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府弟子取出一隻黑色鈴鐺,說道:“我這裡有個索魂鈴,是我們地府特有之物,不僅能讓敵人神智迷亂,而且最重要的是能拘人魂魄,被拘魂魄在此物中能長年不散。”
大袀一細琢磨,就知這索魂鈴確實是個好東西,可對方已經認可了自己一通胡吹,認準銀蛇劍是寶物,如此交換就便宜他了。大袀就搖頭拒絕道:“道友,這也差的太多了吧,不行,不行。”
沒想到這人卻突然面露冷笑道:“我可聽說外面我們的人正在追查一個手持彎彎曲曲長劍的人,還穿着青色道袍。你要是不和我交易,我看你怎麼從我們地府離開。”
大袀心中一驚,卻不露聲色,反冷笑一聲道:“我既能進來,就能出去,莫非憑你區區二百年道行竟想留下我?再說我若被地府兵卒抓了,你也別想拿到銀蛇劍了。”
說着大袀就朝門口走去,這人遲疑一下,急忙又道:“道友,我是誠心要買你這劍,道友想要什麼不妨開個價碼出來。”
大袀想了想,外面有地府兵卒正追查強搶魂魄的事,自己帶着銀蛇劍恐怕不能脫身,眼下救出瞎子要緊,這人被自己一頓信口開河騙得不輕,不如就高價賣給他好了。又想了想,大袀就獅子大開口道:“你又有什麼東西能入我法眼?這樣吧,我聽說你們陰曹地府又不少絕學,你拿一樣和我換吧。”
沒想到這弟子幾乎想也沒想,倒極爽快地點頭同意了。在大袀吃驚中,這人又說了幾樣絕學給大袀略加介紹。聽這人所說,有勾魂術和幽冥鬼火的道術,又有追魂劍和驚魂掌等功法。大袀仔細一想,自己已有六百年道行,這些年對敵,御劍術其實已不能克敵制勝,自己還是在追魂劍和驚魂掌中選一樣好了。
見大袀皺着眉,臉色平淡,這地府弟子似乎以爲大袀並不滿意,又道:“還有一種最難學的絕學,也最霸道,叫烈火鞭。”
大袀聽了就點點頭,說道:“好吧,我就要烈火鞭。”
這地府弟子點點頭,笑了笑,就一溜煙就走了。大袀生怕對方出去引着地府兵將來找自己麻煩,可想到地府的絕學太過誘人,就趴着門縫注視着外面動靜。過了一會兒那人又獨自匆匆折返回來,大袀才放了心。
再回來時,這人手上已拿了一根玉箋。大袀拿了玉箋仔細看了片刻,就點點頭。
這人欣喜地接過銀蛇劍,見大袀已準備離開就道:“道友,話說在頭裡,烈火鞭可是極難修煉,你若練不成可別怪我。”
大袀知道這話可沒安好心,以爲自己沒有地府的道法根基練不得地府功夫,他不知自己的混元道法可修習天下道術,自己用一口長劍就換來一樣地府的絕學,實在是很值,這小子拿門派功法交換,他自己也沒損失。眼見大袀就要出去,那人又道:“我叫暮平,道友小心些,下次再進來請給我帶一樣護身法器如何?我必再用一樣絕學和你交換。”
大袀心道沒多久你就會發現被哄騙了,我還能再來?
大袀在門口看了看,沒見外面有地府兵將追查,就把道袍交給暮平,託他幫自己隱瞞,又問清離開的路徑,大袀就離了陰司,朝超生貴道門走去。
一直向東行走,很快就到了泗鬼門,走出泗鬼門就出了黑色城樓,已在陰曹地府之外。泗鬼門外灰濛濛的一片,稍遠的地方什麼也看不清,卻能聽道一些急匆匆的腳步聲擦身而過。隱約腳下有條道路,也不知是通向什麼地方。
再往前走,就到了背陰小道,這裡是一條陡峭的小路,向上則是背陰山。再往前走,就見有一座險峰,道路極窄,左右俱是深澗萬丈。沒走多遠,就見前面有兵卒攔住去路盤查。
大袀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就有個地府的鬼兵攔住大袀道:“你可是強搶了魂魄的道人?”
大袀心中一驚,連忙道:“什麼搶了魂魄的道人,真是莫名其妙。”
這時一名鬼判走了過來,仔細地打量了大袀兩眼,說道:“休得推脫,好像就是你吧,我遠遠地看到過你,你在鬼門關前還駐足了片刻。”
大袀知道對方是說自己在鬼門關前找不到入口的事,大袀心中驚詫,卻極力裝作無辜的樣子道:“你們必是認錯了人。”
鬼判又叫來一個鬼差,只道:“你看看是否是他?”
那鬼差立時叫道:“是,就是他,穿着青色道袍,手裡拿着蛇樣長劍的道人。”
大袀心想壞了,卻冷笑一聲,怒道:“小僧乃遊方行腳僧,哪裡是什麼道人?再說我手裡哪有蛇樣長劍?”
