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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嘯林暢所欲言,把心中那個驚世駭俗的計劃和盤向虎丘托出。末了他說道,謝煒燁不過是謀門一假老祖都有做當代呂不韋的雄心,老子堂堂謀門真祖,還是謝煒燁的親老爺,豈能讓那灰孫比下去?老魔君還是稚童模樣,指點江山縱論乾坤的樣子不免有些可笑。李虎丘忍不住去想,他就是這個模樣跟北美那些政壇大佬們打交道的?那些人會相信他是個有一百多歲的老妖怪嗎?又一轉念,人的真僞其實並不重要,利益和金錢纔是那幫人看重的,通俗的說就是誰能給的更多誰就可以成爲他們的老大。這一點上,聶嘯林的確有無與倫比的優勢。
從聶嘯林清醒至今還不到兩年的光陰,這老魔君便佈置下這麼大個局,真無愧當世第一的大魔頭。
隱身幕後,聯合了軍火和石油兩大集團;收購影響西方乃至世界格局一百多年,子弟後代遍佈北美國會和英國上院的三十五大家族手中的原始股;利用啓示碑一事與蘇魯曼達成一致,在中東謀得巨大利益的同時順手牽羊救了農俊靈姐妹;借璦琿寶瓶和高雛鳳將虎丘引入彀中,助他得到八百噸黃金達成收購三十五大家族手中原始股的條件;辦武神格鬥大賽,吸引世界各國武道家齊集一堂,目的卻是滅武道數十年元氣,此役過後,唯吾武獨尊!
“人生不過百年,聚合離散無常,醒時如戲,醉時若夢,又道是一朝風雲散,人事萬古空。”聶嘯林負手立於窗口,眼望往外無邊浩淼,回首對虎丘說道:“大丈夫行事但求心無礙意無疆,何懼生前身後如何?一百多年前,洋槍洋炮,洋貨洋教一起踹開華夏之門,其勢如彗星襲月,今日老子深入西方世界核心之地,以謀門奇術彼之金錢刺入其心腹當中,正好比白虹貫日,這計劃有你一半功勞,若能實現,豈非你我人生得意足盡平生?”
李虎丘沒好氣道:“老傢伙,你這是逼盧俊義入夥,迫寡婦生娃,缺了大德了,老子纔不會跟着你一起瘋。”
聶嘯林毫無保留將計劃說出,早存了志在必得之心,豈會因爲虎丘幾句話而動搖說服他的決心。蠱惑不了便動之以大義,大義不足打動虎丘之心,便動之以情,但李虎丘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爲所動,聶嘯林只好又開始講起成破厲害。
“你小子現在已是四面楚歌,天下間除了老子和孔文龍,沒人能幫得了你,俄羅斯的那小子練得是北派橫練功夫,他的功夫是在極北苦寒地中練就的,又有幸輔以龍涎香脂充盈元氣,而後更得到前蘇聯的基因實驗改造,在他身體裡成功植入了白熊基因,通身上下可以說已無罩門,就這一個便夠你頭疼的。”
李虎丘笑道:“我與他交過手。”言下之意不過爾爾。
聶嘯林繼續說:“你知道教廷來的那個會玩陰陽聖火棍的人是何人嗎?”
