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王朝崩塌時
雖然于飛的話只針對梅森一人，但聽者有心。
喬治·卡爾想起之前于飛對他說過的類似的話。
于飛不喜歡卡爾在媒體面前批評球員，但如果這是卡爾的習慣，他會表示尊重。可是，如果卡爾堅持要把這個習慣延續到他的身上，那麼他就會致力於讓雄鹿隊擁有一個全新的教練。
當時的于飛剛剛爲雄鹿打完三場比賽，雖然已經表現出不俗之處，但並未讓卡爾忌憚。
之後他確實沒有公開批評過於飛，但也是因爲于飛從未打出過值得公開批評的糟糕表現。
但，這段時間以來，于飛在參與球隊活動方面的熱情直線上升，配合着他的表現，他逐漸成爲了一個可以吸引球迷來到寒冷的布拉德利中心看球的招牌人物。
接管了格倫·羅賓遜衣櫃的于飛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前者的吸引力嗎？
卡爾不相信于飛有這樣的魅力，但是，在NBA的賽場上，如果想要直接鑑定球員的人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在比賽開場前，DJ播報雙方首發球員的名字時，現場球迷對各個球員的反應。
于飛從一開始便獲得了響亮的歡呼，但那聲浪並不比雷·阿倫更激烈。
可是，這個情況從最近幾場比賽開始發生了改變。
于飛在主場得到的聲浪明顯超越了雷·阿倫。
然後，和于飛相關的商品也在熱賣。
很多球員可以打好球，但真正能與所在城市建立聯繫的球員是稀少的，可以讓球隊實現盈利的球員更是百裡挑一的。
一旦同時擁有這兩樣特質，球員便不再只是球員。
他們會被賦予特權。
所謂的特權在不同的球隊所得到的體現也完全不同。
像雄鹿這樣的球隊，他們所能給予球星的最大特權就是讓他覺得自己的球隊的主人之一——他們會獲得交易的建議權、休賽期的決策權。
一旦于飛得到了特權，那麼，“我們會有一個新的首發大前鋒”和“我們會有一個新教練”在字面意義上將不會有任何區別。
只要于飛想要，事情就會成真。
對喬治·卡爾來說，這是最可怕的事情。
此時，場上的于飛並不知道自家的主教練經歷了怎樣的內心波動。
25比28
託了梅森的“福”，于飛下場前打下來的大好局面被葬送了。
于飛看了下場上的隊友，卡爾讓雷·阿倫和斯普雷威爾休息，但于飛依然喜歡場上的陣容，因爲其他四人分別是：邁克爾·裡德、德文·喬治、傑森·卡菲、克里斯蒂安·萊特納。
除了卡菲是個沒有射程的藍領大前鋒，其他三個人都是平均水準以上的射手。
反觀湖人，方纔復出的奧尼爾沒有長時間比賽的體能，因此不會在第二節初上場。
湖人這段時間的領導者是科比。
他在第一節被換下之後湖人頻頻追分，這讓禪師得以在他面前講述“正確籃球”的大道理，但道理說得越多，科比就越厭惡。
在他看來，這依然是雙重標準。
他不是湖人在開局大比分落後的原因，奧尼爾纔是，爲什麼傑克遜要故意迴避這一點？
這就導致科比不會因爲第一節發生的事而主動悔改。
他只會像所有了解他的球迷那樣，你越覺得我不行，我越要行給你看。
雖然球迷大都記住了他行的時候，但其實他不行的時候更多。因爲籃球終究是團隊運動，超級巨星可以在一兩場內決定比賽走向，但不可能永遠如此。而科比正是與生俱來的極端偏執讓他不可能在情緒波動激烈的時候作出正確的決定。
次節開場，湖人球權。
雄鹿讓湖人舊將德文·喬治去防科比。
喬治在湖人度過了三個賽季，他每天都和科比一起練習，他了解科比。這是卡爾安排這個對位的初衷。
只是，瞭解並不代表就能防出效果。喬治的軟弱性格讓他在湖人受到許多欺凌，科比雖然不是那個在場下捉弄他的人，但他在場上給的壓力絲毫不比其他老將少。
面對這個被自己血虐了三年的軟蛋，科比絲毫不懼，背身卡住，晃肩轉身面筐翻身跳投。