說着大袀雙手合十,全身立時發出金色佛光。這佛光映得大袀一臉威嚴,果然一副得道高僧模樣,那些鬼差鬼兵更受不得光亮,一個個四下亂跑。鬼判立時皺眉,拉着那鬼差道:“這哪裡是道人了,不是個僧人嗎?你再好好看看。”
那鬼差一向在陰間裡,整日裡黑裡來黑裡去,哪裡見過這等光亮,這時再向大袀一看,只見金光刺目,哪裡又看得清,只得嘀咕道:“不像了,不像道人。”
鬼判立時把鬼差一腳踢出老遠,又道:“和尚收了法術吧,請速速離去,我等認錯了人,還請和尚不要見怪。”
大袀暗笑一聲,心道自己這假扮和尚把苦慈那真和尚都騙過了,騙你們那自然是萬無一失的,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走過這處壁鬥崖,前面就是一段平陽大路,再往前走就見有一座大牌坊聳立,牌坊內顯出一片光明。知道眼前就是超生貴道門了,大袀緊走幾步,就到了牌坊前。他再回頭一看,鬼判和那幾個鬼兵鬼差還在那邊談論不休,大袀只笑笑,就跨進超生貴道門之中。
只覺霞光一閃,身子一沉,大袀緩緩睜開眼睛,再看自己已迴歸真身。眼前紅釵和柳隨風都露出驚喜之色。
顧不得和兩人交談,大袀讓柳隨風取來仙藕,搗碎塗在瞎子傷處,又取了一段放入瞎子口中,頭頂胸口各處也用仙藕汁液塗抹了,大袀就取出魂靈珠放在瞎子靈臺之處。
等大袀引導魂魄歸還本位,過了片刻就聽瞎子身子一抽,腹中發出轟鳴之聲,這瞎子竟漸漸發出輕微呼吸之聲,這人竟真活轉了。
一向沉穩的柳隨風不由得歡呼了一聲,紅釵也吃吃地笑了,更含情脈脈地看向大袀,露出敬重之意。三人着實高興了一番,大袀也心中寬慰,只想着自己地府也闖過了,連死人也救活了,立時有些自傲。
等紅釵發現大袀沒了銀蛇劍,詢問起來,大袀便只說不得已遺落在了地府,又簡略說了說地府中的經過。
大袀這時又問起其餘之人,柳隨風也不知曉。過了兩日,瞎子就已恢復了一些,清平也已無甚大礙。幾人再聚在一起談論,大袀才知瞎子給了老七百來顆晶鐵,老七就去了君山,要去換取一顆碧藕。瞎子叮囑瓏囡看守駐地,瓏囡卻不知去了何處。
大袀又離了幫派,準備去長安找無底洞的窮漢打探下消息,他離了幫派,沒走多遠,就見一朵黑雲飄過,似乎有些眼熟。那黑雲卻轉了方向,直落在大袀附近,黑雲散去,就見裡面顯露出一人來。
眼看這人就是諦盟的幫主魘辰,兩人互相見了禮,魘辰就道:“道友,我今天可做了一件大事。”
大袀就露出疑問之意。魘辰笑笑,仰頭笑道:“十一幫派那些宵小,今日在長安客棧商量如何把我們兩幫派的人趕盡殺絕,你知道嗎?”
大袀立時心中大怒,只道:“他們若敢如此,我必以血還血,把他們絞殺乾淨。”
魘辰卻笑道:“不等他們動手,我已先下手爲強。我今天在長安客棧的水裡下了奇毒,已毒死了十一幫派數十人,哈哈,如何?”
大袀立時心中一驚,一下子毒死數十人,這人也太不擇手段了。見大袀臉上變色,魘辰更哈哈大笑,只道:“道友,告辭了,等日後把天道會連根拔起之時,還望鴻蒙和我們諦盟一起行事。”
大袀只點了點頭,眼見魘辰又架起黑雲,騰雲而去。
既然有了這消息,大袀就又返回了幫派,獨自在演武場沉思起來。一殺就是數十人,沒想到事情已經越來越大,越來越血腥,以後還有什麼事不能發生?
wωω▪тtkan▪¢ 〇
紅釵見大袀這麼快返回,就走到演武場,把住大袀手臂。大袀看向紅釵,又看見柳隨風和清平都走了出來。大袀就心想,自己身邊的女人,還有朋友若是因爲自己捲入眼下已經失去意義的惡鬥,自己又如何是好?
見大袀有心事,清平就道:“大袀,前些日你殺了元稹爲我報了仇,沒想到你又能救活瞎子,我清平服你。你是我們幫主,我們都把你當成兄長,是不是有什麼事?你說出來,有什麼事大家一起替你分擔。”
大袀就說了剛纔魘辰所說之事,魘辰的意思是要鴻蒙和諦盟一起剷除天道會。大袀說了就擺擺手,示意幾人離去,讓自己一個人想想。
大袀就在演武場內反覆走動,皺眉苦思,若是不剷除天道會,以後鴻蒙這幫兄弟哪有好日子過,可眼下事態顯然已失控,已是毫無目地濫殺,爭鬥一起,自己還能勉強自保,紅釵和清平這些人可怎麼辦?
思來想去,一直想到在南疆之時的感悟,大袀突然心中一驚。自己這些人自稱道人,修的是道,是正道,事已至此,該依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