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六個國家的朝貢,除了高平莫氏有些少外,其他都很讓朱由校滿意。繼而,他們渴求的冊封也就順理成章了。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有國暹羅,願爲大明屬國,世代供奉,故此冊封爲暹羅國王,賜國王金印,欽此。”
“小國接旨!”暹羅使節恭順跪倒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有國真臘,願爲大明屬國,世代供奉,故此冊封爲真臘國王,賜國王金印,欽此。”
“小國領旨謝恩。”真臘的世界跪倒在地。
朱由校對於屬國的義務要求較少,除了外交要強硬一致外,就是朝貢了,其他並不要求,甚至屬國間的矛盾,只要無人出面求助,也不插手,這個條件,對比屬地,可謂寬鬆至極。
此時還是舊時代,很多國家並不知道外交權意味着什麼,故此也不太在意,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付出每年進獻些物品,獲得大明的軍事保護,這在他們看來,是十分划得來的。
要知道,隨着西方殖民者的腳步遍佈全球,很多文明古國紛紛滅亡,中南半島上的國家離印度不遠,對於這個古老國度的下場,他們都有所耳聞,嚴峻的形式,讓他們有着切身的感受,故而如今大明表示願意提供保護,這些國家自然也樂得接受。
起碼以後收到欺負,有地方告狀,有老大出面。在他們眼中,大明還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無人能夠戰勝。
若是以前,朱由校或許還不敢開這個海口,但如今艦成型,在海外有了一定的力量投射能力,他是有這個力量和西方人一爭長短的,如今缺少的只是個藉口罷了。
這些國家,就是他佈下的觸角,觸角多了,總能得到些藉口的。
兩個十萬兵力級別的大國都接受了,那麼接下來的國家也沒什麼意見。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有國廣南,願爲大明屬國,世代供奉,故此冊封爲廣南國王,賜國王金印,欽此。”
“小國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廣南國的使節激動的都快哭了出來,付出了這麼多,終於換來了大明的正式承認。這種認可,不蒂於後世聯合國對一個國家的認定,他們算是在國際上能夠有自己的名號了。
劉若愚瞄了眼鼻涕眼淚都幾乎出來的世界,不屑的撇撇嘴,心中不知怎麼的,一股傲然情緒,油然滋生,腰桿也不由得挺的更直了。
其他官員也是如此,心底那種滋味,別提有多爽了,看着這些小國家哭着喊着叫爸爸,生怕大明爸爸不答應,他們就如同三伏天喝了個冰鎮楊梅湯,從頭爽到腳。
此時,很多有些見地的官員,才明白皇帝爲何孜孜不倦的組建艦隊,沒有艦隊,這些國家不會這麼老實的。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有國安南,願爲大明屬國,世代供奉,故此冊封爲安南國王………”心中舒爽,劉若愚的聲音都清亮了幾分,只是,他的宣旨卻忽然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是安南的使節。
“陛下且慢。”
刷的一下,又是無數目光忘了過去,這些官員非常詫異的看着這假話,莫
非這人是傻子,這麼莊重的場合上面,還敢鬧幺蛾子?
這下,安南使節體會到了剛纔占城使節的感受,那真的是如坐鍼氈啊,大明上國官員的視線,真的是跟針一樣,扎得人生疼。
冷汗,從使節的額頭留了下來,他知道,一個處理不好,自己就會得罪大明,只是,爲了鄭氏百年大計,拼一把。
儘管這個想法是他臨時冒出來的,但是以他對皇帝的觀察,只要條件豐厚,絕對能夠行得通,獲得大明的承認。
“大膽,此等場地,論到爾等來放肆。”首先開口訓斥的是劉若愚,自己念聖旨竟然被人打斷了,這是他入宮以來,遇到的第一次,真是氣煞人也。
“上國莫怪,小國真的有事稟告。”使節兩股戰戰的跪了下來,縱然如此,他還是咬着牙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
“說說看吧。”朱由校饒有興致的開口問道,他一開口,登時讓本來想要跳出來訓斥幾句,刷刷存在感的禮部尚書何如寵給堵了回去。
“多謝陛下。”使節感謝了一下,也不起身,就這麼跪在地上說道,“上國容稟,小國遞交的國書不知怎的,書寫時有些疏忽,國主的名字寫錯了,國主姓鄭,不姓黎,望上國明鑑。”說完後,使節跪倒在地,連連叩首。
詞語一出,滿堂皆驚,朱由校更是目瞪口呆看着下面這個顛倒黑白,指鹿爲馬的使節,人的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呢!你這不是懇求的跪下,而是臉紅了,跪下遮掩吧。
還別說,朱由校猜得真的很準,說完這番話後,使節自己也感覺臉燒的厲害,估計整個都紅了,爲了掩飾,他就順勢跪下不起,將頭埋在地上,一方面能顯得真誠,一方面也能掩蓋自己,真是完美。
“真是無禮,怎麼能在這種場合提這個要求呢。”一個年級有些大的官員不滿的說道。
“是啊是啊,太厚顏無恥了。”旁邊一名較爲年輕有上進的官員附和一聲。
“嗯,要改也得等散朝之後啊,反正聖旨沒發出去,到時候在改也是一樣的。”老官員一副我很爲大局着想的樣子說道。
……..
