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響苦笑站住,轉回身來凝視着她:“難道一直以來,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麼?”
紅箋呆怔半晌:“你要我怎麼相信?如此荒謬……”
“是你要知道的,你信或者不信……”兩人目光對視,石清響很快做出了讓步,“好吧,你要怎麼才相信?”
他擡手摸了摸“長耳海蘭獸”的大腦袋,順便捋過它那撮藍毛,小傢伙回過頭去,樂呵呵地望向他,大尾巴使勁兒地搖了搖。
石清響道:“當初我們結嬰之後,這隻‘長耳海蘭獸’跟了你好久,所以我知道它的習性和喜好,前番是我將它到送到了那小島之上,它還是那麼依戀你。”
紅箋低頭,在“長耳海蘭獸”大而澄澈的眼睛中望見自己,不知爲何,那個自己看上去熟悉卻又陌生,這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問:“那時候,我們是怎麼對付季有云的?”石清響帶回了《大難經》,季有云拿到了之後必定比現在要難對付得多。
石清響道:“你我各有一部分《大難經》,我們聯手,那也是很強的。”他頓了一頓,再次開口,背誦的卻是《大難經》的口訣。
紅箋身子巨震,石清響背的口訣她是如此熟悉,正是她掌握的那部分《大難經》,至此她終於對石清響的這番話再無懷疑。
若不是自己曾經毫無保留地信任他,又怎麼會把《大難經》傾囊相授?
這麼說,自己最後死了?
怎麼死的?一旦她認定石清響說的是真的,自己怎麼死的已經不需再問,在冰川海底,自己施展“萬化生滅功”時,石清響那異常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要怎樣,纔會下定這麼大的決心,是對石清響的愛嗎?還是對季有云仇恨?
紅箋心中十分茫然。
在這一刻她又想起了季有風,若是現在。只要她將全身法力將這條命交出去,便可以換得季有云和戴明池伏誅,她會如何?
紅箋抱着“長耳海蘭獸”背靠一株大樹慢慢坐下,“長耳海蘭獸”咧嘴衝她吐了個大大的泡泡,見紅箋沒有理睬它,伸出胖乎乎的前爪,費力地將紅箋的一隻手掌擡起來,搬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紅箋回神,看向小傢伙,“長耳海蘭獸”晃着腦袋。在她掌心裡輕輕蹭了蹭。紅箋會意。心中輕嘆了口氣,運轉“凝水訣”,純淨的水落在“長耳海蘭獸”身上,它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反正對自己來說。這些事都是未來還沒有發生過的。先顧了眼前,幫大師伯奪舍,其它的,等以後再說吧。
想到井白溪,紅箋心中不由一凜,她想起了石清響的話,他說極有可能世人只聽說仇嬌死了,並不知道師伯井白溪遇襲活了下來。這根本就是他那一世真實發生過的事吧。
比自己不幸的人太多,這一世絕不能再叫大師伯悄無聲息的死去。
她定了定神。擡頭望向石清響,問道:“我該怎麼同它商量?”
再怎樣理智,看着這個曾是自己道侶,又爲自己捨棄了成仙大道的男子,心裡總是會覺着有些異樣啊。
石清響坐到了她對面。擺弄了一下“長耳海蘭獸”頭頂的溼毛,用手指在它圓滾滾的身上戳了戳,似乎在看哪裡好下手,“長耳海蘭獸”不知有沒有覺出背後這男人不懷好意,在紅箋懷裡挪動了一下,把屁股對準了他。
石清響沉吟了一下,掏出兩株魔魂挑剩下的靈草來,哄騙道:“來,小傢伙,看看喜不喜歡?”
