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這點,我只感覺心裡有一種什麼莫名的感覺在隱隱作祟,讓我劇烈地不安起來,但我和烏靈接着什麼也沒說,迅速往石壁邊上游。
估計是聽到了水聲,我看見黑暗中牆頭有人動了動身子,然後他開口說道:“馮哥兒,是你們嗎?”
我這才聽出是羅拔的聲音,我答應他道:“是我們!”
說完他已經將梯子放了下來,梯子抵在水底的河灘上,我和烏靈爬到牆頭,然後爬到石牆上,我們摸黑下來,出了水之後我們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時候羅拔才輕聲問道:“你們在水下面出了什麼事,怎麼會從離石洞這麼遠的地方潛出來?”
對這事我也是很不解,可是接着羅拔突然說道:“馮哥兒你的肩膀在流血!”
這時候我才感到右肩傳來一陣痛楚,我別過頭去看,才發現這裡的潛水服已經破了,肩頭上面滿是殷紅的一片,估計是剛剛在和女丑屍搏鬥的時候劃傷的。
我迅速將潛水服脫下來,肩頭一大道傷口,看着觸目驚心,血還正從上面不斷地流出來。
羅拔說:“馮哥兒,這血得立刻止住才行!”
我奇怪這麼大一道口子我在水底下卻一點察覺也沒有,按理說,我在水下的時候,就應該感到痛處了纔對,可是直到來到了岸上,估計血都已經流了不少了而我卻絲毫沒有半點痛感。我正這樣想着,卻猛地看到烏靈揣測的眼光,不由地驚了一驚。
但是她立刻別過頭去,然後也將身上的潛水服脫下來,羅拔重新將潛水服用包裝了起來,然後我們摸黑回到石屋裡。
回到石屋中之後,羅拔拿來了醫藥箱,一路上我都用手緊緊地按着肩頭,以達到暫時壓迫傷口將血止住的目的,但是雖然是這麼大一道傷口,可是一路上我卻並沒有感到有多少疼痛,我在想,這是不是因爲傷口已經疼麻木了的緣故?
可是當羅拔把醫藥箱打開,正準備用雙氧水給我清洗傷口的時候,卻發現了令我們三個人都十分驚訝的事,因爲我右肩上的傷口竟然已經奇蹟般地癒合了。
而且癒合得一點傷疤都沒有留下,但是無論是我手上還是衣服上,都還有剛剛纔流出來的新鮮血跡,甚至在肩頭上我還能感到隱隱的疼痛。
羅拔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的肩頭,他說:“馮哥兒,我剛剛不是看眼花了吧?”
說實話,這樣的事發生在我身上也不是第一次,之前就有過這樣的情形,只是每次傷口莫名地癒合都會在我出現石化的情形之後,可是這回我並沒有感到石化的異樣,所以暫時我也弄不清這裡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於是我也只能朝羅拔無奈地聳聳肩。
三個人當中反倒是烏靈顯得格外鎮靜,她對於這件怪事什麼也沒說,只是開口說道:“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一下。”
然後她也不管我和羅拔什麼反應,就率先離開了我的石屋,雖然我已經看出來她和羅拔並不是夫妻關係,但還是調侃羅拔說:“你媳婦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可是我卻看見羅拔呆了呆,然後很嚴肅、而且帶着一絲的恍神說道:“她一直都是一個很奇特的人。”
我覺得驚訝,他這樣說的話反而讓我覺得他和烏靈好像真的是夫妻,於是我多看了一眼羅拔,可是羅拔卻衝我笑笑,然後說道:“馮哥兒,你也許也看出來了,我和烏靈其實都不是這個村子的人,而且就算我,也不知道她的具體來歷,更別提是夫妻了。”
烏靈不是村子裡的人我是一眼就看出來的,可是羅拔也不是村子裡的人我還真不確定,可是聽羅拔這麼說,馬上我就想到了什麼,於是我問他說道:“你是說,你也不是白老爹他的兒子?”
羅拔點點頭說:“不是,白老爹他是一個人,我們當初的話也算是來這裡觀光的遊客,可是又和遊客不同,因爲我們和這個村子千絲萬縷的聯繫……”
說到這裡的時候,羅拔突然頓了頓,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我知道他要說什麼,於是問道:“這個村子就是柏皇氏的後裔是不是?”
羅拔有些驚訝地看着我:“你已經知道了?”
我點點頭,可是羅拔卻又搖搖頭說道:“這個村子裡的人還並不算是真正的柏皇氏的人,充其量,他們只能算是柏皇氏的一個分支,在這裡守着這個入口而已!”
