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在走廊左邊，要走二十多米，何星雲帶我走的很快，進去以後，他每一格都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人才轉過來問我：“陳熙，這到底怎麼回事？你真的有在會所裡面鬧事？”
我反問：“你代表誰問這些話？”
“我……我們算認識吧？雖然不熟，但也算朋友，你還是凌總的朋友，而葉霸天那是個噁心的流氓，我寧願相信你。”
我笑着說：“謝謝，真心的，我剛剛說的都是實話，葉霸天那傷肯定是自己弄的，你爸弄錯了吧！”
“不是我爸，是我叔叔。”
我尷尬地笑了笑道：“對不起。”
“沒事，我就想知道，你準備賠兩百萬嗎？”
我微笑着反問：“換了你是我呢？”
何星雲給我露出一個苦笑道：“雖然很爲難，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場，陳熙，我覺得你還是賠了吧，哦，減了，一百萬而已，我叔叔……他很固執，瘋起來誰的面子都不給。”
“謝謝你的提醒，我從來都不怕瘋子。”
何星雲無語。
“無論如何，謝謝你，不過我也得提醒你一句，小心女人。”
“女人？”何星雲稍微想了想，然後道，“林可儀嗎？他是我叔叔的女人，不是我的。”
又誤會了，不過很難不誤會，何星雲帶她去宴會，他的女伴怎麼就是他叔叔的女人呢？而且，雖然林可儀是下賤了一點，但下賤到這種程度，找個可以當他爸的男人，爲了什麼？我希望不是爲了報復我和凌家，不然這個女人太可怕了，爲了報復，任何東西都可以犧牲……
何星雲說：“沒時間了，我不和你說了，我到外面等你。”
何星雲說完就要出去，我叫住他：“何星雲，爲什麼幫我？”我覺得有點奇怪，自己的叔叔不幫，反而幫我，是不是有點吃裡扒外？或者和他叔叔是合起來的，一軟一硬？但看着不像，所以我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何星雲站住，回過頭說：“我剛剛說了，我不喜歡葉霸天，他人品有問題。”
“就這樣？我是指你應該站在你叔叔那邊。”
何星雲露了一個笑容說：“我會首先說道理，出去了……”
何星雲離開了廁所，他的話，我不知道該相信還是該懷疑，現在都什麼世道了，還站在理一邊？如果多些這樣的人，天朝不至於這麼墮落。
撒了泡尿，洗乾淨手，我點了根菸抽着回去。
何大煌還是很悠閒的看着報紙，林可儀坐在傍邊，很親暱的模樣。葉霸天還是老樣子，坐姿都一樣，臉上的表情也是，很忐忑，他明白，無論我屈服與否，事情都鬧大了，他是名人，我要報復他，不是一件難事，反正悔意很明顯寫在了他的臉上。
不經不覺半小時又過去了，何大煌的報紙看完了，茶也喝完了，都放下了，目光投到我身上冷冷道：“陳熙，考慮清楚沒有？就一百萬的事情你考慮一個小時，算個商人嗎？”
我說：“我是個打工仔，況且我不認爲這是一百萬的問題，剛剛我說過了，我不是沒有錢，我只是沒
有那麼白癡亂花錢……”
“一句話，道歉與否，賠償與否？”
在我回答之前，葉霸天插話了：“何老闆，要不道歉算了吧，賠償就不用了，我不差那一百萬。”
何大煌瞪着葉霸天，語調更冷了：“如果不想我找人扔你下樓，最好閉上嘴。”
林可儀說：“何老闆說過的話怎麼能收回。”這個噁心的女人，一石二鳥，有點從側面逼迫何大煌的意思。
何星雲不說話，就坐在一邊，時而看看林可儀的表現，時而看看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分鐘，看我不回答，何大煌看了看時間說：“現在是七點五十分，你還有十分鐘時間。”
我笑道：“然後呢？找人扔我下樓嗎？”
何大煌沒有回答，只是哼了聲，那個哼聲，帶着殺氣，估計是因爲我的強硬他纔給我時間的吧，如果我求饒，結果更慘。
十分鐘，我不知道怎麼運用，用來思考嗎？那不用思考，識時務者爲俊傑，我應該賠，先離開人家的屋檐，才能反擊，不是嗎？
可這他媽什麼事，我受不了這樣的欺負，如果是我錯了，我能很乾脆的道歉，但現在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看着大鐘時間，心裡掙扎着，也在期盼着，小靖能找到人救我嗎？救了，是好還是壞，會不會更得罪何大煌？想着想着，我忽然覺得更應該道歉，賠償了再做打算。
