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看了一眼凌倩，她黑着一張臉瞪着寧凝，奇怪她並沒有瞪我。
“這種事情從來都防不勝防，希望在座的各位好之爲之，我們進行下一個主題，綜合各位董事的意見，方案已經被確認。”凌微擺擺手，amy又派發了一份資料，凌微拿着其中一份說，“這是影印本，大家先好好看看。”等大家都粗略地看了一遍，凌微說，“這是陳熙的方案，不過由於發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讓第二名頂上。”
凌倩說：“我反對，剛纔陳熙說了，可以讓警察調查，這是一種態度，先不管是不是清白，態度就非常好，一碼歸一碼，不能說頂替就頂替，那顯得不尊重董事。而且，還非常不公平，如果最終查出來陳熙是清白的呢？你讓第二的方案情何以堪？”
凌微笑道：“我不那麼看，我承認陳熙只是有嫌疑，但這個嫌疑就已經足夠所有事情有所保留，按規定，查清楚事情來龍去脈之前，陳熙要停職，方案沒有他本人的參與，換一個不熟識的人，能不能出效果都是未知之數，我們不可能冒這種危險。”
凌倩說：“不對吧？陳熙退出而已，這是基地的方案，雖然落款處寫的是陳熙的名字，但這是和曹方怡共同創造出來的，不屬於陳熙一個人，你這麼處理對曹方怡嚴重不公平。”
凌微臉色有點難看：“既然你這麼說，那按你的意思吧！”
“不，這不是按我的意思。”凌倩笑了笑道，“應該每個部門總監進行表決，民主，我贊同曹方怡去操作方案。”凌倩第一個舉手。
我甚至不用看，曹方怡也要舉手，然後尤小萍，再然後方麗羣。凌微那邊，舉或不舉都沒有用，只有她自己，amy，以及葉玲瓏。譚文祥倒是想舉，但凌倩說：“附屬部門不行，否則我還管理着市場部呢，我是不是可以舉兩次？”
最後結果很明顯，曹方怡代替我去完成方案籌備。
散會後，凌倩把我喊到她的辦公室兇巴巴道：“陳熙，你自己說，到底怎麼回事？”
“很明顯我沒有做這個事情，至於陳楓，或許我信錯了他吧，我感覺不對勁的是，這個事情到底是誰的主使？陳楓按理說最可能是你的人。”
“白癡，你覺得我自己害自己嗎？他不是我的人。”
“誰知道呢，反正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諒你也不敢，你去弄清楚怎麼回事後再告訴我。另外，告訴曹方怡，這是基地的事情，她有一定責任。而方案的方面，我希望她先把私人恩怨放一邊，好好去完成，因爲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我們大家的事情，弄砸了大家都不好過，你還要暗中幫她。”
我哦了聲，然後問：“你太平靜，我們坦白了吧，是不是你？”
凌倩眼睛越瞪越大，如果是做了，她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真不是她，哎，那是凌微了。
在凌倩找東西砸我之前，我離開了她的辦公室，到大夏停車場匯合曹方怡，剛上車曹方怡就對我說：
“陳熙，這次這個事情很嚴重，方案中標了啊，哈哈，好計謀，你、我、寧凝、凌倩，要一次過被一網打盡，甚至包括方麗羣與尤小萍。”
我愣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你說清楚。”
曹方怡有點抓狂：“我說我們會被一網打盡，你想想，爲什麼你中標，爲什麼中標後突然出事？爲什麼早不出遲不出？而且，陳楓，我們都懷疑最有可能是凌倩的人，現在不是，那是什麼意思？你想象下，是個陰謀嗎？”
“廢話，這個誰都知道。”
“好，另一個問題，原本是Vincent抓住了主動權，你犯了錯誤，你是嫌疑人，憑什麼還讓你繼續去操作方案？顯然不合理對吧？公司有嚴格的制度，假設這一切是Vincent的安排，會議開始前肯定想好了對策怎麼應對必然提出反對的凌倩，然而結果呢？最終看似表決勝出，其實這是老規矩，凌微難道不知道要表決？既然知道爲什麼不找理由反對？找不到嗎？不。”
我哭笑不得：“既然你知道，爲什麼還舉手？”
曹方怡露出一個假笑：“方案是你的，最後被凌倩說成是基地的，我是基地的總監，不舉手不顯得很怪嗎？”
“可你明知道有問題，還是不對。”我稍微想了想，繼續道，“首先，如果你的假設成立，那麼凌微有何圖謀？把股東確定的方案推翻，然後在表決裡把方案給另一個人操作，這本身就有矛盾，如果按照你的思路，凌微看似被凌倩打敗，實際上一切還在她的掌握之中對麼？”
