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兒爺春秋 死去活來 都市言情 大衆 網
“我會動手,但我不會跟你兩清!”恨恨的說完,鄭秋當真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朝自己的左手腕割下去。
馮春含笑看着鄭秋的一舉一動,彷彿在欣賞一場狗血電影。
沒有勸阻,沒有阻攔,純粹的欣賞,嘴角的笑容慘佞冷酷得妖豔。
刀鋒落下,脈搏被切開的聲音清晰得令人心驚,一滴兩滴……殷紅的血液從滲透,到流淌,再到染紅地面。
感覺到血液一點點的從血管裡抽離,鄭秋覺得越來越冷。
並非因爲血液的流失,而是馮春的絕情。
他不奢望馮春阻止,卻也絕對沒想到馮春可以冷血到這種程度。
然而,他沒有資格去指責馮春沒有人性,因爲他當初的行爲雖然不是眼睜睜見證馮春走上絕路,但是不能抵賴,他起到極其至關重要的推動作用。
傷害馮春的不是刀,而是他。
他怨馮春絕情,但不恨他。
他期望的僅僅是如果可以從馮春眼中讀到些微的柔軟和鬆動。
鄭秋也覺得自己倍兒瓊瑤,倍兒肉麻,倍兒狗血,這種情況下,他的心居然還在跳躍着對馮春的眷戀。
這份長情,甚至出乎他自己的預料。
不願同馮春兩清,不爲冤冤相報,只爲他還貪念馮春和他在一起時的輕鬆,快活,那份嚴絲合縫的歸屬,安定……
陷入黑暗的瞬間,體溫也降低到一定程度,鄭秋已經感覺到死亡的迫近,死神的腳步就在門外徘徊,等待時機到來,破門而入。
沒有預期自己還有機會睜開眼,儘管他相信馮春的那句不會讓他死。
在死亡線上掙扎時,他只是不想放開馮春的手,不想放棄這份他一直沾沾自喜的感情。
再睜開眼時,觸目一片潔白,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告訴他,他最終沒有被帶到天堂,依然留在人間。
從小到大,鄭秋就覺得醫院是個很神奇的地方。
半死不活的人推進醫院能夠活力四射的跑出來,歡蹦亂跳的人走進去再出來只能裝在一個骨灰盒裡,進進出出充斥着死去活來。
一出生就被蓋上健康寶寶大紅戳的鄭秋萬萬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到醫院體驗生活的機會。
別的機會得珍惜,進醫院的機會嘛……還是越少越好,沒有最好。==bbb
“爸,媽你倆咋來了?”環顧四周,沒找見他以爲應該留下的身影,只看到爲他擔心的父母,隱隱約約有些失望。
“兒子,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煩心到非得尋短見?你忍心讓我們倆白髮人送黑髮人?”多大的事兒值得把小命兒賠進去?鄭媽媽越想越後怕,忍不住掉下眼淚。
“你這孩子真是……有事兒全家一塊兒商量,幹嘛非得想不開走絕路?存心讓我跟你媽着急是不是?”
“誰尋短見了?我不是沒死麼?你倆別瞎操心,沒事兒。”
“沒事兒?沒事兒你拿刀往手腕子上割?沒別的玩兒了是不是?誰沒事兒拿命玩兒?”
“你一男孩子怎麼就這麼點兒承受能力?遇着點兒挫折就往死路上走,將來還辦不辦大事兒了?真不給你媽和我爭氣!”
“你倆急什麼?我真沒尋短見!”
“沒尋短見怎麼手腕子上大放血,讓人送醫院搶救來了?我說你個死孩子真要尋死,真不想活了,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兒自己解決,你倒好,跑人家春兒家裡血呼刺啦的來這麼一出,你不嫌丟人,也不想想是不是給人家找麻煩,好意思啊你?!”
“這時候了,你還逞什麼強?有膽子死,沒膽子把事兒拿出來大家商量着面對,是不是?”
“哎喲喂,我真沒想死……噝……”鄭秋急着解釋自己爹媽的誤會,激動的猛拍被子,結果,不拍不要緊,一拍真叫疼。tat
左手腕鑽心的那股疼痛害得鄭秋以爲自己不小心把整個左手都割斷了,疼得直髮麻。tat
“現在知道疼了?知道疼還對自己下那麼大狠手?你個不爭氣的東西,從小到大我跟你爸都沒捨得打過你幾次,你倒好,頭回對自己動手就鬧出這麼大動靜,真夠給我們倆長臉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bbb
“你小子把這股狠勁兒用正道兒上頂什麼不強?”
“我什麼時候走過歪路?!跟你倆說多少遍了,沒事兒,沒事兒,我也沒打算了結自己!”