卻不知,旁邊的年輕官員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了。老大爺,咱倆真的是一個頻道麼,爲什麼你說的我聽不懂呢!他幾乎都快哭了,現在是關心這個什麼時候改名字的時機麼,人安南的國王壓根就不姓鄭,而是姓黎。
年輕都不知道該怎麼給他解釋了。好在,這官員也不是真的老糊塗了,從周圍人的訴說和議論當中,他似乎也發現了自己搞錯了對象。想到自己剛纔向別人感慨的模樣,他的臉登時也燒了起來。
一個眼神瞪過去,警告年輕人,不準給我說出去,不然老夫弄死你!
對方回以一個眼神,放心,不會說的,不過,情吃飯!
好吧!年長官員無奈點頭答應,爲了隱藏自己的黑歷史,出血了。
嗡嗡嗡的一陣議論聲後,在場的上千名官員登時全都明白過來,此時場中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是明目張膽的要謀朝篡位啊!
這人臉皮真厚啊!
官員們感慨着,目光炯炯
的看過去,他們自認爲是做不到這個地步,也就想看看能做到這一步的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只是,使節已經跪倒在地,官員們能看到的,只是一個撅起來的屁股。
被這麼多目光看着,使節都快哭了,他感覺自己的褲子都被這些目光給拔了,非常赤裸裸的顯露在衆人面前。
“安南使節,起來回話。”朱由校饒有興致的看着這個使節,竟然能夠把握到自己的一些想法,是個人才啊。
“多謝陛下。”使節站起身來,臉色已經恢復平靜,除了屁股感覺還有些不舒服的扭了下,他整個人也相當的鎮靜,讓人以爲,這真的只是一起小小的外交事故而已。
“安南國主朕記得是姓黎的,什麼時候姓鄭了?”朱由校問道毫不留情的問道,他想看看對方怎麼回答,如何打動他。
“就在前不久,小人出行之前剛剛改姓的,故而國主也就改姓了,只是一時疏忽,國書上忘記更改了。”使節面不改色的杜撰了一處莫須有的政變。
說着說着,他自己似乎都當真了,神態逐漸昂揚起來,聲音也大了些,“之後,國主重新送了份禮單,追加了些貢物。”
嚯!是想賄賂我啊!朱由校一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大米二十萬擔,木料五百,金三萬,銀十萬。”使節也不掏出所謂追加的禮單,徑直開口說道。百官看了也不揭穿,事實到底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大米三十萬擔,木料千根,金五萬,銀五十萬。”朱由校也是一連串的數字開口。
使節一愣,隨即重複到,“大米三十萬擔,木料千根,金五萬,銀五十萬。”
“朝貢三年!”朱由校再度開口。
使節咬牙,“朝貢三年。”
百官被這兩人的互動給驚呆了,我家的皇帝什麼時候這麼無恥了,竟然當着所有人的面,討價還價起來。
這如同賣菜商販的斤斤計較,讓百官一時癡呆,就這麼三言兩語,一個國家的未來就這麼定下來了?所有人一時有些接受不能,這也太兒戲了吧。
“使節姓鄭吧!”確定下來後,朱由校忽然問道。
“是的。”
“鄭主是你什麼人?”
“是我父親。”
“難怪。”朱由校恍然。
難怪什麼?難怪如此拼命,原來是爲了自家基業。
“可惜了,若你不姓鄭,朕定然留你在朝中爲官。”朱由校感嘆一句。
“陛下過譽了。”使節謙虛道,嘴角掩蓋不住的笑容卻出賣了他,大明皇帝的挽留,這幾乎是最好誇獎了。
“繼續吧。”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有國安南國主鄭氏,願爲大明屬國,世代供奉,故此冊封爲安南國王,賜國王金印,欽此。”
一番話,算是定下了基調,就算是身在國內的鄭主,面對這封聖旨,不願意也得願意,內有僚屬殷切期望,外有大明虎視眈眈,鄭主腦子燒壞了纔會不同意。
【作者題外話】:上班好累啊,今天加班,從早上六點到晚上九點,連續十五個小時,真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