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壽之日,舉國歡慶,京師帝都更爲之甚。
人們紛紛走上街頭,爲國之君以賀。
經歷過元朝暴政和動亂的人們,在大明之一統天下後,日子逐漸的安穩向好。
現在之一切幸福生活,都是朱皇上的功勞。
今日他老人家的聖壽,誰不開心顏笑?
都盼望着他萬壽無疆,福壽綿長,把大明發展的更好更強大。
這種幸福的日子要一直繼續下去啊。
封建人治時代,國家的強大與否,萬全依賴一位強大的君王。
君王聖明,則國恆強。
君王昏聵,則國恆弱。
這是普遍的共識。
就在人們爲新生活歡欣鼓舞,載歌載舞的時候。
一輛黑色篷布的馬車,如同幽靈一般的遊蕩在街頭。
餘大、餘二兩兄弟架勢着,裝有十幾個震天雷的馬車,焦急的在等待着大法師劉文靜的消息。
夜幕就要降臨了,他們不時地擡頭看向天空。
讓他們期盼的信號花燈,一直沒有升起來。
放牛娃朱皇帝兩口子今日要登臨萬壽塔,親手點燃聖壽花燈。
那個時候就是他們兄弟捨生取義的時候,點燃震天雷的引線,直衝過去,炸倒萬壽塔,朱元璋這個放牛娃就要被小明王召喚過去了。
餘二心裡緊張的要死,他可不想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成了犧牲品。
大好的日子纔開始,淨月花舫的粉頭姐兒李香香還等着自己去寵愛她呢。
還有,自己私下裡藏了不少的錢財,足以有三百多兩銀子呢。
自己就這麼以身殉教,這總感覺是不甘心的。
好生活纔剛剛開始,就去見了佛祖,這太他孃的窩囊了。
可是看看大哥堅毅的神色,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要是勸阻大哥不去實施這個爆破計劃,大哥肯定不會聽自己的,弄不好還要兄弟反目成仇。
大哥對於彌勒教的信奉是打心眼裡,發自骨髓的。
任誰也無法改變他的信仰,有時候他真的很羨慕大哥。
人怎麼可以活的這麼無謂無私?
跟在車後面的鄭小刀,腿都要溜細了,這狗日的一直不停的在兜圈圈。
你給老子個目標也好啊,有個目的地也好啊,跟在後面跟溜狗一樣的,太他孃的扯淡了。
按說每個路口都有自己人在監控,可是鄭小刀始終不放心,萬一再路上有什麼變化了呢?
咬咬牙,還是繼續堅持吧。
春風茶樓裡,鄭長生面沉似水。
盯着京師全與圖,不停的在桌子上敲着手指。
十幾枚震天雷,這威力可不小了。
要是攻城的話,都足以把城門洞給炸塌的。
可是這麼大威力的震天雷,究竟用在何處?
總不會是在街頭人羣中爆炸吧?
不會的,就是炸死再多的老百姓又能怎麼樣?
這些平頭老百姓炸死再多又有什麼價值,可以說絲毫的沒意義。
要是自己是這次計劃的策劃者,也不會拿這些手無寸鐵的平頭百姓開刀的。
不能再等了,讓人先把金向陽這個傢伙給秘密的控制起來,審一審問一問,總會知道的。
他剛要下令,傳遞消息的信鴿到了。
日,壞消息。
奉命監視金向陽的錦衣衛密諜來報,人跟丟了。
氣的鄭長生一腳把桌子給踢翻了。
這還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密諜呢,就這水平,一個大活人生生的能跟丟了。
太他孃的丟臉了。
可是冷靜下來後,他並沒有繼續發飆。
現在可不是圖一時之快懲罰的時候,還是要聚攏人心繼續應對接下來的挑戰啊。
這一旦要是失控了,絕逼不是小事兒。
金向陽這麼一個毀容的人,到哪裡都是人們關注的焦點。
想不成爲人們關注的目標都不行,太另類了。
可是過去這麼久了,竟然一點消息反饋都沒有。
這就有意思了。
不會是這傢伙易容了吧?他想起來章歡的易容術來。
據章歡說,易容術是江湖中的獨門秘術,雖然會的人不多,可也不能排除這個猜想。
要是金向陽這個傢伙真的是用易容術逃跑的話,還真是泥牛入海,在想要找到他可不容易了。
鄭長生猜的沒錯,金向陽就是用的易容術。
不過他從一開始就是易容的,他的身份也不是金向陽,他是彌勒教的左護法叫普照。
正是看中了工部造辦處的金向陽在一次意外中燒燬了面容,才殺掉金向陽後冒名頂替混入進去的。
金向陽原來相貌英俊,也可以說是一表人才了。
可是自從被毀容後,就鬱鬱寡歡不愛講話,這很好的給普照一個潛伏成功的機會。
他是懂得火藥配製技術的,甚至比金向陽的技術都要好。
他原來是陳友諒手下的大匠做,專門負責製造火器的。
後來老朱幹敗了陳友諒,把他的所有部下都打入賤籍。
普照這貨後來加入了彌勒教,由於會這麼一手絕活,備受重用。
另外他對於朱元璋的痛恨,是發自骨子裡的。
當需要有人潛入造辦處,偷偷的製作震天雷的時候,他是第一個報名的,當然他也是首選之人。
除了他,沒有人可以勝任這個任務。
當他交割了震天雷給餘氏兄弟後,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完成了,沒有必要再繼續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萬一再露餡咯,那就得不償失。
多年的潛伏在工部造辦處,過着提心吊膽的日子,使得普照的感覺很是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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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出門就發現了跟蹤的錦衣衛。
嚇得他一激靈,果然還是出事了。
就說嘛,餘二這個狗日的,怎麼會那麼輕鬆容易的出來。
他的第一個印象就是餘二叛變了,可是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餘二對他哥哥餘大的感情在那裡放着呢,他們兄弟兩個相依爲命這麼多年,可以說是餘大既當爹又當媽的把他拉扯大的。
說他背叛彌勒教有可能,但是他是不會背叛他哥哥的。
畢竟是一母同袍,一個娘腸子裡爬出來的,血脈親情在那放着呢。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是人家放長線釣大魚。
說不定現在餘氏兄弟早就被人家盯得死死的了。
死道友莫死貧道,對不住了兄弟們,老子先溜一步,你們是死是活的跟老子沒關係了。
他找個沒人的地方迅速的除掉臉上的僞裝,換了一身衣服混入人羣中。
看着一臉蒙逼的跟蹤之人,他嘴角泛起一絲得意的微笑。