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死了,我的腦海裡只有這一個念頭,但是我還沒有從劉正的死緩過來,整個墓室突然猛地一震,只見墓室除了海燈以內的地方全部在塌陷,在塌陷的那一刻箭弩猛然停止,我看到徘徊在外的女丑屍不防突變,有幾隻跟着墜落下去,我低頭看了看,只見我腳下已經墜落成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只有一根石柱支撐着我所在的石臺。
看着似曾相識的場景,我從劉正死去的悲傷中回覆過來,我想我必須活着,纔對得起劉正的死,我站起來忍着肩膀上的痛楚來試着推了推黃金棺。
我感覺棺蓋和棺身沒有澆鑄起來,只是黃金本來沉重,所以纔有些推不動,我右肩又被箭弩射穿,根本使不上勁,於是只能一點點地用身子抵着來推,反反覆覆弄了一兩個小時這纔打開了一個縫,我全身都是汗,傷口流出了許多血,整個人虛脫地靠在黃金棺旁。
緩了緩,我重新來推棺蓋,黃金棺被推開了一個縫之後好推了許多,直到棺蓋被推開,我纔看見黃金棺內是一具黃金屍,從衣着我看不出朝代,於是也不去管這些,我用手摸了摸衣服之下,果真是用黃金鑄的,但是我看到它的頭的時候,卻發現在黃金面具之下是一雙人的眼睛!
我嚇得頓時清醒了一些,我盯着這雙眼睛看了些許時間,這才發現它不過是睜着,根本沒動過一下。
我懸着的心這才放鬆下來,我伸手摘了黃金面具,面具下的確是一張人臉,眼睛睜着,卻是個死人,我又覺得不對,他的身體明明是黃金鑄成的,難道我看錯了不成?
想到這裡我重新摸了摸他的身體,的確是黃金鑄成的不錯,我覺得疑惑,於是拉開了它的衣領,頓時發現,它只有一顆頭顱,頭顱以下全是黃金鑄成的身子。
我想起了鐵棺裡的無頭屍,這樣說來,這就應該是無頭屍的頭顱了,只是我不能理解,爲什麼同是一個人卻要把身體和頭顱分開,而且他在鐵棺裡的屍體還屍變了!
女丑屍怕金,那麼它的頭顱用黃金面具覆蓋,還有整個身子做成黃金的,是不是也是爲了防止屍變,可是又是什麼樣的屍變會這樣厲害?
我滿是疑問,卻找不出一個答案,正在這緊要的時候,我突然聽得對面的入口一片喧譁,只見徘徊的女丑屍突然一鬨而散,我看過去,只見石頭站在另一頭,正看着我。
我也看向石頭,他看到了劉正的屍體,又看我中箭,出聲:“小四,你沒事吧?”
我勉強一笑說:“沒事!”
其實我覺得我的笑比哭還難看,石頭在那邊說:“沒事就好!”
說着他把揹包取下來,取出繩子將一端系在石洞突出來的石頭上,確認無誤後纔拿着另一端繩子,給我甩過來。
我接了,石頭讓我把繩子拴在黃金棺上,我照着做了,拴緊了朝石頭打了一個一個OK的手勢,石頭將揹包掛在繩子上,拉着揹包朝我這裡划過來,他動作靈敏迅速,很輕鬆就到了石臺上,他將揹包重新背起,彎腰看了看劉正的屍體,皺了皺眉,又看了看黃金棺裡的這具只有頭顱的屍體,終於說:“小四,我們先離開這裡。”
我看了一眼劉正的屍體,石頭明白我的意思,他把劉正的屍體扶起來,一一拔了背上的劍,血又流了許多,石頭取出石眼珠子放在他嘴裡,又灌了一些赤泉水進去,我看着石頭做這些有些不解,石頭解釋說,這地方邪氣,就這樣放着的話會屍變,有石眼珠子和赤泉水鎮着,一來屍身可以不腐,二來女丑屍角蛇這些東西不敢靠近來攪壞屍體!
石頭做完這一切,從黃金棺裡將那顆頭顱拿出來,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將它從深淵上扔了下去,我看見拿着頭顱的時候石頭的臉色閃過一絲狠厲,似乎極其討厭這東西,我問他,他只是說,有這東西在,會毀壞劉正的屍體。
石頭把劉正的屍體放回黃金棺內,然後將棺蓋推過來合上,他問我:“你還行嗎,能不能過去?”
我想着過去應該沒問題,於是點點頭,石頭說我在前,他跟着我,我深吸一口氣雙手拉住繩子,吊着爬過去,這一動牽扯到傷口又是一陣撕心裂肺地疼,我強忍着爬過去,石頭緊跟其後,明明只有十多米的一段距離,現在看來卻成了到不了邊的終點,我的手甚至挪動一分都十分困難,這樣吊着右肩就像是要斷了一樣地疼,而且正在變得麻木,我的心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右手有些抓不住繩子,眼睛也莫名地模糊起來,我調整下呼吸轉過頭對石頭說:“石頭,劉正死了,他也說了關於我們三個人的事,現在所有謎團都只有你能解開了,你比我強,這些弩箭裡有毒,我不能再連累你了!”
我強撐着說完這些話,整個人突然一軟,雙手就鬆開了繩子,整個人往下落去,在我落下的這一瞬,我看見石頭突然反手割斷了繩子,他跟着我同時下落,他伸手拉住我的臂膀,然後我和他順着繩子墜落,撞在石壁上,我聽到他最後和我說:“小四,現在不是放棄的時候!”
我只覺得全身沒有一點力氣,身子變得越來越重,手臂一點點從石頭手中滑落出來,石頭抓了幾次,再也抓不住,我朝着深淵墜落下去,我最後看見的情景是石頭也鬆開了拉着繩子的手,跟着我墜落下來。
後面的事我就都不記得了,而且在昏迷過去的那一刻,我以爲我已經活不成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聽到的是巨大的風嘯,像是野獸的低吼一般在耳旁咆哮,我睜眼望去,黑暗的天空中繁星點點,同時還有巨大的陰影聳立在夜幕之下,似曾相識。
這是我被女丑屍拖入湖底昏迷後夢到的地方,我記得眼前的這片巨大陰影,最高處的是石頭的雕像。
可是那個雕像已經不見了,我側着頭看了看周圍,這纔看見陰影裡坐着一個人,我試着坐起來,可是才一動肩膀就錐心地疼,黑暗中的陰影動了動,出聲:“你醒了?”
說完石頭已經到了身旁,他扶起我,我問他這是什麼地方,他說這裡是無啓古城,是進入西拉木倫上游的必經之路,也是惟一通道。
接着他和我說了我們墜落之後的經過,他說那個墓室的設計和血眼墓的裡的墓井是一樣的,下面是水池,而且和地下河接通,他帶着我順着地下河流到了這裡。
我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的傷,很明顯石頭已經替我處理過了,他說石眼珠子可以解毒,我心想自己果真命大死不了,周老太爺說我命硬看來也不是沒有依據。
既然已經脫險,於是我也不再想別的,石頭說我們現在無啓城外住一晚,一來我纔剛醒,人還很虛弱,先養一晚;二來,他說進了無啓城纔算真正進入西拉木倫,我們的危險才真正開始。
我不明白石頭嘴裡說的危險是什麼,但是既然石頭這麼說,那一定不是簡單的事,於是也不再多問,只是覺得有些事實在太蹊蹺,而且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產生的幻覺的事,我從來沒來過這裡,可是卻真有這個地方,這究竟是我的幻覺,還是真有其事?!
我甩了甩頭顱,不再去想這些,靠着牆壁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