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言辭一下子讓會場的人吃了一驚,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有人在欽佩我的膽量,有人則是像看傻瓜一樣盯着我,認爲我是在逞英雄出風頭,這種危險任務,主動去參與,純粹自己找死。
趙局長沉思一下,點頭道:“很好,關鍵時候,就需要這樣勇敢的同志,扛起責任了,咱們做警察的,每次出警執行任務,都存在一定風險,誰讓咱們乾的就是這樣不要命的工作!當然,組織不是讓你去白白送死,會做好防護措施,狙擊手和特警都埋伏在別墅外,設下天羅地網,就等那兇手入甕,甚至不必等着犯罪嫌疑人行兇時候出擊,只要進入伏擊圈,就可以執行逮捕行動,減少他行兇的危險係數!”
王宇飛見我自告奮勇擔下危險任務,皺了下眉頭,因爲這種行動平時都是刑警負責,一馬當先,其它科室都是輔助或後勤保障,做文職工作,所以他覺得別人請纓這種任務,等於讓他的刑警隊難堪。
“我們刑警隊出兩個人,陪楚警官一起住進別墅裡,也好有個照應。”
趙局長朝着王宇飛點了點頭,似乎覺得這種時候,刑警隊長不甘落後的氣魄,還是值得讚許的。
“就這麼定了,會後單獨召開一次行動部署會,成立臨時指揮小組,在邙華山腳駐紮,今晚就住進去,向武裝部特警隊、狙擊隊都調動一些人手過來配合,務必捉拿到真兇,帶回來讓他交待犯罪事實,還受害者家屬一個公道,穩定本市民心!”
警局一把手拍板了,其它人哪敢反對,就這樣決定下來,這次專題分析會一結束,趙局長、彭康等幾位領導,與刑警隊的人開始探討行動部署的細節,我也參加了,只不過作爲旁聽,因爲我的任務很簡單,說直接點就是做誘餌!
會議結束後,我回到辦公室,收拾一下裝備,這次的任務,不說是龍潭虎穴吧,但也絕對危險之極,我雖然膽子大,但並不願意枉死,行動之前還是要準備充足的。
因爲不是通靈狀態,我的命也只有一條,必須做好自我防護,除了向警隊申請了避彈衣、手槍、激光彈、夜視眼鏡等裝備外,我還找來一些鋼絲、粘膠劑、防狼噴霧、紅外線警報器等,想到自己可能遇害的種種可能,做好應對措施。
老劉和孟胖道士都聽說了我要去做誘餌的事,一副送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樣子。
“楚宇,我真是服了你,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此地別燕丹,壯士發衝冠,昔日人已沒,今日水猶寒,楚壯士,一路走好啊!”
兩人插科打諢地開着玩笑,我苦笑着沒有回答,事實已經如此,我必須要去面對,之所以我要主動請纓,因爲我覺得自己比其它人都適合,畢竟我在盜靈中見過幾次兇手,對他神出鬼沒的身法和瞠目結舌的速度記憶猶新,我不去,別人更不適合。
蘇瑤聽聞消息後,也滿臉緊張地走過來,埋怨我一番,不過她也清楚我的性格,一旦認定的事,輕易不會改變。
“宇哥,這次任務也算我一份吧。”
“這不可能,別說我不同意,就是上層領導們也不會同意,住進別墅,危險重重,你還是個見習警員,不是正規刑警,無法參與這樣的實戰任務。”
“可你也非刑警人員!”
“我的情況特殊,這次不是普通出警地逮捕犯罪嫌疑人,我跟那個兇手在通靈中見過,能提前預防,做好防禦措施,放心吧,自保應該沒問題。”
蘇瑤見勸不動了,只得放棄,不過她提出要跟着行動組在山下監控車內等待,否則她放心不下。
我無奈下只好同意這項請求,跟彭處長打電話說通後,允許蘇瑤跟隨刑警大隊的人,去往邙華山腳下的監控車內觀看,但不得違命上山。
一上午過去了,下午兩點的時候,我跟隨刑警大隊,去往了邙華山。
除了我之外,刑警科另派兩名警員做誘餌,一個叫劉嶽,擅長自由搏擊和散打,功夫過硬,一個叫邢小東,槍法在警隊出奇的高明,都是警隊的精英份子。
我們三人裡面都穿了防彈衣,護住身體要害,提着包裹,進入了那座荒廢的別墅內。
仿歐式別墅洋房,外牆爬滿了綠色的藤蔓,將大部分的牆壁都包裹起來,就好像一個綠色的繭。
天空有些烏沉陰鬱,使別墅更顯得有些森森寒氣,站在院子裡,看得我三人都有些陣陣冷意。
“2號2號,我是老鷹,聽到請回答!”
這時劉嶽胸前的對講麥響起了呼叫聲,夾雜着一股模糊的雜音。
“老鷹,2號收到,回答完畢。”劉嶽對着胸前鈕釦大小的麥克回答
接下來,3號邢小東、1號的我都被呼叫了一次,試驗信號的強弱。
“進去吧!”我嘆了一聲,推開別墅房門,先走入了大廳內。
別墅大廳很寬敞,廢舊傢俱和雜物被清理一空,一些攝像頭被安裝許多隱蔽位置,可以沒有死角地監控別墅內的一切。
一股發黴的問題,夾在着陰冷溼氣,撲鼻而來,我們三人站在大廳內,不知爲何,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也許正因爲未知的恐怖,使我們心裡有些發毛。
“別墅暫時安全,未發現可疑身影,請放心走動!”對講麥內傳出這樣的指示。
我和劉嶽、邢小東相互都對視一眼,點點頭,放下了包裹,目光掃過別墅的一樓空間。
洋房裝修還算不錯,歐式風格,許多用石膏打造出來的典雅返古的圓形雕築等,帶着幾分文藝復興的基調,牆壁佈滿灰塵,還有長年累月的污跡,綠苔、潮毛、蜘蛛網隨處可見,許多天花板表面都脫落了,滿目斑駁痍瘡的場景,令人心裡很壓抑。
“我們趁着還是白天,好好佈置一番吧。”
“不錯,有備無患,如果真有危險發生,生死一瞬間的事,光靠外面的人來搭救,不如自救!”
我們三人意見一致,然後分開行動,我選擇了一樓的一間臥室,作爲我遇到危險時候的逃命所,首先在入門三步處開始,橫拉起了一根根鋼絲,又在房頂和牆壁,粘了一些強力膠,隨處放置幾個石灰粉袋和鐵棍子,或許關鍵時候能起到一些保命作用。
這一間其實就是當晚戚東、孫蓓蓓等人被害的那個屋子,昔時血腥場景歷歷在目,猶如昨日才發生一般。
當我走出房間,不經意間,看到走廊盡頭的一處牆壁上,懸掛着一個大相框,裡面有一張彩色照,一家五口,正是八年前被害的楊誠一家,他們的目光,在此刻竟幽幽波動,彷彿在向我示意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