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說,三十而立;孟子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兩位聖人告訴我們,人到了一定年齡,該幹啥就要幹啥。不過,我有點例外,我總是慢別人半拍、一拍甚至更多。
我叫黃大鵬,今年35歲,是個胖子。父母給我取名“大鵬”是希望我大鵬展翅飛得高一點遠一點,不能像麻雀那樣毫無志氣,爲了幾粒芝麻穀子就忘了自個要去幹嘛來着。可是到現在我一事無成,而且越來越胖,指望啥時候飛起來估計只能等下輩子了。我在一家大型醫藥公司“西泰”做銷售,按理來說這是一個肥差,幾年幹下來家裡的小洋樓就應該拔地而起,小車越來越高檔。可是到了我這,車子是越來越舊,載上我就喘氣兒;小洋樓倒是在夢裡出現過。最讓父母擔心的是,我還是個光棍,
我相過幾次親,姑娘們對我的第一印象還不錯,可是第二印象就不好了,原因是,我能給她們身體上的安全感,卻不能給她們事業上的成就感。
這幾年我的銷售業績越來越差,去年更是墊底。公司有規定,如果業績連續兩年墊底就得被辭退,也就是說,今年我如果還是倒數第一就要捲鋪蓋走人了。工作沒了可以再找,可是父母每兩天一遍的電話和無休無止的嘮叨卻是我最需要解決的問題。
我上的大學裡面男女比例嚴重失衡,母耗子都被當作寶貝。有一胖學妹喜歡我兩年我一直裝聾作啞,等我明白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的時候她已經有了追求者,不過我依舊相信自己的實力打算力挽狂瀾。一天晚上我穿得人模狗樣買了一束鮮花跑到她宿舍樓底下向她表白,我打算說:“別人都說我長得像唐明皇,而你又像楊貴妃--你看咱們多般配!”正在我專心致志醞釀感情時,一個男生在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過頭,是一個瘦得像螳螂似的學弟,他朝我笑了笑,說:“學長,系主任找你,在辦公室等你呢。”我一聽趕緊把花藏好,跑到教學樓去找系主任,可是主任辦公室房門緊鎖。我感覺上當了,又跑回女生宿舍門口,只見那男生牽着胖妞的手恩恩愛愛地出門,邊走邊朝我勝利地笑,我憤怒地朝他揮拳頭,說:“泡妞也要排個隊吧!”
阿木是我畢業後遇到的死黨,***,今年32歲,兒孫滿堂--哦,兒女滿堂。他離過婚,前妻給他生了兩個,現任又生了兩個。阿木並不木,結婚前是個花花公子,我曾看見一個女孩當衆向他懺悔。那天我和他吃完晚飯,剛出飯館,一個女孩攔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阿木,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保證在你說話的時候保持沉默,唱歌的時候保持沉默,你和別的女孩約會的時候也...也保持沉默。”我看不下去了,義憤填膺又滿肚子酸味地說:“阿木你這個人渣...”話沒說完女孩一巴掌打到我的臉上--“太平洋上當警察——管得寬!”自那以後阿木只要和妞兒見面我都躲得遠遠的。
阿木沒少替我的婚姻大事操心,最初是把他的圈中好友介紹給我,對此我一概謝絕,因爲我瞭解這廝的脾氣--一般好的東西他自個兒不先試用是不會拿出來分享的,我怕接受他饋贈的同時暗地裡被他嘲笑,更怕買一件不合身的衣服被送一頂綠帽。再說他認爲好的女孩在我看來都帶有一些妖氣,我怕降服不住。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後來阿木想通了,開始傳授我“泡妞大法”,從網聊到辦公室戀情再到街頭搭訕,凡他所有皆傾囊相授,可是我朽木不可雕糞土之牆不可圬--不是鎩羽而歸,就是虎頭蛇尾。有一次阿木親身示範,用五分鐘要到了馬路對面一個長髮美女的聯繫方式,把它交給我,要我和那女孩聊。剛開始聊得挺好,等到見面的時候那女孩把我全身上下掃了一遍,轉身就走,臨走時撂下一句:“您還是申請理賠服務吧--原本長得還可以,現在整成這副模樣!”
還有一次,我看公交站臺上一個女孩不錯,於是調整好角度,走過去對她說:“美女,你長得好像我的一個初中同學,尤其是側面,讓我一下子想起了中學時的美好時光。”
美女轉過頭,瞟了我一眼道:“你那同學跟你年紀差不多吧?”
我見她答話,心裡喜不自勝,忙道:“你真聰明!”
她眼睛一瞪道:“那也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媽吧!”說完扭頭就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道:“你別走啊,你比大媽還是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