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看老夫人說的不痛不癢,知道想讓老夫人爲自己做主那是不可能了,當下拿起酒杯道:“那今日我就代夫君喝了這杯酒,也祝芸兒妹妹能早日找到如意郎君,舉案齊眉,比翼雙飛!以後就不用孤單一人,形影相弔了。”
說完一飲而盡!拿着空酒杯,笑笑地看着對面的江若芸!
江若芸見夏月非但未被激怒,還奚落了一番自己,羞憤不已,將酒杯狠狠扔在桌上,竟哭着跑了出去。
看江若芸真的哭了,鍾少昂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忍心,但看身邊的夏月正斜着眼一臉探究的望着自己,遂又恢復了平靜。
老夫人低頭跟身邊的婢女叮嚀了幾聲,之見那婢女快步走出門去,估計是去代老夫人安慰江若芸去了。
老太太有些不悅的對夏月道:“芸兒只是開個玩笑,你何苦當真!你是當嫂子的,嘴巴卻怎地如此不饒人,如今你妹妹被你氣走了,你可開心了。”
說完筷子一甩,也不吃飯了。
衆人看一頓飯吃成這樣,未免覺得無趣,也都訕訕地找個藉口依次離去了。
夏月被老夫人這麼一說,心裡也難免委屈,原本自己纔是受委屈的那個人好不好,怎麼現在倒成了嘴巴不饒人的壞嫂子了。
心中鬱悶,不由端起酒杯又喝了幾杯。
看着夏月的小臉越來越紅,明顯不勝酒力!鍾少昂有些不放心,怕她喝醉了又惹出什麼亂子,趕緊找了個藉口帶着她離開了。
繡兒和鍾少昂兩人半哄半推的扶着夏月回到房內,夏月尚不停的喊着自己沒有醉,還要再喝點酒。
見她的話越來越多,鍾少昂知道她醉了,趕緊讓繡兒幫忙把夏月扶到了牀上,希望她休息一下醒醒酒,同時命繡兒退下。
繡兒不放心還想留着照看,鍾少昂稱自己一個人就行了。看姑爺堅持,繡兒也便不再勉強,又不放心的看了幾眼夏月,才轉身離去。
這廂鍾少昂看着牀上的女人,此時醉眼迷離,小小的臉蛋紅撲撲的,嘴巴一張一合不停的說着什麼,全然沒有了剛纔在東院時像個小刺蝟一樣捍衛自己尊嚴的樣子。
鍾少昂知道適才娘和若芸是過分了些,但這家裡的事情,一貫是娘說了算,他何曾插過手。加上夏月那絲毫不服輸的性格,跟平日本就被寵壞了的若芸遇到一起,不起衝突纔怪。
只是他沒想到若芸竟被夏月
氣哭了,夏月當時的樣子,哪裡像一個新過門的媳婦,簡直儼然就是當家主母的氣勢。
也難怪娘會故意刁難她了,這家裡從上到下,哪個不是惟孃的命是從。明知道若芸敢這樣跟她說話,八成也是得了孃的默許的,夏月若懂得服軟跟娘道個歉也就罷了,誰知她倒好,反藉着若芸的事情將了娘一軍。搞得最後娘連飯也不吃了,以後這婆媳之間,只怕還有的折騰。
話又有說回來,看若芸剛纔哭着離去,心中竟有一絲不忍。這認知讓鍾少昂心中有些不舒服,明明知道若芸之前對自己種種的好,不過是欺騙罷了,爲何看到她的眼淚,卻有些不忍心。
也許夏月說的對:自己已經成親的人了,和若芸之間是該避嫌,瓜前李下確實不好!
正想着,眼前的女人竟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看她撕扯的厲害,鍾少昂忙上前攔住,一邊將她扶好躺在牀上:“躺下好好休息,別亂動了,你喝醉了!”
牀上的人兒顯然並未聽進去他的話,一骨碌又坐起來,瞪大眼睛看着他:“咦?帥哥,你是誰啊?怎麼還穿着古裝,好帥哦!”