李虎丘神色不變,“之前不知道,現在馬上就知道了,因爲你馬上就要危言聳聽一番了。”
“他叫伊爾格卡斯?霍比特,是被你打死的賽繆斯?霍比特的孿生弟弟,是教廷宗教裁判所的苦修者,是千年來教廷攻擊魔術之大成者,賽繆斯那個可笑的火球不過是他無聊時拿來玩兒的小把戲,我想你已經見識過他手上的聖火棍的威力了,但你還沒見識過他的天罰和神罰,就算是我與之交手也無絕對把握全身而退。”
李虎丘點點頭,道:“這傢伙身上的鬼門道是挺多的。”
聶嘯林看得出他並不是很在意,遂接着說道:“海外形意八卦門的總會長李雲霄,一身功夫已達圓滿大成境界,身邊左右化勁高手十餘位,麾下連鎖武館數百家,更有初入門徑的底層龍虎武師數千,這股力量同樣不可小覷。”
李虎丘淡淡的:“兵來將擋水來土屯。”
聶嘯林最後說道:“以馬嘎爾家族爲首的三十五大家族,從大英帝國時代起影響世界格局一百五十年,直到現在,政治遊戲的規則早已今非昔比,但他們仍然手握着世界上最優質的資源,享受着帝王一樣的生活,在西方世界擁有巨大的影響力,北美大地上的新興權貴們視他們做眼中釘,卻也拿他們無可奈何,老子和CIA合作最重要的條件之一便是搞垮他們,分享他們的特權和財富,然而這件事並不好做,這些老貴族們擁有的底蘊和力量幾乎是不可想象的,北美的新興權貴們已運作了很多年,雖然老貴族們上世紀八十年代投資日本,被新權貴以廣場協議暗算後元氣大傷,而後的倫敦煤礦大罷工也讓他們損失慘痛,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些老貴族們擁有的力量依然不是你小子能獨立對抗的。”
李虎丘笑道:“打架比的不是誰兜裡錢多,我雖然天性疏懶不愛管事,但真若是把我逼急了,不管是人還是錢也還是有點的。”
聶嘯林點點頭,道:“好,那咱就說這拳頭,你大概已經見過維尼格林了?”
李虎丘道:“拜您老人家所賜,昨晚已見識過了。”
“此人是美國.防部特別委員會批准成立的守衛者部隊首批成員之一,也是第一批接受生化兵人實驗的職業軍人,他不同於所有兵人,據我所知,他乃是天生體力雄健之輩,在接受生化試驗前便已是化勁大成的體力境界,生化試驗改變了他的身體結構,刺激了他的骨骼和肌肉力量增長,卻沒有對他的心智產生絲毫影響”
李虎丘面色一變,驚詫道:“你該不是在說這個人擁有神道體力,卻無需神道心境來控制這樣的力道,他的內臟先天便能承受這樣的體力?那比水銀還沉重的血液對他的心臟絲毫不構成壓力?”
聶嘯林鄭重的點頭道:“他這些年一直在阿爾卑斯山中修行,CIA曾請我出手,希望能夠解決掉他,老子當然不會聽其擺佈,不過去見識一下還是有必要的,於是老子便親自暗訪了這傢伙一次,這麼告訴你吧,他的實際戰力不在龍勇之下,而在三十五大家族中,實際戰力比他低兩個檔次的生化兵人還有三十八位,小子,你現在還有信心嗎?”
李虎丘神情終於凝重起來,搖頭道:“沒有了。”
話鋒一轉,“不過,明日一戰卻絕不會更改,入謀門一事絕無可能!”
聶嘯林還要再勸說,李虎丘卻一擺手,打斷道:“你苦心孤詣謀劃來的一切大可以交給摩柯執掌,據我所知,你謀門中已有新的佞客和新飛熊,本身的實力已足夠跟任何一方勢力相抗,我可以在這裡給你的承諾是,只要李虎丘過了明日一關,但有我三寸氣在便可保無人能動她們母子分毫!”
聶嘯林眯起眼看着虎丘,“你知道誰是謀門飛熊和佞客?”