我見他已經說到了點子上,於是問道:“守着什麼入口?”
羅拔說:“死人之國。”
我恍然大悟,我們上次進來的時候,誤打誤撞雖然也找到了無啓石洞和無啓古城,但是這很明顯只是這裡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罷了,這從後來的死人塔遇難就可以看出來,因爲我一直覺得在死人塔之下,還有更大的的空間,說不定,那裡纔是真正的無啓古城,而現在基本可以證實,死人塔之下,就是死人之國。
只是因爲我們的路線不對的緣故,從一開始,其實就是走入了一個陷阱之中。
想到這裡,我問羅拔:“那你和烏靈也是來找死人之國的是不是?”
羅拔卻搖搖頭,他說:“死人之國那種地方對於我們來說唯恐避之不及,又怎麼會跋山涉水地去找,最起碼我是這樣認爲的,我來這裡,其實是爲了找一個人。”
我問:“什麼人?”
羅拔看着我一字一頓說道:“石盤陀!”
聽到這個名字我一下子彈跳起來,估計是我這麼大動作讓羅拔頗感意外,他看着我問道:“馮哥兒,你也知道石盤陀這個人?”
烏靈第一次見我就喊我石盤陀,而我現在就站在羅拔面前,可是他卻不知道,也就是說,烏靈並沒有將這事說給羅拔,於是我重新坐下來說道:“不知道,但是聽過這個名字!”
爲了不引起他的懷疑,我將在石頭城的事說了給他,而且特別說了我所見到的不規則形狀的那塊石盤陀,可是羅拔卻搖搖頭說:“馮哥兒,你有所不知,你說的石盤陀和我說的石盤陀分明就是南轅北轍,我說的石盤陀是一個人。”
我問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羅拔卻說道:“惟一能拯救我們的人!”
這句話我已經不止一次聽過,這次又聽羅拔這樣說,我想難道他也是當年十四個人隊伍中的一員不成?可是我看着他好像又不像的樣子,隱隱之中我更加覺得他似乎更像是四大部族的人,於是追問道:“羅拔,你是中央氏的人是不是?”
這回我看到羅拔幾乎是用驚呆的眼神看着我,而且竟然在一直看着發愣,也許他真的沒想到我會猜到他的身份,從他這樣的神情可以看出來,我猜對了。
然後羅拔回過神來問我道:“馮哥兒,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在那一瞬間,我感到了他眼神裡閃過的一絲鋒芒,帶着某種殺人的氣息的鋒利目光,但是這一股殺氣只是一瞬間就重新就消失在他眼瞳深處,他又迴歸到平時的木訥當中,他那轉瞬即逝的凌厲我看得暗暗心驚,我知道羅拔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我說道:“你剛剛說你並不是村子裡的人,你也就是在告訴我你不可能是柏皇氏的人,而你和烏靈也不算是一起來的,那麼烏靈隸屬烏明氏,也就可以排除你不可能是烏明氏的人,而且我覺得你根本不可能是朱襄氏的人,所以就猜你是中央氏了。”
羅拔很認真地聽着我的推斷,他聽我說完之後,卻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馮哥兒,你雖然是瞎猜的,但也猜對了我的身份,可是烏靈的身份,你卻並沒有猜對!”
我反問道:“難道烏靈不是烏明氏的人?”
羅拔回答說:“最起碼我知道不是,她是朱襄氏的人!”
朱襄氏!
我心裡的震驚已經完全可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可是我面色如常地問道:“可是她明明姓烏……”
說到這裡我才恍然意識到,我竟然自己誤導了自己,將自己帶入額一個誤區裡面,誰說姓烏就一定會是烏明氏的,只是這個姓氏很少見,再加上之前對朱家與朱襄氏的正確判斷,所以才導致我將它們聯繫在了一起。
烏靈是朱襄氏的人,那麼她的出現就可以解釋了,而且也很好解釋,我想到的是,她和木老太又會有什麼關係?
同樣是厲害的女人,而且還都是朱襄氏的人,那麼她們之間應該更加有着什麼聯繫纔對。
然後我又聽羅拔說道:“說到烏明氏,我就不得不告訴你,烏明氏其實早已經消失了,可以說,四大部族之中,烏明氏是最先消失的一個。”
已經消失了?!四大部族之一的烏明氏,建立了西王母國的烏明氏,也就是說,現在只剩下了另外三個氏族?
羅拔點點頭說道:“其實現在除了朱襄氏還基本保持着一直以來的傳統,其他三個部族之中,烏明氏早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