紅箋一眼便看出來這小子的險惡居心,石清響對“長耳海蘭獸”極爲了解,兩株靈草一呈淡藍,一呈乳白,水意盎然,很明顯,這是兩株保存完好的水系靈草。
可是“長耳海蘭獸”不知是看不上這兩株價值連城的靈草,還是對石清響有了提防,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連頭也沒回,將下巴搭在紅箋肩膀上,睡意朦朧,將石清響晾在了那裡。
紅箋目露揶揄望了石清響一眼,她雖然覺着這一幕非常好笑,卻不能真叫“長耳海蘭獸”睡着,當下拍了拍它的屁股,將它放到了地上。
“長耳海蘭獸”目露茫然,看了看紅箋,又扭頭看了看石清響,但是它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到那寶貝上。
看來這是真的不感興趣。
石清響收起靈草,直起身子向周圍望望,飛身躍起。
一陣微風吹過,半空像下了場冰雹,“噼裡啪啦”那些褐皮堅果紛紛由高處掉落,滾得到處都是。
這一下“長耳海蘭獸”瞌睡全無,它坐不住了,挺着渾圓的肚皮直立起來,伸出一隻前爪指向地上的果子,衝着紅箋“吱吱”兩聲,似是叫紅箋快看。
紅箋瞧見它這副滑稽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石清響落回地面時,“長耳海蘭獸”正像個球一樣滿地滾來滾去收拾果子,忙得不亦樂乎。
紅箋不忍,同石清響道:“叫它先玩一會兒吧。”
這小傢伙模樣懵懂,難以溝通難以收買,石清響覺着頭疼,道:“看來只能出殺手鐗了。”
待“長耳海蘭獸”終於撿完了果子,心滿意足轉過身來找人時,就見紅箋遠遠蹲在沙地上,後背衝着自己不知在做什麼。它“吱吱”兩聲,聲音裡透着不解,但紅箋並沒有回頭,“長耳海蘭獸”只得自己顛顛地跑了過去。
石清響一動不動地躺在紅箋身前的沙地上,雙眼緊閉,無聲無息。
這隻“長耳海蘭獸”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死亡,它很喜歡眼前這一男一女,見狀下意識就以爲這兩人是在同它玩,所以它很是配合的“吱”一聲叫,兩隻後肢一使勁兒,就跳到了石清響身上,還順便用胖乎乎的肉掌在他肚子上踩了踩。
“……”石清響差點兒沒詐屍。
紅箋不忍再看,肩膀微微抖動,轉過臉去。這個時候要是露餡笑出聲的話,未免太不厚道了。
正當她以爲石清響這下算是演砸了的時候,一抹黑氣慢慢浮現在石清響臉上。
黑氣越來越濃,石清響的臉看着也越來越嚇人,“長耳海蘭獸”終於發現這異常,慌忙自石清響身上跳下來,指着他的臉“吱吱”而叫,意在告訴紅箋“出事了”。
紅箋早得了石清響授意,安撫地撫摸了一下“長耳海蘭獸”的大腦袋,自乾坤袋裡取出個裝液體的小瓶子,在“長耳海蘭獸”的注視下咬破自己左手食指,將血滴在了瓶子裡。
等血裝了小半瓶,紅箋晃了晃瓶子,將這些血慢慢倒在石清響身上。
“長耳海蘭獸”目睹了“奇蹟”的發生,石清響身上沾到那些血,臉上的黑色很快褪盡,又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紅箋望着“長耳海蘭獸”,不知道小傢伙是否能明白這其中“起死回生”的意義,看它那雙大眼睛充滿了靈氣,應該能理解取血的目的是爲了救人吧?
兩人就在沙地上陪着“長耳海蘭獸”嬉戲了一陣,很快早有預謀的石清響“舊病復發”,當“長耳海蘭獸”看到石清響又一次滿臉烏黑,氣息全無地倒在地上,明顯比剛纔鎮定得多,等紅箋拿出瓶子,它已經提前將注意力落在了她受傷的那根手指上。
但這一次,紅箋卻握住“長耳海蘭獸”的前爪,把瓶子口對過去做接血狀,面帶問詢望着它。
也許是因爲此前有紅箋做了示範,“長耳海蘭獸”很自然便接受了要用它的血去救石清響的事,它甚至主動將自己的胖爪子伸到了紅箋嘴邊,要往她細白的牙齒上送。
紅箋心中感動,使勁抱了抱小傢伙,她下不了口去咬“長耳海蘭獸”,就勢在它送上門的爪子上親了一親,取出一根“千足膽”的尖刺,在小傢伙前爪上輕輕一刺,登時便有血珠冒出來,紅箋小心地將這些珍貴的血一滴滴接到瓶子裡。
好容易得來“長耳海蘭獸”的血,石清響自然不會去浪費演戲,眼見大功告成,當即收工,自地上爬了起來。
“長耳海蘭獸”大爲驚奇,指着他衝紅箋“吱吱”叫個不休。
但如此也只是一小會兒的工夫,待紅箋和石清響一心一意陪它玩耍,小傢伙很快便將這個小插曲拋在了腦後。
紅箋和石清響等到中午才動的手,在冰川海底耽擱了那麼久,又趕了很遠的路,到達瓊壺島時已是天將黃昏,夜晚很快來臨,屈指一算,這已是二人離開丹崖宗的第六天晚上。
煉丹所需的五種材料終於準備齊了。每一樣都價值連城。
到底能不能一舉解決井白溪面臨的難題,將他從小小法陣中解脫出來,千斤重擔落在了從未煉過丹的紅箋肩上。
紅箋雖然已經將那“深水凝鍊篇”翻來覆去幾乎要掰碎嚼爛,心中卻毫無把握。
這天晚上,待“長耳海蘭獸”終於玩累了呼呼睡去,石清響提醒紅箋道:“時間不多,該進行下一步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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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讓雙更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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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讓大家都來看正版,畢竟關係到推薦位,我的第一本書《懷璧謎蹤》入v後成績太差,只得到過一次推薦,丹崖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一本花了很多心血的書沒人點擊,就像看着它慢慢死去一樣。
所以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