說着竟伸手去摸他的臉。
鍾少昂閃身避開。“噯,你別晃啊,晃的我眼睛都花了。人家只是想摸摸你的臉嘛,幹嘛那麼小氣!要不,我跳舞給你看吧,我跳舞跳得很好的哦!”
說完也不管鍾少昂是否答應,她一下子從牀上跳下來,光着腳在地上轉起了奇怪的圈圈。
只見她頭高高昂起,顯得脖子分外的修長,單腳尖着地,在原地劃了一個極優美的圈。之後便跳的一發不可收拾,擡腿,跳起,旋轉,彎腰再跳起,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優雅而驕傲,像一隻美麗的鳥兒在輕盈的飛翔。
她跳的非常的投入,但因爲裙子太長總是會絆倒她,她索性扯掉了裙子,就穿着褻衣繼續跳。
鍾少昂從未見過這樣的舞蹈,直看得入迷了去。
在屋內舞蹈的夏月此時像一隻輕盈的蝴蝶,在花叢中自在的飛翔着,汗水順着的她的臉頰流下,一滴滴似晶瑩的珍珠。
夏月沉浸在了舞蹈的愉悅中,忘形的跳着,直到筋疲力盡,倒在了地上。
鍾少昂這纔回過神來,趕緊上前將夏月扶起。
“你跳的那是什麼舞?怎地我沒有見過?”
鍾少昂忍不住開口問了。
一場舞
跳下來讓夏月的頭腦反而更不清楚了,被鍾少昂這麼一問,夏月有些不爽的瞪向他:“不會吧,帥哥,你這麼沒品?我跳的可是《天鵝湖》耶,芭蕾舞中大名鼎鼎的《天鵝湖》,我小時候跳這個獲過獎的呢,你怎麼居然連這個都不認識。還是說,你比較喜好刺激一點的舞蹈,要不我跳草裙或者肚皮舞舞給你看好不好,嘻嘻,悄悄告訴你,我身材很好的哦!”
夏月的話聽得鍾少昂一頭霧水,又不知從何問起,只得扶着夏月的腦袋大聲的道:“女人,你聽着,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什麼帥哥是誰,但你看清楚,我是鍾少昂,你的夫君,嗯?”
……嗚嗚……”
一時間鍾少昂懷疑自己要被女人的淚水給淹了,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毫無形象可言,哪裡像個千金大小姐的樣子。
夏月管不了這些,繼續邊哭便控訴着:“我不管啦,反正你們都是壞人,都合起夥來欺負我。嗚嗚……嗚嗚……我想回家,我想回家了,這裡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還是家裡好……”
一邊哭着說着,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慢慢沒了聲音。
鍾少昂仔細一看,夏月已經縮在牆角,睡着了。
看着睡着在牆角的夏月,臉上尤帶着淚痕,鼻子還微微抽泣着,看來是真的傷心了。
這全然不似她平日的樣子,倒像是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孩子,在哭的累極後睡着了。
鍾少昂輕輕抱起她,這才驚覺她的身體如此之輕,像是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走似的。懷裡的小人兒已經睡着,但抽泣聲卻未斷過,被鍾少昂抱起時,她本能地將頭靠近鍾少昂的胸口,雙手也緊緊抓住鍾少昂的衣服不肯鬆開,像是在尋求安慰。
這細微的舉動讓鍾少昂心中一緊,莫名的疼了一下!
這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啊,看來內心也是很脆弱的,只是她掩飾的太好了。若不是這次喝醉了酒,只怕自己是沒有機會看到她這副模樣吧。
輕輕的將懷中的人兒放在牀上,想起身換衣服,誰知夏月抓着他的衣服怎麼也不放手。鍾少昂試着拿開她的手,誰知她抓得更緊,像是怕一鬆手他就會飛走一樣,
嘴裡還喃喃叫着:“別走,我,害怕!這個地方,太陌生,我只有一個人,好害怕!”
聽她說出這樣的話,鍾少昂不再堅持,仔細幫夏月和自己蓋好了被子,和衣而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