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配殿的牆體又一陣劇烈的震顫,張師兄被一條稍細些周身閃爍着金色斑紋的巨蟒纏住帶着他一起騰出了屋頂。蟒身在半空中扭動着越纏越緊、張師兄手中的刀也沒了臉上全是血,悶大爺跟着追過來手中的古刀又脫手甩了出去、鋒利的刀刃貼着張師兄的頭頂插入蟒身,巨蟒一陣顫慄非但沒放開張師兄而是巨尾一抖又向悶大爺橫甩過來。
“聲哥,閃!”黑眼鏡一聲高喊跟着就對着悶大爺身後一陣疾掃,悶大爺緊急轉身竄上屋頂藉着殿角飛檐的高度躍上蟒身揮拳就砸了下去。當初在羽族神殿外他曾經一拳就砸死一頭九尾狼、那時他還是個重傷的狀態,這一回他更不會讓身邊的親人失望。而且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看着張師兄死在這裡。
悶大爺一拳打在那青白色的燈籠上、燈籠瞬間爆裂,巨蟒的鐵頭一擺撞在了殿角上、張師兄突然身體一縮就蛻出了巨蟒的糾纏,雙手握刀往兩旁一劃、蟒身瞬間就像切豆腐似的被切成了三段,張師兄出手時比悶大爺還要兇狠果決!
“明睿,你…沒事兒?”悶大爺很明顯的愣住了,他以爲這個弟子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所以纔不顧一切的冒險甩刀救人,他很清楚這樣兇險的環境下沒有武器防身會很吃虧的。
張師兄將那把輕薄些的黑金古刀遞過來時,很欠揍的說了一句、“你都那麼大歲數了,還是用這把比較適合…”。
“你…還真是欠揍啊!”悶大爺無奈的笑了笑,之前怕張師兄用的不稱手才把寶少爺送的那把黑金給了他、誰知這傢伙不但不知恩圖報還挑肥揀瘦的,不過他們聯手對敵時配合的還是十分默契的。
“你這麼在乎我、我會用我的方式報答你的…”張師兄看到天真從大殿裡衝出來時,還是很欠揍的說了一句。
天真衝到阿聲身前就抱住了他、“小哥你哪裡受傷了,給我看看傷口…”。阿聲只好拍了一下天真的俏臉示意他冷靜、“我沒事,張師兄替我擋了很多、你先給他處理一下傷口…”。
“啊?好…”天真又把悶大爺上下左右的檢查了一遍,不滿的問道、“還說沒事兒?你流這麼多血,都是隔壁老王的嗎?”。張師兄聽着他們說話,嘴角不覺也勾起一個笑容、寶少爺說的很對,天真小朋友的確是很可愛。
黑眼鏡從來都是用槍遠距離射殺、所以他的身上還真沒有傷,這時候從東配殿的屋頂上跳下來就帶着小花和胖子搶救西配殿裡的稀世之寶去了。雖然也付出了些血的代價,但是對於做他們這行的能弄到這樣的寶貝還是挺值得的。
天真給張師兄和悶大爺處理完傷口還是很心疼的責備道、“弄這一身傷還能下去嗎,咱們又不趕時間、還是回酒店養幾天再說吧…”。
阿聲無奈的笑了笑、“又不是第一次了,這麼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沒事兒…”。
“那不一樣!以前我是管不住你、現在不一樣了,你得聽我的…”天真很理直氣壯的反駁道、“現在我是蘺聲公司的代理董事長又是你媳婦兒,我說給你放假你就得好好的休息!”。
“哦…也是啊,聽你的!”阿聲看張師兄也傷的不輕就沒再堅持,而是又笑了、“先回去休整幾天、等第二張圖拿到再說…”。
天真的腦子突然靈光一閃、“那句‘三山不顯’是說那三座玉山嗎?那三條大蛇怎麼好像是被築在牆壁裡似的,究竟什麼名堂?”。
“那是三煞築牆!古時候認爲玉能通靈、能承接天地靈氣收集萬物精華,所以多數被用來祈福、祭祀或是陪葬…”阿聲剛說到這裡天真很不耐煩的說了句、“跳過,說重點!”。
“哦…好!”阿聲也不介意他的態度又接着說道、“那個所謂的三煞築牆就是陰、陽、陰,先天八卦中的卦數是坎水、金生水相是與太陽星五行相生的格局,是爲了守住那三座玉山而設置的。三條巨蟒中身上帶金色斑紋的那條是雄性、另外兩條都是雌性,我最開始殺的那條也不知道是它老婆還是情人、所以那隻雄的就玩命的找我報仇了…”。
“我去那邊看看,你陪着小三爺吧…”張師兄沒想跟着聽悶大爺給天真小朋友講故事、拎着黑金古刀又往東面配殿走過去了,既然已經把這裡破壞成這樣了、沒有理由落下這個東配殿不聞不問吧?