曹方怡點頭道：“可以這麼說吧！”
“整個事情就是圍繞着方案進行的，包括陳楓在背後搞鬼，都只是爲了方案而服務。然後，這個我寫的方案經過重重危機，或者甚至可以說在凌倩擔保下繼續由你去操作，如果最終出問題，那麼就是你和凌倩的責任，方麗羣、尤小萍，都要受到一定的波及，對麼？”
曹方怡繼續點頭道：“基本上就是這樣，你看啊，我們不就是要被一網打盡了嗎？”
“呵呵，你是不是有點小看了凌倩？”我不完全贊同曹方怡說說的，曹方怡既然能看出問題，凌倩應該也能看出問題的，反正我是這麼覺得的，“你想想，凌倩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就算她當時不知道，過後都會有所察覺對吧？她還讓我跟你說，先把私人恩怨放一邊，好好去完成，因爲這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我們的事情，基地的事情，弄砸了大家都不好過。”
“我知道，我不爲她，我是爲自己，但是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如果Vincent設計好，你後來再怎麼防範都是於事無補的，事情其實非常簡單，讓你完成方案，要邀請那麼多人的一個慶典，中間出點小變故，或者亂一亂，呵呵，最終擎天集團就要丟大臉。然後，股東就會有意見，要找人問責，凌微原來是反對的，關她什麼事？她會沒事吧？那麼，我們就悲慘了，如果是一般的事情，股東是不會管的，但這是第一等大事。反正，以目前來看，爭鬥已經把
股東拉了進來，很明顯就是孤注一鄭，你看着，凌倩的股份是很多，但如果所有股東都不支持，加上凌微，呵，凌倩只能滾出擎天集團，回家等分紅，別的事情什麼經營上的事情全都不能管。”
我有點目瞪口呆，是這樣嗎？是這樣嗎？我不願意相信這樣，但曹方怡分析的卻是合情合理。
那週年慶典，什麼屁方案，要出問題容易的很。這就是陰招，陰險至極，方案不中標，讓葉玲瓏辦，功勞最後屬於凌微，在股東哪兒凌微就很風光。方案中標，曹方怡去操作，凌微在背後搞鬼，責任屬於凌倩，進也死，退亦亡。可是，凌微真的是那樣嗎？真有那麼陰險嗎？如果是曹方怡猜錯呢？
無論如何，我始終不相信凌微是個奸人，除非親眼看見。
看我久久不說話，曹方怡說：“別想了，我們走吧！”
“是你開車好不好？”
“罵我呢？”曹方怡瞪着眼睛道，“陳熙，你第一次罵我，說髒話，不過你罵髒話好可愛哦，你繼續罵，我要聽一串串的。”
“神經病。”
曹方怡開着車，我思考着，凌微真的那樣嗎？還有寧凝呢？到底怎麼回事？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寧凝是誰的人？凌倩找她回來的，這是滿大街都知道的事情，然而寧凝和凌微有關係、有聯繫。和我一樣，寧凝亦是被抓到把柄，但區別是我提出異議，寧凝卻一聲不吭。
一聲不吭什麼意思？就是真的，是無言以對。
如果是真的，寧凝主動做的，還是受人唆擺？如果受人唆擺，顯然不是凌倩，因爲當時凌倩狠狠瞪着她，況且凌倩不可能自己整自己。
反正一切特別複雜。
他就做了一個方案而已，什麼都來了，狂風、暴雨，擎天集團的超級大洗牌，更甚至可以說是兩股勢力的瘋狂碰撞。
在市區與郊區交界處，曹方怡停車問：“陳熙，你回基地嗎？”
我奇怪的看着她：“爲什麼不回？我得拿車吧？”
“不行，你這樣停職的不能與公司有任何瓜葛，要回避，連基地都不能進。”
我瞪着眼睛，想了想道：“不至於吧？我車呢？我筆記本呢？”
“車你最好別開，因爲是公司的，也有瓜葛，至於筆記本，我幫你拿。”
“我不早說，這兒都快郊區了，我自己坐公交車回去嗎？”我真想踹她，但要敢才行，“這什麼公司啊？這麼嚴厲，最後調查清楚了是不是要補償我？”
曹方怡點頭：“對的。”
“那我調查個屁啊？我得回去找陳楓吧？”這個事情我必須做，他陰我，爲什麼？要給個合理解釋吧？“算了，你載我到基地給我拿筆記本，然後把陳楓叫出來，我和他談談。”
曹方怡笑了笑：“是該談談，你談完後我立刻讓他滾蛋。”
“虧你還笑的出來。”
“人要知足常樂，什麼事都不能想繁雜，心靈負荷重了就會怨天憂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