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王天化躲在巷子裡乾着急的時候,突然聽到院子裡吵鬧了起來,有人大喊大叫!
聽聲音有點像是家裡幫傭的廚娘李翠花,王天化心想。
但是隨着一聲槍響,院子裡又安靜下來。
聽到槍聲,王天化的心糾了起來,不由得擔心院子裡的情況。
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爲什麼開槍?王天化胡思亂想着。
突然就看到緊閉的大門被打開了,緊接着王天化就看到家裡的人被日本兵押着出來,王天化躲在暗處張望着,終於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王晉安,但是並沒有看到自己的母親,只見父親雙目空洞,失魂落魄地跟着人羣走。
我娘呢?王天化焦急地想着,一直盯着押送的隊伍。
知道人羣都走完了,王天化也沒有看到母親的身影。
難道我娘剛好今天回外公家了?王天化心裡抱着幻想,希望自己的母親不要出事。
不過王天化的母親每個月都會回孃家一趟,但是這個月初已經回去一次了,如果孃家沒有緊急事,她一般不會去第二次。
所以王天化的心沉了下來,但是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可能遭遇不幸地事實。
但理智還是讓他邁開了雙腿徑直往自己院子裡去。
王天化擔心家裡還有留守的日本兵,於是從牆角爬牆上去,挨在牆角仔細看了看裡面的情況,沒看到有人走動,躡手躡腳地跳進院子裡。
王天化從花園裡穿過來,走到前院這裡,就看到地上躺了一個女人。背對着他。
王天化見此心中一驚,不禁想到,不會是我娘吧!
但是仔細一看雖然身材和孃親差不多,但是身上的服飾是家裡下人穿得衣服,這肯定不是王天化的娘!
王天化四處張望着,沒有再看到其他人了,於是走上前去察看,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死的人是李翠花!
她胸口正中一顆子彈,鮮血浸透了她的衣服,斑斑點點滲透在外,在皓月的光亮下,顯得格外刺眼。
而李翠花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巴張開,似乎有很多話要講,但是她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一個字。王天化可以感受到李翠花臨死前的絕望和不甘心。
前一天還活蹦亂跳的小姑娘,沒想到今天就慘死在日本人的槍口下。
她做錯了什麼?就是因爲她弱小?王天化心裡非常苦澀,日本人的狠辣他之前也只是耳聞而已,今晚纔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喪心病狂!
王天化不忍再看,用手輕輕合上李翠花死不瞑目的眼睛,心裡祝願她能順利地轉世投胎,來世可以生活無憂,不再受這般苦楚。
王天化看到房門緊閉但是裡面燈火通明的書房,站在門口不敢輕易地邁進去。他聽到有兩個日本人說話的聲音。
王天化有種預感,這是種血脈相連的微妙的感覺。他覺得母親應該就在裡面,但是他心中忐忑不安不敢開門,他害怕母親已經遭遇不測,在門外踟躕不前。
終於王天化下定決心,心想無論如何我得面對,母親生死未知,父親又被鬼子抓住,我得早下決心!
王天化自知自己現在的身體素質很強悍,所以他決定出其不意!
王天化一腳踹開房門,那兩個日本兵先是一驚,呆呆地看着王天化,但是看到來人很是陌生,訓練有素的日本兵很過就反應過來,槍口馬上對準王天化,大喊着:“唔果庫那!”
“唔果庫那”是不許動的意思,但是王天化聽不懂日本話,即使聽懂了也不可能當真就停下來了。王天化很清楚必須得在這兩個日本兵開槍之前就打倒他們,否則槍聲一響一定會驚動更多的日本人!
王天化速度很快,就在兩個日本兵舉槍的一瞬間,王天化就靠近了他們,然後一人一拳,兩個鬼子都倒下了。
兩個日本兵顯然沒有料到這個人竟然這麼厲害,有一個一下子就被打暈過去,另一個因爲身體強壯一些,只是被打倒在地,但是很快就又拿起步槍槍向王天化刺過去。不過在王天化眼中,這個日本人的速度太慢了,很輕易地就躲了過去,然後又給他一拳。
也許是這個日本人早有準備,知道自己打不過王天化,爲了召喚同伴就趁機開了一槍。
槍聲一響,王天化心中一驚,心想完了!得快點了!
剛纔王天化的注意力全在那兩個日本人身上,全然沒有注意到地上還躺着一個人。
這個人正是王天化的母親,王天化看到母親躺在地上,身上雖然沒有任何傷口,但是面目猙獰,很顯然她死時很痛苦。
王天化看到母親手裡拿的一包東西,聞了一下有苦杏仁的味道,就知道母親吞食了氰 化 鉀。
已經沒得救了!