“飛熊好猜,郝雄飛那口紅毛寶刀足當飛熊名號。”李虎丘笑眯眯道:“許你知道我的一切行蹤,甚至瞭解到我已經盜走了中東銀行一半的黃金儲備,就不許我猜到你當日刻意說我和雛鳳的兒子需學崆峒氣功養生保命的真實意圖?撒豆成兵張鳳梧,爲了招兵買馬,連本部朝和艾力格你都曾經考察過,又豈會錯過這麼個機敏人物?。”
聶嘯林選在這個時機登門便已足夠玩味,更何況他又瞭解到這麼多虎丘身邊的事情。李虎丘之前便已懷疑身邊有人跟老魔君安通款曲,如今更證實了這個想法。甚至他已能確定,這人必是自由社中足夠分量的人物。
聶嘯林嘆道:“女生外嚮,果然不虛,這丫頭上回死乞白賴的要見你,原來就是要壞老子大事。”
李虎丘道:“你誤會她了,上次我向你求醫,臨別前摩柯跟我說,無論你做了什麼事,都要我相信你。”
“心之神道,通明無礙。”聶嘯林苦笑道:“這丫頭以爲自己什麼也沒說,卻忘了對你小子而言,說出這句話便幾乎等同於告訴你張鳳梧是老子的人。”
李虎丘道:“她也許只是擔心有朝一日我會因爲這件事恨了她。”
聶嘯林道:“這麼說是徹底沒商量餘地了?”
李虎丘道:“你要的黃金我一定會給你,但不是現在,你知道的,我這次偷到手的黃金遠不止八百噸!”
聶嘯林嘿嘿笑道:“你小子連老子都不放心?”又道:“中東銀行有三千四百噸的黃金儲備,被你一次偷了一半兒去,只給老子八百噸,還剩下近千噸,海路被老子給封了,你打算怎麼運走?”
虎丘笑道:“這就不勞您老人家操心了,總之該給您的絕不會少,至於剩下的,您要是能找到便儘管找去。”
話至此已說盡,聶嘯林起身告辭。臨別前二人定下交貨時間,聶嘯林招安未成,帶着失望離開。
尚楠與張永寶一起回到房間。
李虎丘神情已不似剛纔那般放鬆,坐在那而面色凝重,沉吟半晌才沉聲道:“咱們身邊有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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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楠道:“你之前不是已說過了嗎?”
李虎丘搖頭道:“之前判斷有誤,這個人並非之前估算的小人物,藏金一事只有我和寶叔知道,連你都不知道,所以這個人也不會知道,聶嘯林除了這件事不清楚外,我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
“難道是蘇菲?”
“她雖然居心叵測,但還不夠分量,更不知道咱們已經把黃金盜走這件事。”
張永寶忽然道:“社首是在懷疑小沈?”
李虎丘微微一笑,額首道:“詐門既是謀門,他本來就是謀門中人。”
尚楠有些難以接受,道:“這是聶嘯林告訴你的?難道就沒可能是五哥或者白狼?”
“帥五輕財好義遊戲人間,除了世界賭王的稱號,幾乎沒什麼事情能誘惑他,而白狼豪邁放縱,最重恩義,沒有這麼深的心機。”李虎丘搖頭,肯定的語氣道:“這件事舍瀋陽無旁人!”又道:“一直以來,瀋陽的野心都不大,但他也有自己的癡迷執着的一面。”張永寶接過話頭道:“小沈太好謀!”李虎丘道:“正是,聶嘯林的局太大了,瀋陽這輩子都在等待這樣的大場面,他抵禦不了這樣的誘惑,尤其是他深知聶嘯林對我絕無惡意。”
尚楠問道:“虎哥,你有何打算?”
李虎丘道:“兄弟一場,他投謀門的目的又非歹意,自然是要成全他,好聚好散。”
張永寶表示贊同:“小沈長於謀略算計,相比較謀門,自由社太鬆散,大家各自爲戰全憑個人興趣在做事,對於他而言,缺少一個讓他發揮特長的舞臺。”
李虎丘長身而起,舉步行至窗口,眼望窗外天高海闊,心胸爲之一闊,回身道:“自由社,自由社,不就是要海闊天空自由自在嗎?瀋陽是咱們的好哥們兒,他找到了屬於他的舞臺,咱們本該爲他高興纔是,今晚的格鬥大賽就是尚楠的舞臺,而明天要在這裡辦的宴會就是老子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