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糙理不糙的話:老婆是人家的好,兒子是自己的親。
老朱別看平時教育起孩子,生氣起來手裡拎着馬尾鞭子,抽起來虎虎生風。
但是疼起孩子來,那也是毫不含糊的。
況且這裡面還夾着一個鄭長生呢,說句實話,老朱寧願意讓兒子吃點虧受點罪,也不想傷着鄭長生。
就在他們在桃花源裡羣毆的時候,如果不是大個子及時的制止了郭大寶他們,使得鄭長生脫困。
恐怕毛驤派去暗中保護的人,就要下傢伙了。
老朱派去的都是大內親軍的好手,主要是保護鄭長生,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裡面,那就是監視。
腦子裡儲存着如此智慧的一個孩子,如果是走了正道,那還好。
萬一要是有什麼對他大明不利的舉動,老朱下起手來也是不含糊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主要的目的還是保護。
因爲鄭長生這孩子老朱通過接觸,還是比較放心的。
至於下殺手,那是以防萬一,這就是老朱的帝王心性。
任何人任何事情都做兩手準備。
郭恆在朝堂上聲淚控訴魏國公徐達包庇對他兒子下黑手的賊人。
而且連帶着順天府都給告了,地面不淨,出現如此傷人事件,順天府尹難逃其責。
這傢伙咬人都帶血的,跟瘋狗一樣,逮誰咬誰啊?
順天府尹表示很鬱悶。
老子一接到報案就派人去了解了案情,據知情人透露,還是你兒子先找的事情,雖然受傷的是他,但是也不致命。
好生的將養一段時間不就完了嗎?
你也不想想,能夠讓魏國公徐達包庇的人,能有幾個?
傻不拉幾的,你也是這麼些年跟在皇上身邊的老人了,怎麼發起混來什麼都不顧了。
腦子被門夾了,還是裝褲襠裡了。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還沒等他出班反駁叫屈。
倒是魏國公徐達先火了,“郭恆,你這老狗,瘋了不成,你兒子是個什麼貨色,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別以爲老子不知道,你今日若就此罷手倒也罷了,老子就當被狗咬了,不跟你一般見識。可是你要是執迷不悟,就別怪老子翻臉。”
徐達以武將職兼職左相統領文官,比李善長這個公認的文官第一的右相的地位都高。
當然這是老朱的平衡之術,用徐達牽制李善長等一幫淮西勳貴,在用劉伯溫這個耿直之人擔任御史臺左都御史。
相互平衡,這一手老朱玩的是得心應手。
雖然是牽制,但是徐達似乎只是一個名義上的,他從來不管事兒。
可是今天卻突然的發飆起來,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徐達看似爆了粗口,武將粗鄙之態盡顯無疑。
可是你真以爲他是個粗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能夠統兵幾十萬,幫老朱打下半壁江山,你說他是個粗人,到底是人家傻還是你傻?
他之所以出來攪亂局勢,甚至不惜引火燒身,這是給老朱臺階下呢。
因爲打了郭恆兒子郭大寶的正是四皇子朱棣和他的伴讀叫鄭長生的,以及鄭長生的家僕。
對於鄭長生和大個子,徐達絲毫的不在意,他也沒有想那麼多。
可是最關鍵的是四皇子朱棣啊,朱棣跟自己家的大丫頭徐妙雲互生情愫之事,作爲父親哪裡會不知情?
再說了,就算沒有女兒這一層因素在裡面,難道自己就不管了嗎?
不可能啊,這地是他賣給朱棣的,用的是鄭長生的名義簽下契約,不就是擔心有人攻訐四皇子嗎?
皇明祖訓裡明確規定皇家子弟不能營商,這要是皇上知道了,那四皇子朱棣可是有的苦頭受了啊。
他不知道老朱其實心裡門兒清,啥事能夠瞞過他的眼睛啊。
但是作爲多年的老兄弟,牽扯到的又是皇子,他遠的不說,作爲從小就看着朱棣長大的一個長輩,一個叔叔,能看着侄子倒黴嗎?
他出來攪渾水,把火力都吸引到他這邊來,四皇子那邊不就不了了之了嗎?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郭恆氣的手指着徐達:“魏國公出口傷人,你太過分了。”
隨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的是鼻子一把淚一把:“皇上啊,您要給臣做主啊,魏國公欺人太甚。”
呵~朱元璋心裡暗暗的長出一口氣,他正不知道怎麼下臺階呢。
畢竟他是涉事者的老爹啊,如果硬壓下去,那也沒什麼,估計郭恆還得給自己請罪。
可是處事不公,以皇權壓人,這名聲就不好了。
史筆如刀啊,老朱現在正在全國大力的營造他的良好形象呢,出了這事兒,還真是醜聞了。
其實他真想一腳把郭恆這傢伙給踢出去,咋他孃的這死心眼子呢。
這裡面可是包含着他和鄭長生議定的“試驗田”計劃,不能讓郭恆這傢伙給攪和了。
一旦徹查下去,那鄭長生就暴露出來了,這很顯然是老朱極爲不願意看到的。
正好徐達一攪和,他的臺階來了。
“徐達你好大的膽子,當庭辱罵朝廷命官,君前咆哮,攪亂朝議,罪大惡極。
咱罰你面壁三月,滾回家讀書去。
好好的改改你的臭脾氣。”
魏國公徐達當即就領旨謝恩,哼了一聲,瞪了一眼郭恆後揚長而去。
額,老朱這和稀泥的本事真是見長的很啊。
高高的揚起,輕輕的落下。只罰了徐達面壁三月。
郭恆還要說話,可是看到老朱雙眼已經要冒火了,他到嘴邊的話差點就要吐出口了,可是硬生生的給咽回去了。
額,如果到了這個時候,他在不明白這是皇上有意偏袒,那他就不用在混了。
看他不在言語,老朱面色一換,隨即笑着道:“郭愛卿,你也不要在繼續糾纏了,你看咱已經罰了徐達了。
這樣吧,在上給你白銀五百兩給你兒子看病,權當是撫慰金了。”
郭恆一看,事已至此,也無力迴天了,只得作罷。
不過他心裡現在已經驚的一批了,本來以爲魏國公徐達賣了那塊地只是爲了換錢花而已。還有順天府的人打上門去要調查,或許惹得徐達不痛快,所以纔給攆了出來。
他想着,今天只要是自己在皇上面前,告他一狀,讓他明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或許就會把打兒子的那個人給交代出來。
可是他的算盤打錯了,沒有想到徐達的嘴會這麼的硬氣。
爲了打兒子的那個人,甚至不惜大鬧朝堂,也要維護那個人。
還有皇上曖昧的態度,他心裡涼了,涼的是透心的涼呀。
連皇上都要維護的人,別說他郭恆了,就是李善長李相國都沒辦法吧?
可是他還是很好奇,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