想好了，看看時間，還剩下三分鐘，我說：“好吧，何老闆，我道歉賠償，但我必須說明，我不是真心的，我只想走出去。另外，我可以保證一個事情，我不在你的會所鬧事，但是，葉霸天，我今天給他道歉，他日，我要他跪着給我道歉，今天收我一百萬，他日要他吐一千萬出來，我說到做到，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
何大煌說：“你們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管你在我這兒鬧事的事情。”
我點點頭，笑了，對着葉霸天露出陰險的笑容，那傢伙倒是一臉苦相，剛剛就很明顯寫在臉上的悔意，現在更加明顯，他知道必然不夠我鬥，缺乏黃大煌的支持，他媽的算什麼？
我陰笑着，一邊往葉霸天面前走，一邊對何大煌說：“一百萬明天派人送支票過來，我現在先道歉。”
何大煌沒有說話，當答應了……
終於，我走到了葉霸天的面前，我收起笑容，用很平和的語調道：“葉霸天……昨天的事情，對不……”
我話還沒有說完，被打斷了，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何大煌有點惱火：“敲什麼敲，家裡死人了？進來說話。”
我回過頭，剛好門打開，一個男人掛着驚慌表情走進來，站着，用有點發抖的聲音說：“外面……市局的柳局長找你，讓你馬上出去談點事情。”
“你慌什麼慌？淡定，要淡定，知道嗎？”
“柳局長……他……好的，我知道了……”
何大煌撇了我一眼，離開了房間。
我猜，是小靖給我找的幫手吧，局長親自來，哎，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這總比軍方
派人出面要更好說話些，讓柳局長來，至少還比較客氣。如果，軍方的直接用強硬態度和何大煌交涉，何大煌不就變成我現在的處境了？就算讓我走了，一樣會不服。
我不道歉了，站着不動，冷冷看着葉霸天，他不敢看我，一額冷汗的模樣。反而林可儀很淡定，一副吃定我的模樣，真夠天真的，她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八點十分了，何大煌走進來，臉色不好，一進來就說：“陳熙，你可以走了……”
我微笑道：“是麼？不用道歉賠償了？”
何大煌沒有回答，林可儀則插話道：“對啊，不用道歉賠償嗎？你說的話不算數？”
何大煌吼道：“你給我閉嘴。”
林可儀啞巴！
我舒了口氣，一邊往外面走，一邊說：“謝謝何老闆大人有大量。”
何大煌說：“我不大量，你牛，陳熙，但你記住，僅此一次。”
我沒有再回答，拉開門走了出去，向守門那傢伙要回手機電池，進了電梯，下了樓……
出了中華大酒店，在馬路邊，我見到我的車，裡面坐的除了小靖之外，還有袁巧雲，開車的是她，我一上車，她就掛檔，踩油門，開出去，開了一段才說：“陳熙，何大煌是不能惹的，如果他恨上你，各方面都會找你麻煩……”
我說：“我知道。”
“知道還惹他？”
“我惹他嗎？”我看了小靖一眼，感覺她沒有和袁巧雲說實話，不然袁巧雲不會那麼對我說，我也不拆穿，“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喜歡招惹麻煩，麻煩找上門，我能怎麼辦？或許，我說清楚點吧，林可儀就在上面，她跟了何大煌……”
袁巧雲不再說話，因爲小靖在，有些話不方便說。小靖也不方便和我說話，不過她很聰明，知道用手機短信和我溝通，她靠在窗邊，很隱秘地按着手機，給我發來一條短訊：對不起，熙哥哥，我錯了，讓你惹了麻煩。我沒有對姑姑說實話，除非捂不住了，不然別告訴她行嗎？
看完短訊，我按回復：你和你姑姑說的還是和凌倩說的？
小靖回覆：和倩姐姐先說的，倩姐姐找姑姑的。
我：知道了，不說了，不然你姑姑要發現，你記住你答應我的，如果他找你，第一時間告訴我。
小靖沒有回覆，就點了點頭，表情有點兒不好，大概凌倩知道了吧，她告訴凌倩，肯定要說實話，就算不願意說，以凌倩那智商，三幾句話就能逼的她說出來……
一路上沉默，袁巧雲把車開到軍區大門外，小靖下車：“姑姑再見，熙哥哥再見！”
“再見！”
“再見！”
小靖進去了，消失了，袁巧雲準備開車，我說：“換我開吧！”
袁巧雲回頭看我，目光寫着不解。
我說：“這是我的車，而且我有些話想對你說，說了，你可能會生氣，你一生氣，虐待我的車怎麼辦？我還在車裡呢，呵呵。”
袁巧雲無語，不過她下了車，坐到了副駕駛座，我也下了車，坐到了駕駛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