那是罰球線內一步位置的晃肩轉身跳投。
離譜的投籃選擇，難度高到過載的出手方式。
“唰！”
27比28
到底是什麼人整天說科比是最像喬丹的球員？這哪像了？
于飛露出古怪的表情。
老東西雖然也有很多不合理出手，但科比的那種不合理都有個前提，那就是他手感很糟糕還要繼續投籃。喬丹也有頂着防守投籃的習慣，但都是在油漆區內或者油漆區附近。
像這種三分線裡一步的距離，你頂投就算了還要搞個背身晃肩翻身加難度？
“DG（暱稱），”于飛衝喬治說，“多給他一點壓力，必要的時候我會過來夾擊！”
喬治點頭稱是。
雖然經紀人對喬治說雄鹿是雷·阿倫的球隊，但他之所以想要來這裡打球，完全是因爲于飛在這裡。至於爲什麼想追隨於飛，他也說不出來。
每當他動搖了，于飛在斯臺普斯絕殺湖人隊的景象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
他與喬丹的矛盾鬧得人盡皆知，他無法接受喬丹用所謂的“冠軍速成班”標準來帶隊。他的反抗招致喬丹更激烈的鎮壓，然後，衝突便一發不可收拾，這場鬧劇以于飛被交易告終。可是，交易於飛不也代表着喬丹確實對他無計可施嗎？
喬治受夠了湖人隊友無止無休的惡作劇和羞辱，他想換個環境，於是就選擇雄鹿，他想知道于飛這個公然反對老將壓迫年輕人的年輕新星是否也會變得像那些可恨的老將一樣利用自己的地位和特權來凌辱自己的隊友。
結果沒有讓喬治失望。
于飛確非良善之輩，但他的垃圾話和暴力往往瞄準的是對手，對隊友，他偶爾會嘲諷幾句，但絕不侮辱人格，也不會讓別人按照他的意志行事，唯一一個觸犯他底線的梅森得到了“交易威脅”。
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是有些太正常了。
然後，擔任控衛的于飛運球到前場，招手呼喚喬治擋拆。
喬治跑過去，與于飛交換眼神。
無須言語，喬治已明白于飛的意圖。
瞬間，喬治在擋拆還沒掛上的檔口向另一側跑去。
糟糕的假擋拆會讓持球人陷入對手的包夾，而應用得當的假擋拆卻可以完全打亂對手的佈置。
于飛在對手的夾擊給予自己壓力之前便把球傳出。
德文·喬治外線接球出手三分。
“唰！”
27比31
“這麼好的球員，爲什麼伱們沒有珍惜呢？”于飛問科比。
科比毫無波瀾地說：“我不是DG離開的原因。”
于飛確實不知道科比是如何與隊友相處的。他在前世從網上了解到的一些科比的黑料，基本都是關於鷹郡、數量衆多的情人、打球獨和說肘就肘的傳說。
然後，湖人又把球傳到科比的手上。 這一回，喬治把他往底線逼。
于飛果斷撇下了缺乏投籃威脅的布萊恩·肖，上前包夾。
期間，于飛一直留心肖的位置，因爲科比的位置太糟糕了，在底角被包夾，這基本是球場上最糟糕的位置，把球傳給隊友是他唯一的選擇。
沒錯，在這種情況下把球傳給隊友是正常球員會做的事。
前提是對手得是個正常人。
于飛一直是按着科比要傳球準備的，忽然，對方居然沿着底角漂移起跳——哪怕他都這樣了，于飛也相信他會來個跳傳——但當科比把球託到頭頂，于飛完全放棄了幻想。
于飛和喬治全力起跳，他們是雄鹿隊最能跳的兩個人。
科比在出手時絕對看不到籃筐，但這不會影響他把球往籃筐上投。
“砰！”
沒有籃板，籃球彈出了界外。
但科比確實打得讓人很生氣，他們兩個人把人夾到底角了，結果對方不傳球還要強行出手，這麼不把人放在眼裡的嗎？隊友在他眼裡是什麼東西？到底有多麼自信、自大、自負、自以爲是.纔會這麼投籃？
科比打球獨只是于飛前世的印象，他沒看過科比打球。
穿越以後，直到今晚爲止，他也只聽過科比47投17中的傳說，他不知道那種狀態的科比是啥樣的。
但只憑借這個回合，科比打球獨從一個模糊的印象瞬間升級爲刻板印象。
前場，于飛交出球，通過跑位切入籃下，得到萊特納的策應球，輕鬆吃餅。