“明睿…”悶大爺還是很關心的叮囑道、“別勉強…”。張師兄的嘴角又勾出一個更欠揍的笑容,笑了笑沒說什麼。
胖子和小花在大殿裡也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黑眼鏡和張師兄在佛像基座下面發現了一個暗室、開啓的機關很複雜他們又急着過去幫悶大爺解圍所以並沒進入就退回來了,或許第二層圖紙上會有這方面的信息。
張師兄開了東面的配殿的門就站在門口並沒進去,不是他不想進而是裡面密密匝匝的擺滿了黑漆棺木。自上到下滿滿當當的碼放了三層、最上面的那層幾乎貼到了屋頂,粗略的估算一下也有近一百口的數量。看來這裡還是個臨時的義莊,只是不知道這些棺材裡裝的是死人還是其它東西。
“什麼情況?”天真好奇的也跟了過來,看了一會兒又回頭問道、“小哥,這又是什麼說法?”。“黑漆木棺!黑色五行爲水、水曰潤下而生木,木旺生火而克金…”張師兄自言自語了一句、“看來這裡的設置和那道溝谷一樣,都是爲了釘死這個格局…如果是爲了復仇幹嘛不掘墓而在這上面大費周章?是爲了困住什麼東西,還是裡面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是不能被人知曉的事實,究竟是什麼呢?”。
天真聽着有點暈也知道張師兄不會給他解答、所以乾脆回來找悶大爺請教了,悶大爺很給面子的答了一句、“好像是用這個局在壓制着什麼…這麼大的陣勢,裡面究竟壓着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呢?”。
“看看怎麼樣?”雖然一直沒有個確切的稱呼、張師兄對悶大爺的態度一直都是在商量徵求意見,這倒也符合尊師重道的禮法。
悶大爺想了想直接搖頭、“不行,西配殿的局已經毀了!如果再擅動失了平衡、恐怕那墓也要出問題…你認爲呢?”。
悶大爺把問題又踢了回來,張師兄笑了笑答道、“嗯…也是啊,聽你的…”。這句話是剛剛悶大爺對天真說的、張師兄輕描淡寫的給情節複製了一回,他們的相貌原本就很像、張師兄的神態表情也都學得非常到位,好像他也在跟自己的媳婦兒小情人說話一樣。
天真看着就懵了,這張師兄是什麼意思啊、想搶小哥回去給他當媳婦兒嗎,這很明顯的不合常理啊?悶大爺可是他們的爺們兒、他和阿蘺姐姐還有那個掛名的三房王胖子還都指望着在這棵樹上吊着呢,誰想搶也不行!
“你小子還真欠揍啊,要懂得尊重師長!”阿聲很不客氣的警告道、“出去帶些人進來搬東西…”。“是,師父!”張師兄也沒再說什麼,而是很誇張的行了個禮抱着黑金古刀往外走了。
阿聲看着張師兄的背影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孩子在他面前是越來越放肆了,他還真得找機會好好的教訓一下才行。
“小哥,你別被他搶走好不好?”天真很明顯的感到了壓力,張師兄無論哪方面都比他強太多了、如果一直在小哥身邊纏着他,說不定什麼時候小哥就被他拐走了。
阿聲聽着就笑了、“吃醋,跟他?媳婦兒你真逗,我們生生死死的已經綁在一起了、你已經是我生命裡的人,誰想搶你也不行!”。
“嗯…你說的爺愛聽!”天真吊在阿聲身上就想撒嬌,胖子和小花剛把那兩座玉山從西配殿搬出來趕緊收住腳、他是怕妨礙到那對有情人又要挨訓,黑眼鏡沒這麼多顧慮直接喊了一嗓子、“聲哥,有情況!”。
“又怎麼了?”天真暗自嘀咕了一句,也只好和小哥往西配殿去了。西配殿幾乎都被毀的差不多了,築在牆壁裡的那三條巨蟒一出世西配殿就已經牆倒屋塌了、三座玉山的材質倒是很堅硬而且抗撞擊,被磚瓦石塊埋在裡面也沒損壞。前兩座被基本清理了一下都沒問題、黑眼鏡帶着小花和胖子剛把第三座挖出來就發現不對了,原本山體上的溪流都是玉石雕琢的、雖然雕工精細看上去非常逼真但畢竟還是石頭,其中一座玉山此時卻順着那洞頂的泉眼有隱隱的水絲滲出。
“嗯?怎麼會有流水…”阿聲示意其他人後退,看着黑眼鏡問道、“你認爲呢?”。黑眼鏡搖搖頭、“我只知道有些天然形成的石質會在某種特殊環境下生成水霧,這樣能流出水絲的還是第一次見到…裡面有東西?”。
“嗯…那兩座好像沒問題…”阿聲停在那裡想了一會兒,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有這方面的記憶、但是究竟怎樣卻又根本想不起來,有些茫然的站在那裡發呆。
“聲哥!你…沒事兒吧?”黑眼鏡趕快拍了一下他的肩提醒道,是怕他又在突然間失憶。
阿聲淡淡的笑了笑沒說什麼,玉山上的溪流一直在向外流淌着、好像裡面連接着自來水管線似的流個不停,但是那水絲中慢慢就變了顏色。“是…血!有腥臭味兒…”黑眼鏡扯住阿聲的手臂就想竄出去,這玉山太古怪很可能隱藏着什麼看不到的危險。
“三煞築牆,這麼陰毒的東西守的應該…是什麼?”阿聲雖然也向後退了幾步,但還處於思考狀態。“小三爺,把你們家聲哥帶出去!”黑眼鏡見自己沒那麼大面子只好向天真求助、“看來這裡很危險,還是先撤吧…”。
天真抓住阿聲的手直接把他拉出了西配殿、悶大爺這樣的表現讓他也有些心驚,即使要面臨悶神突然失憶所帶來的危險後果、天真還是毫不猶豫的要跟小哥站在一起,他真的是寧願去死也不想離開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