想你這麼安排便是這個目的,所以我以爲你是那時候才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的,卻原來你早已知道這件事,那之後你曾幾次把性命交關的任務交給我,這份信任和義氣,東陽便是死也報答不了萬一!”說到最後一句時,這鐵血冷酷的男兒竟已聲音哽咽。
李虎丘輕按東陽肩頭,道:“這輩子混江湖,能有過你這樣一個兄弟,虎哥很自豪。”
“說吧,崔若愚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
燕東陽道:“特戰師是一支靠理想和信仰支撐起來的部隊,我那些死難的戰友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爲家人打下一個安居樂業的富足生活,特戰師的兵不怕死,就怕信念動搖,死的毫無價值,就好像老班長爲特戰師的信念努力十幾年,家人卻得到那樣的待遇,而那晚死去的戰友們死的雖冤,但自由社已經安排妥了他們的後事,他們至少不是白白犧牲。”停頓了一會兒,續道:“崔若愚想以死謝罪這件事便由他吧,我代表死難的四十三位戰友接受他的歉意,留他一具全屍。”
數日後,崔若愚自裁在四十三位特戰老兵靈堂前。
崔若愚的十二門徒被引薦到李虎丘兄弟面前。都在三四十歲,有男有女,有搞農業科技的馮永,研究納米技術的司紅楠,主攻大計算機技術的許晉文,新材料領域的謝珂,等等,共計十二人,個個年富力強,風華正茂。
這些人都是顯門精挑細選出來的英才子弟,從很小時候起便是脫穎而出的贏家,每一個都是少年得志學貫東西的主兒。年紀輕輕便在各自領域裡都已是頂尖兒級數的人物,但在李虎丘面前,他們卻絲毫抖不起少年得志的威風。他們一個個面面相覷,都在想,這人便是白手聚起千億美金財富的自由社大龍頭?這也未免年輕的忒不像話!這些人自幼受到傳統思想薰陶,雖然在外求學多年,財富在他們心中卻不過是個概念,但那只是指國外那些科學機構爲了留住他們提供的物資條件,相對而言,李虎丘所締造的財富帝國,在他們心中已是某種領域裡的極致。並不能單純的以數值來衡量。
李虎丘道:“崔先生大概已把我和他的約定跟你們說過了。”
十二門徒中年紀最長的馮永道:“恩師已去,他老人家做了一些錯事,如今以生命爲代價洗去了身上的罪孽,恩師雖逝,但他並未離開這個世界,他的學識和精神都將由我們秉承,所以,我們會遵照他的遺訓做事,如果有一天,我們的知識被自由社利用,成爲實現某些人野心的工具,我等一十二顯門弟子定然會反戈一擊!賊王若是不肯信任,便請現在就拒絕我等入自由社。”
李虎丘嘿嘿一笑,“自由社明裡是民營,暗裡卻是公私合營,而我,今後只會在不遠處默默注視着它成長髮展,收下你們是我爲自由社做的最後一個決定,所以,你們所謂的個人野心,完全不會出現!”一指燕東陽,道:“從今起,他便是自由社的新龍頭,你們今後做任何事都要向他負責,如果你們還願意承認之前的錯誤,還打算爲你們那位自裁而死的老師贖罪,便請各位今後密切與他合作,把自由社的事業壯大,你們需要的研究資金,項目試驗基地,都會在最短時間內落實,屆時我希望各位能把你們胸中所學的東西發揮出來。”
馮永等人遲愣片刻,齊聲道:“多謝大龍頭以國士相待,我等一定秉承先師遺志,不負大龍頭信任。”
翌日,京郊某公墓,王茂墳前。
李虎丘,尚楠,燕東陽,張永寶,坐在輪椅上的仇天,久久佇立。
張永寶把一對兒上將肩章丟在火中。
李虎丘道:“茂哥,帶你入歧途,推你入地獄的人已經死了兩個,還有一個遲早會被我們找出來,嫂子和孩子已被尚楠救出來,我們沒告訴她們你離開的真相,所以,在她們心中你依然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離開的路上。
張永寶道:“司衛平最多還能活五天,我在動手後跟他說了幾句話,他知道命不久矣,但反應很淡然,只說,顯門這次走了一步臭棋,但就算重新選擇一次,他們還會這麼做,因爲顯門是不可能接受一個下五門出身的人成爲江湖之首的。”
李虎丘嘆道:“他也算是一代梟雄,能爬到這個位置上,是在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病死固然可以留住他的體面,卻未必合乎他的心願,司衛平一去,軍委人員調整必不可免,楚烈他老爹的地位要升一格了。”
仇天問東陽:“龍頭,這兩年多寶樓招入不少顯門中人,需不需要清理一下?”
燕東陽看了一眼李虎丘,後者微微一笑,把頭轉向另一邊。東陽輕輕一嘆,道:“咱們連顯門最精英的子弟都能接受,這些無論才情本領都遠遜的非核心弟子有什麼不能容納的?”
李虎丘衝張永寶一伸手,笑道:“拿來吧。”
張永寶頹然將一張百元鈔票放到虎丘手中。道:“還是你瞭解這小子。”
李虎丘又道:“聽說周思穎想改名叫張思穎,你沒同意,爲什麼?”
張永寶道:“我不配,有生之年能聽她叫我那麼多聲爸爸,已經知足了,她的事業前陣子剛經受挫折,這個時候改姓,難免更會影響到她的事業。”
李虎丘道:“這事兒其實很容易辦,咱們自己投資弄一家影視公司,專搞大投資,只用一個女主角,還愁不能捧紅她?”
張永寶搖頭道:“還是算了吧,我並不希望她大紅大紫,那樣活的太累,只要她能好好找個人,有個好歸宿,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李虎丘臉上有如釋重負的釋然之意,道:“這幾年咱們幾乎馬不停蹄,滿世界瞎轉,一起做了許多大事,也都該休息一下了,我打算過幾天去北美度個假,這次去北美,你們都不必跟着,東陽主持自由社,尚楠回家陪我表弟和小姨,寶叔多陪陪閨女。”
東陽問:“虎哥打算哪天走,楚總的意思是想給您配一架私人飛機。”
李虎丘擺手笑道:“跟我這麼久,還不知道虎哥最喜歡的就是公共交通?這種大亨範兒我是頂膩歪的,這幾年被你小子盯着還不夠,還打算再派個人來讓老子給他培訓嗎?”
尚楠道:“我與王一山一戰之後感悟良多,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還要問你,你這一走我去找誰問?”
李虎丘道:“滾遠點,不愛看你這沒出息不斷奶的慫樣兒,功夫練到你這個境界滿天下數不出兩巴掌,還要向別人求教的也就你這一個活寶,不懂就自己領悟,這個階段你只能靠自己,沒人能指導你了,就算是我也不能!”
忽而又道:“還有一件事要交代你,你老爸龍勇的下落我已知道,他現在心甘情願隨聞音大師在某地修行,那地方是軍界秘地,號稱十八層地獄,裡邊不知困了多少解放前後曾威震八方,後來卻被孔文龍降服的妖魔鬼怪,除非楚總幫忙,否則你絕不可以貿然前去探望。”
PS:白天去外地給老爹掃墓,很晚纔回來,更新晚了點,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