27比33
分差來到6分，于飛隨後和喬治打招呼，決定親自和科比對位。
他想看看已經瘋魔化的科比到底有多獨。
結果，科比確實獨得難以想象。
從場面上來看，第二節的科比就像第一節的梅森。
梅森送出去的優勢，雄鹿又在科比身上賺回來。
由於科比基本只有單打，不參與戰術，湖人雖然坐擁外線的超級得分手卻不能指望他利用自身進攻威脅來爲隊友創造機會。
因爲如果他連底角的包夾都能選擇用滑翔出界外的跳投來破解的話，你就不可能指望有什麼防守可以讓他傳球。
科比今晚的單打命中率大概只有四成，如果這是一場焦灼的關鍵比賽，雙方都找不到得分方法時，四成的單打命中率可以讓科比成爲湖人的救世主。但如果這只是一場常規賽，落後的湖人需要科比在奧尼爾回來前支撐住局面的話，科比只能把他們帶到更黑暗的深淵。
緊繃的局面大概持續到第二節第七分鐘的時候。
當時，湖人已經落後12分，但菲爾·傑克遜不叫暫停，就好像在欣賞湖人的崩潰。
很明顯，這麼打下去，所有人都會責怪科比。
傑克遜則完全沒有制止這個進程。
甚至當奧尼爾表示想要出場的時候，傑克遜都讓他回去坐着。
善於玩弄人心的禪師這次決定給科比一個難忘的夜晚。
至於比賽？不重要。
只要他可以斬滅科比心中的惡魔，湖人就可以拿到四連冠。
至於一場常規賽勝負，他不在意。
反正湖人無論如何都會打進季後賽。
作爲他們的對手，雄鹿確實能感覺湖人隊的氣氛有嚴重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在於湖人不知道自己的問題有多大。
奧尼爾要花多少時間來恢復體型？又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讓自己達到受傷前的狀態？科比什麼時候可以放棄單打獨鬥？老將們是否還有鬥志？禪師對球隊的控制力還在嗎？
半場，主場作戰的湖人落後雄鹿24分。
三節結束，雄鹿領先湖人30分，斯臺普斯中心的球迷開始大量退場。
終場，111比75，雄鹿以36分的優勢狂勝湖人。
賽後採訪
“我不會爲這場比賽道歉。我們都是職業球員，我們時刻都得做好準備。但你看看，我們確實有5名球員在場上，但總有人在場上打一人籃球。”——沙奎爾·奧尼爾談論這場比賽。
“我沒什麼好說的。”——菲爾·傑克遜在被問及湖人是否還有信心贏得四連冠時回答道。
“我沒有得到足夠的幫助。”全場35投17中的科比·布萊恩特說起輸球的原因。
“我們也有打得醜陋的時候，但多數時候是精彩的，我喜歡這個結果。”——喬治·卡爾談及對湖人的大勝。
“回到斯臺普斯的感覺很棒，我想證明我比過去更好了。”——德文·喬治談論戰勝湖人的感受。
“我不關心自己的表現，我只關心我們贏沒贏，只要贏了就好。”——雷·阿倫談及自己的表現。
“弗萊，你今晚拿到了24分11籃板14助攻，這是你職業生涯的第12次三雙，感覺如何？”
“就像前面十一次一樣棒。”
“你覺得本賽季的湖人和上賽季有什麼區別？”
“總冠軍和西部第十的區別。”
“你和沙克和解了嗎？”
“沒有，生命中有很多事情值得去做，但這件事不是。”
“有很多人期待你們下個月在D.C與奇才隊的第一場比賽，那對你來說是特別的嗎？”
“它確實是有點特別。”
“邁克爾說奇才的低谷只是暫時的，他們最終會走得比任何一支東部球隊都要遠。”
“哦，你不會信了吧？他只是老年癡呆了而已。”
“你覺得這件事不會發生嗎？”
“如果它發生了，我也去親驢屁股⑴。”
——于飛的賽後採訪。
⑴就在這場比賽的前一天晚上，巴克利兌現了“他（姚）新秀賽季得分超過19分我就親肯尼·史密斯（用驢屁股替代）屁股”的口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