王天化頓時感覺自己沒有了力氣,他很想哭,但是又哭不出來。他現在整個人都有點發蒙,就像是做夢一樣,母親生前的音容相貌就在昨日,現在躺在他面前竟然只有一具屍體。
他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他的心很痛,很涼,但是又很無力。
他感覺在自己的生命力好像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他想一把抓住,但是又一閃而逝。就只剩下他一人悲痛欲絕。
他牢牢地抱着母親的屍首,用力地親吻着她,他很想母親突然活過來,像小時候那樣哄着自己。但是這一切都化作煙雨,往事如雲了。
其他的日本兵聽到槍聲,反應很快。王天化在書房裡聽到了外面的叫喊聲。他聽不懂那些話,他也不需要聽懂,他只知道是那些人害死自己母親的。
這一刻他被仇恨矇住了眼睛,忘卻了眼前的險狀,只想衝出去殺了那些“牲口”。
他端起地上的步槍,用力往地上的兩個小鬼子身上戳去,仇恨讓他變得像野獸一樣,喪失了理智。那兩個日本兵在昏迷中死去,他們的屍體被戳的血肉模糊,就像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但是這對王天化來說顯然不夠解恨。
殺再多的日本人,也不能使他的母親復活,所以他只有殺更多的鬼子才能撫平仇恨的溝壑!
“小鬼子,我 操 你 姥姥!”王天化怒罵着衝了出去。
過來的日本人只有十來個,顯然大部分軍隊都在村子的廣場上看管着村民。
聽到王天化的叫喊,那十幾個鬼子很快配合有序,槍口統統瞄準王天化。
開槍!射擊!換彈!開槍!射擊!
訓練有素的日本兵反覆機械地做着這些他們早已練過千百遍的動作。
王天化雖然身體素質遠強過他們,但是孤掌難鳴,他被鬼子的火力壓制地死死的!
但是王天化不服輸,他拿起手裡的步槍用力往外拋去,步槍前端的刺刀竟然正中一個日本兵胸口。
那個日本鬼子顯然沒想到王天化竟然會把步槍拋過來,睜大眼睛不甘心地死去!
其他鬼子顯然也被王天化的所作所爲驚住了,他的這種攻擊方式簡直太過匪夷所思了!
王天化趁着他們發呆的空隙,抓住了機會,操 起另外一把步槍,就往鬼子站隊中衝過去。順力往前一遞,又插死了一個鬼子。
其他鬼子見狀大驚,靠近王天化的四個鬼子反應過來,看到同伴身死,不由得大怒,同時發力進攻。王天化此時進退維谷,只好用步槍橫掃一下,但還是被刺刀刺了一刀。
王天化疼得冷汗直流,氣急敗壞之下,把步槍往前一遞,又刺死了一個鬼子。
後面的鬼子看到又有一個隊友被王天化殺死,暴怒而起,瞄準王天化就是一槍。此時王天化已經被前面的鬼子包圍,不方便躲閃,這一顆子彈正中小腹。
這一下雖然讓王天化的行動力大大減弱,但是也打醒了王天化。
他知道自己目前實力還很弱小,如果繼續和鬼子死扛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還是王叔說得對,先活下去,然後再報仇!
想到這王天化就冷靜下來了,傷口雖然很嚴重,但他的身體素質還是很強悍的。只要今天能逃出去就一定能活下來。
於是他爆喝一聲,用槍胡亂掃了一下,那些日本人知道他很厲害,前車之鑑不可不防,看到王天化暴怒,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就是這個空檔,讓王天化抓住了機會,頭也不回地徑直翻牆而去。待到鬼子們反應過來,王天化早就躲在暗處,哪怕他們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王天化了!
王天化逃雖然知道父親還在廣場上被日本人關押着,但是剛剛逃出虎頭,身受重傷的他深知現在的狀況他根本不可能把父親救出來。
所以他心痛着下定決心先逃出去,然後再救父親和鄉親們。
王天化躲進巷子裡的時候,就聽到他家院子裡鳴槍數聲,想必是鬼子們互相溝通的暗號。果不其然,很快他就看到更多的鬼子從廣場那邊跑過來,四五人一小隊到處搜查自己。
王天化見狀也不敢耽擱太久,急匆匆順着原路返回。
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村莊,想起身亡的母親,被虜的父親,王天化心中一陣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