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傅淺言精緻的面容上滿是紅酒的痕跡,鬆鬆垮垮綁着的頭髮被淋溼,正溼噠噠的落着酒水。面上的妝沒有花,紅酒的紅替她更添了幾分嫵媚,傅淺言擦過傅小冉的身子,將自己大方的暴露在衆人前。
她一身簡約的白色禮服,露出小巧精緻的腳踝,除了胸前繡的一朵精緻的蘭花外,再無其他半點裝飾,紅酒灑落,滴到禮服上,綻開了多多紅梅,妖豔,卻不魅惑,傅淺言及嫵媚與清純於一生,傅小冉的這杯紅酒沒有讓她狼狽,反而愈發的動人。
傅淺言在衆人的目光中踏上樓梯,明眼人都曉得是去換衣裳了,待到傅淺言的身影消失在衆人的目光中時,傅小冉成了全場的焦點,但她卻寧願不要這種焦點,她故作冷靜的轉過身子,手中空了的酒杯更是證實了方纔的那一幕,一時間,唏噓聲四起。
傅小冉竭力的保持笑容,卻在莫承銘的,目光中徹底崩潰,莫承銘受邀也來到宴會,自然將方纔那一幕徹底看了去,他靜靜的站在人羣中,眸子裡沒有其他的厭惡與幸災樂禍,他只是平靜的看着她,眼睛裡微微閃爍着的光束,傅小冉身子一顫,那種眼神名喚憐憫。
憐憫?呵,她傅小冉需要憐憫?傅小冉看着莫承銘,狠狠的將手中的酒杯摔到地上,啪的一聲,很是清脆,傅小冉再次成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看着依舊不爲所動的莫承銘,眼眶微紅,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轉角處恰好撞見聞聲而來的傅雲天,他本來在房中與傅小寒交談今天晚宴的注意事項,卻忽的聽到一聲響,傅小冉怒氣洶洶的上了二樓,傅雲天看到宴會中每個人的神色異樣,便猜出定是出了什麼事。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事情顯然與傅小冉有關,傅雲天抿脣將她拉到傅小寒的房間,冷聲道:“怎麼回事?”
傅小冉抿脣不語,一旁的傅小寒看了一眼她,語氣陰陽怪氣:“定是她又闖了什麼禍。”
傅家這幾個第三代子孫頗是怪異,明明是血脈相連,卻互相不順眼,找着機會便要冷嘲熱諷一頓,傅小冉惡狠狠的瞪了傅小寒一眼,傅雲天見勢提高音量:“你又做了什麼事?”
傅小冉咬牙:“我將紅酒撒到傅淺言身上了。”
如果不是傅雲天在場,傅小寒簡直要拍手叫好,她這個姐姐的智商肯定是負數,哪有人會蠢到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幹這種事情,顯然傅雲天也氣着了,他擡手便要一巴掌,忽的想起傅小冉待會兒還要見人,便生生的忍了下來,他怒道:“傅小冉你的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
傅小冉抿脣不語,她本想教訓下傅淺言,誰知道她竟然反將自己一軍,害的她在衆人面前下不了臺,傅小寒幸災樂禍的看着她,傅雲天瞪了她一眼,傅小寒撇了撇嘴,不再搭理兩人。
傅淺言換好衣裳,不準備在顧家多留,剛出房門時卻被傅雲天攔住,她喚了聲:“父親。”
傅雲天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這就走了?”
傅淺言冷笑一聲:“衣服都被小冉毀了,我要是再待下去,毀的可就不是衣裳了吧?”
傅雲天戾氣一現,他聲音冷然:“下去一趟,事情結束之後,你是走是留隨意。”
傅淺言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傅小冉,心中瞭然,這是要替她洗白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傅淺言輕笑一聲,應道:“好。”
傅雲天率先下樓,傅淺言緊隨其後,傅小冉與傅小寒並肩而行,傅小寒是屬於典型的甜美可愛型,如果只看外表的話,傅小寒可以說是多數男人心中的初戀類型。
一身嫩黃色的娃娃裙,絲毫沒有這是舞會的覺悟,但衆人卻不覺得怪異,反而眼前一亮,在這滿堂都是禮服的大廳,傅小寒的出現可謂是將審美的疲勞再一次點亮。傅小寒一張清甜的臉蛋,最佳帶着無害的笑,彷彿漫畫中走出的女主角,一顰一笑間更是引人注目,她皮膚白皙,嫩黃色將她襯得愈發的晶瑩剔透,整個人像是個娃娃一般精緻。
傅小寒滿意的感受着四周投來的目光,她對自己的容貌十分的有自信,傅淺言不得不說,傅小寒確實有自信的資本,如果她進擊娛樂圈,不知要踩破多少自持清純的女星,傅小寒的氣質是很純正的,但這一切僅僅是限於外表,只有傅家人才曉得這個最小的小姐脾氣有多暴躁。
傅雲天帶着兩個女兒一個養女來到大廳中央,身爲宴會的主人,自然有一定的立場,他示意一旁的調音師將音樂關掉,接着清了清嗓子道:“首先,感謝各位百忙之中前來參加鄙人的晚宴。”