“鄭秋!現在是你硬撐的時候嗎?你要是真能自己解決,真能撐下去,還能拿刀子往自己手腕子上劃拉?!合着我跟你媽加一塊兒連你一句實話都不值?!你寧可自己走絕路,也不信任自己爹媽?要真是這樣,我跟你媽養條狗都頂養你強!你要是還打算認你爹媽,趕緊坦白到底有什麼過不去的難事兒,給你愁成這樣兒,你以爲我跟你媽看不見你成天愁眉苦臉?你以爲我們倆看你愁眉苦臉心裡好受?!”
“爸,你說哪兒去了?我哪兒敢不認自己爹媽?我,我……春兒呢?他送我來的,他人呢?”也許在外頭?
“我們也沒見着,他通知我倆你進醫院了,我倆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聽醫生說人家不僅救了你,還給你輸了血,回頭好了,得好好謝謝人家。”
“謝人家再說謝人家的事兒,你小子別給老子岔開話題,今兒你要是不把實話說出來,老子我跟你斷絕父子關係!”
“春兒給我輸得血?!他還願意給我輸血?”驚訝,外加驚喜。
希望的火苗興奮的從鄭秋心底躥起,把降低的體溫重新溫暖,鄭秋覺得全是馮春給他的血液在發揮作用,有了這股力量,連疼痛都不再那麼張狂。
他就知道,春兒也一定捨不得他!
他倆在一塊兒時多快活,即便起因是春兒的報復,但他願意相信過程中春兒付出的真心不比他少。
春兒對他,絕對不全然是恨,絕對還有未了的情。
因爲幸福感做不得假。
這一次,春兒感受到他的決心和真誠了,對吧?春兒一定會心軟跟他重歸於好,對吧?
他的的血液和春兒的血液已經融合在一起,分不開了,對吧?
“你個不孝子把老子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實話到底說不說?!”
“爸,媽,我跟你倆說實話。”
老天爺沒讓他死,擺明了就是不許他放棄他和春兒的感情。事到如今,他決定一條路走到底,絕不回頭。
駟馬難追?八頭牛也別想追回來,誰攔着都沒用!
鄭秋同志在病牀上,仗着自己病好傷員的身份,本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早死早超生的大無畏精神,一五一十的向自己爹媽坦白了跟馮春同志的姻緣糾葛,更立場無比堅定,擺出誰都別妄想撼動的架勢表明自己一定會堅持到底的決心。
把煩惱,揪心扔給自己爹媽,自己閉上眼一副愛咋咋地,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全身心的投入保衛戰。
可憐的老兩口刺激受得不小,第一本能就是反對。
可反對言論剛出口,鄭秋同志便何其機靈的舉起裹着紗布的手腕子炫耀,惡劣的對自己爹媽發出威脅,讓他倆考慮好了,到底要不要把自己兒子往絕路上逼。
反正手腕子割過一刀,大不了再來一刀,什麼時候他倆同意什麼時候算。
就算氣得想跳樓,也不會有哪對爹媽真狠心把自己親骨肉往死裡逼。
此起彼伏的唉聲嘆息之後,宣佈妥協讓步,絕不干涉獨生子的感情生活,只有一條,千萬不能再拿刀子亂往自己手腕子上切割,檢驗刀鋒的鋒利程度。
憑藉手腕上的強大武器,鄭秋同志輕而易舉的取得家庭戰爭的勝利,獲得和平解放。
休養生息,把流失的血液徹底補回來之後,鄭秋同志恢復往日生機,扛着包光榮的迴歸倒兒爺行列。
有了爹媽的首肯,鄭秋同志底氣更足了,憋足一口氣,發誓一定要把馮春同志拿下,不成功便成仁,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鄭哥,有日子不見,上哪兒發財去了?”鄭秋同志正在信心百倍的歸置鋪位,門口傳來小惠清脆的聲音。
“嗨,哥哥我還能上哪兒發財?養精蓄銳去了。”
“得,今兒見着你,看你精神不錯,我就放心了。”
“喲!妹妹怎麼忽然這麼關心哥哥?不怕讓你老公知道吃醋啊?”
“鄭哥盡拿我開涮,什麼老公啊?我還沒結婚呢。”
“成,半拉老公,準老公,預備老公,成吧?甭管職稱是啥,你關心哥哥不怕你們家那口子吃醋啊?”
“他纔沒這麼小心眼兒。鄭哥你沒事兒就好。”
“誒,我怎麼聽着妹妹話裡有話?我沒事兒?妹妹,你是不是聽見什麼風聲?你可別隨便聽信緋聞,哥哥我沒想尋死,真的,誤會,完全誤會。你馮哥知道怎麼回事兒。”
“尋死?鄭哥,不是吧?你爲了馮哥出國的事兒尋死了?!”
“出國?誰出國?”
“馮哥啊!”
“春兒出國啦?!旅,旅遊麼?”
“合着鄭哥你不知道?馮哥沒跟你商量?你倆不是……不是那什麼嗎?”
“我倆鬧點兒彆扭……那什麼,我好長時間沒見他了,他出國旅遊了?”
“留學!馮哥出國留學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