接着他又轉向一旁的傅小冉與傅淺言道:“但是卻讓各位在宴會還沒開始的時候就見了笑,鄙人深感慚愧。”
傅小冉抿脣,面上不悅,傅淺言倒是一臉自在,換了一身日常裝的她絲毫不顯遜色,反倒愈發的真實。
傅雲天對着傅小冉道:“小冉,當着衆人的面,對你方纔不小心將酒水撒到你大姐身上的事情,向你大姐道歉。”
傅雲天故意將‘不小心’三個字壓得極重,傅淺言心中冷笑,果然是在替傅小冉洗白,傅小冉應下,對着傅淺言真誠了鞠躬,接着道:“對不起,大姐,我對我方纔的失誤向你道歉。”
傅淺言挑眉,真是一個唱一個和啊,現在她倒成了強勢的那一方了,傅雲天這個老狐狸果然是有一手,傅淺言面上淺笑,十分的大度:“沒事,不管小冉你是有心還是無意,我都不會在意的。”
傅小冉臉色一變,話語中的玄機她是玩不過傅淺言的,言多必失,她只能恨恨的閉嘴,偏偏面上還要裝作一副安心的笑,一時間,她的五官有些扭曲。
傅雲天對方纔傅淺言的話頗爲不悅,但宴會正在進行,耽誤的時間多了反而惹人討厭,他頓了頓道:“讓各位見笑了,現在,鄙人宣佈,晚宴正式開始。”
衆人一鬨而散,傅淺言見事情已經被擺平,也便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她正欲轉身離去,忽的感受到一道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傅淺言順着看過去,見莫承銘正盯着自己的臉,畢竟上次他載過自己一程,她對着莫承銘淺淺一笑,莫承銘迴應,傅淺言轉過目光離開傅家。
殊不知這一幕落到了傅小冉的眼裡便變了味,她說爲什麼莫承銘好好的就與自己分手了,原來是傅淺言在其中摻了一腳,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果然還是勾搭上了莫承銘!
顧冷川接到傅淺言的電話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電話那頭很是嘈雜,顧冷川微微擰眉,這嘈雜聲並不像宴會的聲音,她沒有在傅家,那她在哪兒?不待顧冷川發問,傅淺言的聲音便傳來:“顧冷川,來,帶我回家。”
顧冷川一聽她的聲音便不悅的皺起眉頭,這個女人竟然又一個人深夜跑出去買醉!她難道不曉得自己很容易成爲男人的目標麼?顧冷川聲音染上怒意:“你在哪兒?”
傅淺言在那頭打了個嗝,顧冷川可以想象到畫面,她是多麼的沒有形象可言,傅淺言的話語語無倫次:“你,你怎麼這麼蠢,大排檔啊,我帶你來過,不,你帶我來過啊...”
傅淺言斷斷續續,還要說上些什麼,顧冷川冷聲打斷:“電話別掛,我這就過去。”
以她現在爛醉如泥的狀態,就算被人帶走了,也不是沒有可能,顧冷川一手拿着手機,一手轉動方向盤,不斷的喚着她的名字:“傅淺言,傅淺言?”
傅淺言低低的恩了一聲,顧冷川心中稍稍安定下來,他正欲繼續跟她對話,忽的通話被掛斷,顧冷川眸子一深,打過去時卻沒有人接,一種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他將油門踩到最大,一路疾馳。
好在距離不算太遠,顧冷川下了車便匆匆的趕到那家大排檔,見傅淺言安靜的趴在桌面上,忽的鬆了口氣,接着一陣怒火蹭然直上,他看着傅淺言熟睡的面孔,簡直想將她敲醒暴打一頓,方纔那強烈的不安令他幾乎身子都在微微顫抖,顧冷川在原地看着傅淺言半晌,終於嘆了口氣。
顧冷川再一次將傅淺言揹着,這一次的傅淺言沒有唱歌,星空依舊,路燈依舊,只是心境變了。
傅淺言,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
傅淺言的呼吸吐在顧冷川的脖子上,顧冷川一步步的走着,路還是很長,忽然的,他冒出一個矯情到極致的話語,如果能一直這麼走下去,該多好。
傅淺言醒來時,只覺得頭疼欲裂,昨日酒醉後的情形全部斷片,她揉着太陽穴,余光中撇到牀頭櫃上貼着的一張字條,字跡剛勁遊刃有餘,一看便曉得是出自顧冷川之手。
【桌子上有解酒藥,把它喝了】
傅淺言嘴角輕挑,下了樓發現餐桌上果然有一包藥,她兌了水喝下,接着便趴到沙發上睡了個回籠覺,昨天依稀記得自己點了三瓶啤酒,竟然一滴不剩的喝完,醉成這樣已經算是好的了,
傅淺言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被顧冷川帶回來時,三更半夜忽然又哭又鬧,最後顧冷川被鬧得沒有辦法,只能在沙發上將就了一宿。
期間,顧冷川還因爲擔心她又回到臥室,見傅淺言又乖乖的睡着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